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往事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文綺夢想起這一幕，都覺得自己那一瞬間可能是被莫秋生魂穿了。

不然按她的行為模式，可能這一輩子都想不出來搞那么一出。

在她已經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之后，她在眾人回頭看她的一瞬間，手掌撐地，同時運起輕身功法，給白家的眾人表演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抱膝轉體翻騰兩周半。

然后她維持自己“高冷”人設不崩盤，在接近死寂的鴉雀無聲之中，走向了莫秋生。

這下是眾人皆驚的程度了。

白無煜都感覺有些如鯁在喉，半晌干笑兩聲，贊道：“忘塵宗的弟子果真不俗，進入結界的方式都如此……獨特。”

而文綺夢已經在心里用自己的腳趾扣出了一整個忘塵宗實物一比一復刻模型，恨不得當場遁地而去。

但是遁地是不可能遁地的，只能維持自己的高冷形象，把人帶到映月居去這個亞子。

文綺夢矜持地朝著白無煜點了點頭，道：“道友謬贊。”

白無煜：“……”

莫秋生：“……”

莫秋生有一瞬間覺得，文綺夢其實不是不折磨他了。

她是換了一種方式在折磨他。

莫秋生維持著笑意，看向白無煜，道：“家主言重。這里已經快到五色湖了，前面不到半里就是，映月居就建造在五色湖的旁邊，朝東懸崖而立，很是適合清晨觀景。”

莫秋生說著，一邊朝文綺夢悄悄打了個手勢，示意她跟上，一邊引著白家人朝映月居那邊走去。

文綺夢看到莫秋生的手勢，趕緊兩三步就跟了上去，沒再管后面的那群白家子弟是如何看待她的。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白月初也很快清點完弟子人數，加快腳步回到了白無煜身邊。白無煜視線掃向她，她朝著白無煜輕輕一頷首，白無煜滿意一笑，扭頭繼續跟莫秋生說起話來。

白月初的目光也移到了莫秋生的身上。

莫秋生看起來還很年輕，感覺似乎修為也并不是很高，但是待人接物卻很是進退有度。他們白家也算是人才輩出，可是像莫秋生這樣的也沒有幾個。

白月初又看了一眼莫秋生身邊的文綺夢。

她沒有忍住，抿了抿唇，露出一個忍耐的微笑。

或許……在忘塵宗的這段時間，會是人生中愉快的經歷。

文綺夢的高冷面具最終還是維持到了把白氏一群人成功送進映月居。

文綺夢整個人尷尬到快要暴斃。在這種場合之下當眾摔倒，是無論過去幾年都依舊會在失眠的夜晚想起來并且因此輾轉反側的程度了。

文綺夢哭喪著臉：“師弟，師姐從今天開始，大概是沒有臉來再見白氏子弟的了。”

莫秋生挑了挑眉，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道：“因為師姐今天摔了一跤？”

文綺夢惱羞成怒：“你這說的什么廢話！這是自然。”

莫秋生簡直快忍不住笑出聲來，順毛道：“修真之人偶有失足，其實也是正常的事，師姐不必太過憂慮了。”

文綺夢一聽莫秋生這么說，剛剛豎起來的毛又被壓了下去，道：“唉，還在人家漂亮仙子的面前丟臉了，我真的是很不應該。”

莫秋生聽文綺夢這么一說，才又想起白月初來。

莫秋生上一世確實是身邊來來回回很多女人。有露水情緣，有長久相伴，有逢場作戲。

但是在莫秋生的眼里，其實基本都只是在打發時間，或是派遣自己的寂寥情緒。

他從那些女人的身上尋找慰藉，那些女人也在他身上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有的是家族利益，有的是功法寶器，有的就是單純借他的勢出去狐假虎威。

只要做的不是很過分，他都愿意滿足，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身邊的女人一直不少。

畢竟有錢有權又大方的冤大頭，誰不喜歡呢。

這個白月初，莫秋生也是記得的。

當年他叛出宗門，孤身進入西扇魔地，一路吃盡苦頭進入西扇魔地的核心地帶，得到西扇魔地的承認，獲得傳承，成為魔尊，一舉聞名天下。

西扇魔地的各個魔王也開始不安分，大陸亂了起來，而那些自詡正派的修士們卻開始互相內訌，有的來投誠，有的還在觀望，有的組織了大部隊要來討伐。

而江東白家是當年第一個向他投誠的“正派”家族，他們投誠獻上的誠意，就是白月初。

白月初長的好看，也知進退，他在西扇魔地建立了自己的住所，在處所了養了一堆女人，白月初也跟所有人關系不咸不淡，甚至最后隱隱有了為他打理“后宮”的態勢。

他跟白月初的關系也就那樣，白月初為了她的家族，他就像雇了個定期陪｜睡的管家，兩人各取所需，也算融洽。

就因著這個，白月初陪伴他的時間也最久，直到他血祭世界之前一段時間，白月初因為“受寵”，被魔界一個他的狂熱愛戀者刺殺身亡。

白月初一死，他住所里那些女人就開始沒完沒了給他找事，他煩不勝煩，一時氣惱，把人全轟走了，還去把那個狂熱愛戀者也宰了。

這件事流傳出去就變成了他對白月初情根深種，不惜遣散“后宮”，為白月初報仇雪恨。

但實際上他連白月初長什么樣子都記不太清楚，只記得長得還不錯。

莫秋生看了面前的文綺夢一眼，眼睛瞇了瞇。

莫秋生問道：“師姐好像對白月初很感興趣？”

文綺夢一聽這問題，沒有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莫秋生一眼。

文綺夢理直氣壯：“當然了！”

莫秋生也覺得更奇怪了，疑惑道：“師姐不是來看渣男的嗎，為什么會對白月初那么感興趣？”

文綺夢心道因為我要給你拉紅線啊，但是她卻不能直接這么說。

她敷衍道：“那渣男也沒見著啊。”

莫秋生這下反而笑了，問道：“師姐應該從來沒有見過白家的人，為何這么肯定沒有見到？”他停頓了一下，突然停住腳步，聲音輕輕，問出了口。

“莫非……師姐認識這位白月初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