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港區濱松町到葛飾區御花茶屋的距離并不算遠。
20公里不到的距離,如果芽子騎摩托上高速的話,不過20分鐘的路程。
但搭乘電車的話,加上等車換乘的時間,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差不多九點芽子才從御花茶屋站的北出口走出。
一……
二……
三……
四……
不過飛鳥家倒是離車站不遠,一出車站就是御茶花屋一丁目,徑直走過四條巷子,轉過轉彎角的便利店,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貼著公告的電線桿旁,是淡茶色的兩層一戶建,白色的牌子豎標著——齋藤宅。
這些年來,雖然大多數情況都是飛鳥來溫泉旅館找芽子玩,但禮尚往來,芽子也接受過飛鳥的幾次邀請,來到過飛鳥家。
仔細想來,進入乃木坂之后倒是自己沒再來過拜訪齋藤家了。
‘乃木坂46の「の」’錄制結束之后,偶然從真夏口中得知飛鳥請假的消息后,即便有可能飛鳥會早早休息,芽子還是做下了夜訪飛鳥的決定。
給飛鳥媽媽打了個電話,又給飛鳥發了個line,便趕忙來到了這里。
‘叮咚~’
‘劃拉……’
芽子按下門鈴,聲音剛從齋藤宅里響起,二樓亮著燈光的房間猛然拉開了窗簾,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
“芽子!我現在下來開門!”
飛鳥剛說完,就匆匆收回探出來的身子,轉身離開了窗臺,即便站在門外,依舊能聽到‘蹬蹬蹬~’的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戴著眼鏡、一身白色睡裙的飛鳥就拉開了玄關的玻璃門,踩著拖鞋給芽子打開了小鐵門。
“打擾了……”
進入玄關后,換上飛鳥遞過來的拖鞋,芽子禮貌地朝著他身后的飛鳥媽媽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小芽子吃過晚飯了嗎?一下班就過來了吧。”
“已經吃過了。因為聽說飛鳥不舒服,所以想過來探訪一下,打擾了。”
“哪有……倒是飛鳥這孩子讓你們操心了。”
“Mo~~媽媽你別啰嗦了。”
“你這孩子……”
沒等飛鳥媽媽和芽子多聊幾句,飛鳥就撇著嘴打斷了,拉著芽子就往樓上自己房間里帶。
將芽子推進房里,飛鳥才轉身將房門帶上。
飛鳥的房間和以前一般,沒什么變化,不過是書架上多了幾本書,架子上多了幾張彩虹樂隊或是Lou Reed的專輯。
而窗前的書桌,還有一杯喝到一半的牛奶,以及一本合上的筆記本。
“芽子怎么來的這么突然。”
“擔心你呀。”
“嘿嘿……我沒什么事的啦。”
芽子坐在的床邊,飛鳥關上門,又匆匆將桌上的筆記本鎖到柜子里,也靠著芽子坐到了床邊,面對芽子的關心,只是傻笑著。
但芽子突然俯身貼近過來,額頭抵住額頭的動作,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望著芽子近在咫尺的眼眸,從她寧靜的瞳孔中反射出自己的害羞的倒影。
“你的眼睛好紅,而且黑眼圈很重。”
芽子重新坐直,即便飛鳥帶著眼鏡,仍舊遮不住厚厚的黑眼圈,貼近觀察,還能看到眼白上刺眼的紅血絲。
“去看醫生了嗎?”
“唔~看了。”
飛鳥的回答中帶著幾分的不情愿,又像是不在意。
“怎么樣了。”
“……就是有點勞累,精神衰弱,說是要休養什么的。”
看出了飛鳥語氣中的猶豫,芽子攬住她的肩膀,緩緩地說道:
“怎么了嗎?”
“唔……有點忙,所以就睡不好啦。”
“不是這些哦,飛鳥,不要拿敷衍醫生的話哦。”
飛鳥半靠在芽子身上,上挑著眼珠,望著芽子,貝齒輕咬著嘴唇。
“還在做噩夢?又或是和前幾天的事情有關?”
芽子進一步的推進著,在飛鳥不愿開口之時,一個一個地擺出自己的推測。
“都……都有。”
“能和我說說嗎?”
飛鳥又低下小腦袋,往芽子身上蹭了蹭,似乎在做著準備。
“芽子,你相信預知未來嗎?”
“為什么這么問。”
飛鳥突然轉向的問題,讓芽子皺了皺眉,但仍舊示意她說下去。
“我啊,最近經常做夢,最開始的時候,醒來夢總是斷斷續續的,但后來,變得越來越清晰,即便醒來也不會忘記,就像……”
“就像?”
“就像選拔時未央奈的衣著模樣,就像前兩天學園祭上的每個活動、每件事情。”
“即視感?”
飛鳥猛然坐起身來,離開芽子的懷抱,一臉認真的反駁著。
“不是!如果不是那個夢,我不會發現美云姐的作為,而且那天,無論是美云姐的朋友,還是提出拍照的請求,都和夢里一模一樣,直到……直到我打破了……可能出現的未來。”
飛鳥忽然激動,又忽然冷寂下來,望向芽子的眼神里,滿是無助與渴望,渴望著認同。
芽子又一次撫上她的頭頂。
“那飛鳥不是做的很好嗎?你改變了不好的未來哦。”
這時,芽子才了然那天錯亂的鼓點,是來自何種未知的恐懼。
聽見芽子的安慰,飛鳥似是松了口氣,又有著幾分得到認可的喜悅,但臉上的黑眼圈還在提醒著她,事情還沒結束。
“可是,我好累啊,芽子~做夢好累,不做夢更累。
而且……我好害怕,夢里有爸爸媽媽、有哥哥、有乃木坂的成員們,但是卻唯獨沒有芽子你……
現在,自從我改變夢里的未來后,夢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預知了,留下的,是無邊無盡的空白。”
抱出撲向自己懷里哭訴的飛鳥,芽子有些心疼,深受夢境影響的飛鳥,不僅是生理上的疲憊,更是心理上的折磨。
芽子輕拍著飛鳥那纖細的背部,安慰著。
“好了好了,今晚在我身邊,好好睡一覺吧。”
飛鳥只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即便桌上還留有那半杯安眠的牛奶沒喝完,但困乏讓眼皮耷拉下來。
一手伸過腰下,一手托住背部,自己身體微微后仰,讓飛鳥的小腦袋能靠著自己柔軟的胸前,將那嬌小的身體輕輕的放在床上。
芽子的眼中,閃起了凌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