“刺殺齊國使團?她竟敢派人刺殺齊國使團?為禍朝堂還不夠,還要禍害百姓,視人命如草芥……。”
“豈有此理,妖后禍國殃民,死不足惜……。”
“這可如何是好,若齊景帝得知怒而發兵,兵戎相見,禹國危矣……。”
晉王尚未來的及說話,表達一下對家人的憂慮,圍觀朝臣已經炸開了鍋,譴責討伐聲不絕于耳。
“父王,母親她們還在佛壽寺,請準許兒臣即刻前往…….”
宋詩睿聞言亦是憂心如焚,撇去從小親厚的弟妹不談,錦瑟也在佛壽寺,他自是牽掛她的安危,恨不得插翅飛過去。
“主人無憂,無需擔心。”
耳畔忽然傳來細若游絲的聲線,熟悉的語調令他心神一震,瞬息之間又眉峰舒展,悄無聲息的松了口氣。
從安康一路來到京城,朝夕相處數日,他自是能聽出蚌精的聲音。有她在,能與錦瑟隨時聯系,自是無需太過擔心。
“主人大展神威,化身救苦救難的神女從天而降,解救佛壽寺僧眾與危難之間。”
蚌精潛伏于暗處看戲看的很過癮,好不容易也有了表現的機會,一開口就剎不住嘴。
經她繪聲繪色的一說,宋詩睿星眸熠熠生輝,如畫般精致絕俗的俊顏露出暖心的笑容。
然而,此時此刻,絕非肆意微笑的時候,性感的唇角剛彎起迷人的弧度,緊接著兩道銳利的目光追蹤而來,鎖定在他如畫的眉眼。
晉王眉峰緊蹙,眼角余光將他轉瞬即逝的神情全部看入眼底,若有所思。
宋詩睿心神一稟,隨即收斂笑容,垂首恭立。
“各位,內子尚在佛壽寺,請恕本王憂心如焚,先走一步。”
晉王眸光閃了閃,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轉頭看向柳相等人,已然換上一副牽掛妻子兒女的憔悴神情,拱手告辭。
柳相及一眾朝臣連忙拱手相送,宋離歌亦在此列,上前一步輕聲寬慰:“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平安度過此劫,日后必有后福。”
“謝英親王吉言,告辭。”
晉王劍眉一挑,四目相交的一瞬間,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底領悟到合作愉快的愉悅。
太后暴斃,幼帝性命堪憂,接下來,該是他們通力合作,大展身手,攘外安內,掌控天下局勢的時候了。
至于最后,帝王寶座的歸屬究竟花落誰家,待鏟除一切障礙,再行定奪不遲。
“好走,不送。”
宋離歌泰然自若,銳利的目光掠過垂頭靜默的宋詩睿,瀲滟一抹溫柔:“詩睿莫急,王妃一定會沒事的。”
晉王眸光一暗,循著她的視線看去,宋詩睿剛好在此刻抬起頭來,熠熠生輝的眸子水波瀲滟,仿佛黑耀石般在秋日的陽光下反射著絢麗的光芒。
一瞬間,仿佛日月星辰都黯淡了。
宋離歌呼吸一窒,深不見底的雙眸全是他纖塵不染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其他。
“哼........”
晉王英挺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轉瞬又消失不見。
茵兒的兒子,是他的,誰也別想從他手中搶走,誰也不行。
“謝英親王吉言,詩睿感激不盡。”
清晨剛遭到一頓訓斥,直到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虎父在側,虎視眈眈,被一雙如狼似虎的目光緊迫盯人,即便宋詩睿心有觸動,感念宋離歌的關心,也不敢當著老虎的面,明目張膽的挑戰他的權威。
溫和有禮的語調染著淡淡的疏離,宋離歌眸光一暗,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虎著臉等在一旁,滿心不耐煩地晉王,敏感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呀,和離姐姐客氣什么……。”
言笑晏晏帶著若有若無的試探,宋詩睿靜默,下意識的看向晉王。
“快走吧.......,莫要讓你父王等急了。”
似是不經意的動作暴露出其內心的想法,宋離歌絕頂聰明,又豈會看不出個中內涵,話鋒一轉,冷峻的面容已然看不出絲毫異樣。
“告辭。”
宋詩睿悄然松了口氣,不再遲疑拱手道別。
“去吧……。”
宋離歌勾唇淺笑,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道暗芒。
晉王么,哼…….
任你兩面三刀,陰險狡詐,敢欺騙于她,就要有本事承擔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