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在村里,從田野散步到集市,帶一把粗壯的嫩芹菜回來。坐在廚房里摘芹菜,滿手滿屋芹菜香,葉子焯軟盡量擠去水分加好醬油做小菜配清粥,梗撕掉筋跟臘腸爆炒。飯后,南窗的陽光直鋪到房門口,抱一摞書躲在茶花的陰影里翻,總不能專心。
茶花花苞比昨天似乎大了不少,還無法估算多久能開;綠葉櫻花淡綠、雪白、淡粉堆疊,枝上花團錦簇,花盆里里外外滿是落花。那一只只半透明輕巧的紗籠,不舍得扔掉,單把變色的撿走,還未撿完又忙著去看紅色那株。
上次回來那棵三角梅寥寥幾片葉子的枯枝上才有兩三簇暗紅的花苞,現在已爆成紅艷地一大蓬,早開的幾朵已轉成濃粉。以后花心里開出小白花,顏色會漸變為淡粉。開花的過程像慢放的仙女變身,隔一段沒見,換了個人。
看花的間隙翻書,也是不知道看哪一本才好。正看蘇格拉底長篇大套跟人辯論,又惦記古文的精美,翻開的書倒扣旁邊,又貪心地打開另一本,如蜻蜓點水、蜜蜂采蜜。讀了沒幾句,只說睡一小會兒,再睜開眼,遠山籠罩著一片橘紅的光暈,日落都錯過了!
夜里半夢半醒,手無論怎么放,都能觸到硬硬的書脊,于是閉著眼睛一本一本往床角摞,手終于有地方放了,人也清醒了,起身去浴室,鶴望蘭靜立床邊,如巨型護衛。
從浴室的小窗望出去,星斗滿天。忽生錯覺,以為那些遙遠的星球中有一個是故鄉,燦爛的星光是守護的眼睛,等著流落在外的人完成使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