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用看待白癡的目光盯著，灰蛇現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氣氛異常尷尬。

半晌，粉色妖精小姐，愛莉希雅才出聲：“灰蛇…你在逗我嗎？”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按照灰蛇本人的描述，對方“嗖”地一下把它打倒，又“嗖”地一下踩著它的臉嘲諷。

解：已知本紀元的第二律者已經涼涼，新的空律還在艱難前行。

掌控風速的第四律者，也光速丟人下場領盒飯。

而擁有如此之快速度的家伙，并不是穿梭空間的律者，還套著一身奇怪的裝甲…

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演好嘛！

“不是，你信我?。　?

灰蛇欲哭無淚，但不忘解釋：“祂對我們世界蛇非常了解，而且透露出自己是天命的人，我覺得這些線索足以引起我們的重視！”

俺知道您是僅次于尊主的十三英桀之一，但咱們要小心謹慎，不能因小失大哇！

愛莉希雅敷衍地招了招手：“好、好，我知道了?！?

“…我…”

灰蛇嘆了口氣，它算是放棄了。

果然，還是趕緊把尊主撈出來吧，要不然世界蛇現在岌岌可危。

渡鴉、胡狼是不可信了，其余的外圍成員，也沒有一個，實力也達到提拔標準。

偌大的古老組織，能打的也就那幾個。

然后...

然后就沒了。

Su本身就和凱文不對付，雖然曾經兩人是好基友，但由于后者暗戀的壞女人涼涼，緊接著黑化喪心病狂，前者被迫將其石沉大海。

即使現在Su回歸，可依舊和凱文不對付。

準確來說，是心懷愧疚，但又無遺憾。

畢竟，凱文是真真切切地在執行圣痕計劃。

而Su則是認為要把選擇權，交給這個紀元的人類自己。

道不同，不相為謀。

綜合實力僅次于凱文的愛莉希雅，則常年保持休眠狀態，不問世事，就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至于符華，指望不上。

人家只在乎神州，執行火種計劃，其余的一概不聞不問。

甚至，和天命達成合作交易。

現在人家肯定也看不上世界蛇。

“所以，世界蛇真的要涼涼了嗎？”灰蛇痛苦地捂著臉。

別跟它提往世樂土，現在就剩一堆記憶體，說白了確實是衣冠冢沒錯，指望他們從土里爬出來繼續拯救世界？

那還不如指望崩壞意志放棄考驗文明！

另一邊，病房內。

解開辮子后的女孩，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睫毛微微泛動著，表情變得十分扭曲，呼吸緊跟著變得急促起來，儼然是在做噩夢。

“琪亞娜！醒一醒，琪亞娜！”

“唔唔...”

眼前模糊的人影，讓K423有些迷茫。

伴隨著輕輕晃動，她的意識，總算清醒些，在幽蘭黛爾的攙扶下，緩慢地從床面上撐起身子：“我這是...在哪？”

K423隱約記得，自己應該在天穹市。

在將EO拋出地球表層后，便力竭從高空上墜落。

千鈞一發之際，是那個熟悉而又討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下方接住自己，最后...

由于真的太累了，她徹底失去意識。

“我現在過來探班，發現你休息時，四肢堅硬無比，表情也很難看，是做噩夢了嗎？或者說，你現在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幽蘭黛爾關切地詢問道。

白毛團子搖了搖頭，只覺腦袋昏沉沉的。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紫色的崩壞腐蝕痕跡，已經消失不見了...

或許，是被西琳給吸收了吧。

對于律者來說，崩壞能，無疑是大補之物。

K423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眶通紅無比：“我剛剛，又夢到了姬子老師。老實說，觸碰到EOS號引擎裝置的那一刻...”

“我還真的以為...她回來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K423只覺喉嚨很堵。

更多的是酸楚。

姬子她，在戰場上一輩子。

即使是到現在，也沒能好好休息。

這次的悲劇由她而生，K423自責萬分，冰冷的淚水，更是無情地掉落在潔白的棉被上：“怪我，怪我，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存在！”

姬子，你快回來啊...

如果自己不曾存在過，那世界是否會變得更精彩？

——

隔著屏幕，姬子都能感受到，白毛團子的絕望。

滿滿的心疼。

她多想現在就跑過去，狠狠摟抱住對方，說聲：“我回來了?！?

然而，姬子答應過Mr.Chan，不能隨意出手干預K423未來的人生。

現在能看著她的成長，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和姬子一樣心疼K423的，還有在場的幽蘭黛爾。

她為人比較直率，準確來說是比較呆，嘴笨，所以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對方，只能上前擁住K423，輕輕拍打白毛團子瘦削的背部。

或許是幽蘭黛爾的舉動，觸及到了K423的神經，長久以來緊繃的弦，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繃斷了。

白毛團子趴在金發少女的肩膀上，歇斯底里地痛哭著，似要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通過眼淚傾瀉出來。

她的壓力要比他人想象中還要巨大。

首先是律者的身份，其次是恩師的舍命相救，最后才是自我存在的懷疑。

半晌，待K423哭聲逐漸減小后，幽蘭黛爾才緩緩開口。

“不久前，在天命新主教的安排下，我前往量子之海進行歷練。”

“在不同的世界泡中，我遇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奧托?！?

“她跟我說，人的一生會經歷三次成長。第一次，是明白了對與錯；第二次，是明白了世界上不只有對與錯；第三次，是明白了世界上不止有對與錯之后，仍然堅持自己所走的道路?！?

K423也不說話，安靜地聆聽著。

幽蘭黛爾繼續道：“奧托這個人確實非?？蓯?，連我都想將其千刀萬剮。但換一個思維想想，如果沒有她的存在，五百年前，人們就會因為崩壞，死傷無數。別忘了，最初崩壞，就是以病毒的形式，對文明發起考驗?！?

“如果沒有奧托，也沒有你的存在?！?

“可是我...”

K423滿臉失落：“可是我真的好沒用?！?

如果她能早點掌握這份力量的話，姬子老師或許也不用奔赴戰場。

“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人們都是從牙牙學語的嬰孩，一步一步走向成熟、理性。這個階段需要一個過程，總不能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吧？”呆鵝費盡心思開導對方。

白毛團子聳拉著腦袋，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弱弱地詢問道：“Mr.Chan祂人呢？我想和你說聲謝謝...”

幸虧這家伙及時出現，要不然本小姐鐵定會摔成肉餅。

幽蘭黛爾猶豫幾秒，還是選擇如實相告：“我不知道?！?

“額...”

呆鵝只記得，祂在接住K423后，說了一句，讓自己終生難以忘懷的話...

“我艦上的女武神，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