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法制

如此，馬車又行駛了幾天，這幾日，郭麗、楚燕、獨孤羽三人也不多說話，皆是閉目養神。楚燕不禁聯想江湖上的人啊，不管其武功多高，權位多大，都難免一死，人若一死，什么美好的東西都感受不到，都化為烏有。這江湖上年年死的人何其多，而對每個人而言，生命都是最為珍貴的，主宰生命的東西應該是嚴謹的法制，盡管朝廷法制、武林盟規矩提起來不可避旁地得罪人，但它的公正合理，可為江湖人帶來生存的公平。

楚燕知道外婆郭麗不一定會傳斷龍門的功夫給獨孤羽，但若獨孤哥哥學不到高明的武功，那他的生命隨時都會遇到危險，如此衛國幫與蒼山派的追擊，但照著斷龍門的規矩，獨孤哥哥一定要加入斷龍門，并拜外婆為師，才可以學習其高明武功。而獨狐哥哥已與泰山派李錦端公子有所諾言，已允諾加入泰山派，一人不可入二主，這是江湖鐵的規矩，這可如何是好。

這日午后，三人下了馬車，在一山洞邊歇息，獨孤羽與楚燕拆了套拳，忽然，只見一只松鼠從身邊掠過，楚燕道：‘’松鼠們的世界其實與咱們人一樣，若不靈通變，整日就呆在一個地兒，那他們便難以獲取足夠吃食、難以躲避人們的擒捉。獨孤羽道：‘’燕兒你此話，射影什么意思？‘’

楚燕道：‘’我是說，松鼠那么機靈，那么會生存，我們真該向它們學習。‘’

說話間，她頗為嚴肅地望著獨孤羽。

獨孤羽道：‘’燕兒你說我連個松鼠也比不了。‘’楚燕道：‘’我哪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動物們的生存之道，非常精深，值得咱們江湖人學習，不能太拘泥些規矩，應根據具體情形而變。‘’獨孤羽也非腦子一根筋之人，他也猜到楚燕是以松鼠為喻，言說自已別死守與泰山派李公子的承諾，要適應斷龍門的規矩，學好防身自保的技能。

楚燕輕輕地把獨孤羽拉到一邊，跟著一縷富有磁性、深情的聲音傳到耳中，道：‘’獨孤哥哥，你若拜外婆為師，便可學其高深武功，這是江湖上無數人死也難企及的愿望，你大不必拘泥手于拜入泰山派的承諾。‘’

獨孤羽想自己既已棄了仕途，而打定心思入江湖幫派，那就要遵守江湖規矩，決不能隨意拜入其它門派，楚燕卻是一心對自己好，愿自已練就斷龍門的高強武功，以免在血雨腥風的江湖上吃虧。他道：‘’楚姐姐，這人啊，生死誰又能完全預料，又何必強求而胡亂去壞了規矩。‘’

楚燕心道：‘’硬讓獨孤哥哥拜入斷龍門，以獨孤哥哥的性子看來，實難，想來自己需想從長謀劃，心甘情愿地成為外婆的徒弟而又不違背江湖規矩。她頭一轉，換了個話頭，道：‘’外婆，你說咱們回斷龍門的路上，還有兇險嗎？蒼山派與衛國幫的人會追上來嗎？

獨孤羽心道：‘’這段時日蒼山、衛國幫的人因那不知所以的錢財寶藏，弄得自己不得安寧，性命安全時時處于危機之中，幸得斷龍門郭麗、楚燕孫女相救，才擺脫他們之手。他日，她們祖孫倆若遭遇困難、危險，自已拼了性命也要助她們擺脫危機，哪怕受牢獄之苦，失去自由之身。‘’

楚燕道：‘’我與獨孤哥哥已是這般好了，咱們回了斷龍門，想來無論獨孤哥哥做了什么、違了什么規矩，外婆瞧在我的面上，恐也不會遷怒殺你，你大可不必憂心。況且獨孤哥哥是守規矩，想來獨孤哥哥不會隨意違犯，惹怒外婆她老人家。‘’

獨孤羽心道：‘’這馬車的一番趕路，大家之間聊的盡是法啊、死啊的東西，真是無趣，這種事聽起來便讓人感到不吉利、不舒心。

獨孤羽是這心思，而楚燕也是這心思，她并不再言語，忽然猛地站起，耍練起功夫來，只見她步法、腳法法度森嚴，猶如判官筆在紙面上游動一般，但楚燕演之功夫卻不拘束，耍起來瀟灑自如，完無一板一眼之感。獨孤羽也不閑著，隨著楚燕而起舞，他步法扎實穩重，猶似幾十年如一日在幫派里兢兢業業干苦活的漢子所練出的苦功，但他到底只是武學的初學者，雖使之功夫富有沉厚感，可他使將起來卻難脫那種稚嫩無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