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腐蝕得太過嚴重，導致姬子的皮膚出現硬化，如果徹底淪為死士的話，肌膚就會徹底金屬化，普通的刀刃都砍不壞的那種。

現在，白悠悠只是汲取她體內的部分崩壞能，吊著姬子的半條命罷了，畢竟，接下來還要繼續談判。

按照自家宿主大人的想法，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祂也不是什么大圣人，對方肯定要付出什么代價，Mr.Chan才愿意幫忙。

白悠悠眉頭微皺，捏住她那硬邦邦的臉頰，另一只手輕輕拍打幾下：“嘿！醒醒，太陽曬屁股了！”

“......”

望著依然還在昏睡的姬子，白悠悠深吸一口氣，吼道：“才幾杯酒就不行，無量塔姬子你真low！”

“唔唔...”

終于，躺在沙發上的姬子，眉頭緊鎖，面色掙扎。緊接著，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盯著上方白花花的燈光，只覺得異常刺眼，忍不住抬起頭遮住視線，嘟喃道：“......我這是喝醉了嗎？”

“咿呀——！！！”

那股觸電般的刺激感，讓姬子猛地坐起身來，姣好的面容緋紅無比，嗔怪地看著眼前的白毛團子：“琪亞娜，你干什么啊？！”

“我不是琪亞娜，我是白悠悠。”悠悠滿臉無奈。

“額...”

姬子捂著腦袋，一時半會兒，有點轉不過彎來。

半晌，她才抬起頭，疑惑地問道：“琪亞娜不是暴走了嗎？她現在還好嗎？沒有被天命抓走吧？”

連續三連，讓人哭笑不得。

同時，又那么令人心疼。

都不懂得關心自己一下，醒來后第一反應，注意力竟然是在那只草履蟲身上，K423她究竟是何德何能，會有這么一位盡職盡責的好老師。

哪怕草履蟲的人生，是由奧托一手策劃的，但姬子仍然愿意用自己犧牲，喚醒K423內心殘存的善念。

不得不說，無量塔姬子，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

扯到關于K423的事，白悠悠欲言又止，最終，將一切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姬子心里一緊，飽經風霜的臉頰，充盈著絕望：“還是，沒能挽救回來嘛......”

本就無神的雙眸，再次披上一層失落，就像是失去雙親的孤兒，在雨中迷茫地看著周遭，記不清回家的道路是哪一條。

或許，在唯一的親人離世后，無量塔姬子已經越來越麻木。

如果不是德麗莎邀請她來圣芙蕾雅學園擔任老師，如果沒有遇到草履蟲那個傻乎乎的笨蛋，姬子可能會在一年后因為身體原因離開人世。

至少，在她彌留之際，遇到了琪亞娜。

雖然她的人生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但也曾給姬子帶來歡聲笑語。

所以，她想給予K423救贖。

回想起那張沒心沒肺的可愛臉蛋，天真爛漫又傻里傻氣的笑顏，再到如今墮落成第二律者的一幕，姬子只覺鼻子發酸，眼睛有些脹痛。

她完全搞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父親無量塔隆介是這樣，自己的學生琪亞娜也是這樣。

每一個人，都以不辭而別的方式，從她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忍不住抱緊自己的雙腿，整個人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即使身著破損不堪的【真紅騎士·月蝕】女武神裝甲，此時此刻，無量塔姬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把自己的世界都封閉起來，不愿意再去面對外界的消息。

白悠悠的那一聲長嘆，儼然擊碎了她內心，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線。

姬子本就想以自己的死亡，來換回琪亞娜的蘇醒。

可是，一切都往反方向發展。

她最后，誰都沒有拯救到。

紅發人送白發人，想想就覺得可笑。

處于自閉狀態的姬子，壓根沒有反應過來，失蹤三年的白悠悠，怎么會在此時跳了出來，而且，還從那個虛數空間內撈出自己。

“無量塔姬子...我想和你談談。”

“......”

沉默。

姬子仿佛沒有聽到，她的世界已經靜止。

“無量塔......隆介。”

聽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姬子瞳孔一縮，五官的知覺，在此刻恢復如常，她偏過頭，瞪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與此同時，姬子這才注意到，除了白悠悠同學之外，這里還有一位銀發美人，祂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卻又深不可測，難以琢磨。

姬子內心警鈴大作，同時，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平靜些：“你...您認識我的父親？”

“你不是很想知道，無量塔隆介死亡的真相嗎？”

伴隨著Mr.Chan平平無奇地一句問話，姬子的大腦“轟”地一下徹底宕機。

她的小嘴不自覺打著哆嗦，似乎是想要出聲詢問，一時太急卻無法組織好語言，顫抖地伸出手在空氣中揮動幾下，最后無力地落在大腿旁。

看著這一幕，白悠悠嚴重懷疑，如果姬子還有力氣的話，肯定會沖到自家宿主面前，迫不及待地詢問真相是什么。

“我不喜歡憑白無故地幫助人，所以，無量塔姬子，你要和我做一個交易嘛？”Chan笑瞇瞇地看著她。

紅發美人摟著自己的肩膀，微微顫動著，她在克制住內心的意動，恨不得現在就點頭答應。但理智告訴姬子，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眼前的這位未知銀發美人，很可能在挖坑等自己跳下去。

瞧見姬子低著頭，保持沉默，Chan樂呵呵地說：“我不僅清楚你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而且，我還知道你的學生琪亞娜，為何會墮落成為律者。甚至，我比天命曾經的主教奧托，還要了解這一切的真相。”

廢話，Mr.Chan作為曾經的老玩家，休伯利安戰艦的甲板清潔工，用上帝視角觀察過所有人，自然清楚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果然，聽到這番話之后，姬子忍不住抬起頭，金色的瞳孔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訝異，以及幾分對未知的恐懼。

半晌，姬子才開口說話：“您究竟是誰？”

這是她的第一個疑惑。

“呵呵，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天命的新主教，Mr.Chan。同時，也是將你從虛數空間撈出來的救命恩人。換句話來說，你的命，是我撿到的。所以，你整個人，都屬于我。”Chan輕描淡寫地介紹著。

平靜的話語中，卻顯得極為霸道。

仿佛，祂才是至尊。

所有事物的發展，都需要祂來點頭。

這讓姬子感到詭異的同時，莫名地又不太會去反感，就好像是理所應當那般。

“無量塔姬子女士，現在，要聽聽交易內容嗎？我保證，在接下來幾分鐘的時間里，你會聽到這個世界上最棒的消息。”

“......我有拒絕的余地嗎？”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