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揣著各種出門卡和鑰匙,淹沒在人海里。當電梯默默上升到七樓,總會停一下,再到九樓,鐵窗外的余暉總會在六點五十幾準時射進來,映在白墻上,很燦爛。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束束燦燦金光向我赴來,腦子短路時忽又想起,這只是一個單元的距離,兩個名次的距離,一層樓的距離,兩層屏幕的距離,我離我的第二道光并不遙遠。
他很優秀,很優秀很優秀。被稱作分水嶺的初二全市統考他考了全A+,初一談戀愛物理狀元,蟬聯至今沒斷過,文理雙全,數學物理幾乎滿分的同時語文政史照樣A+,體育滿分,人品尚可。
有時候夜深人靜我苦逼地在寫物理題總會想到他,明明一個小學一棟樓一個初中的,人家半夜打王者統考照樣年級前三,我天天苦命人阿巴阿巴成績如同過山車——刺激到讓人心臟病發作。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大可不必那么巨大。
他蠻黑的,也不高,滿臉青春痘(好吧炫哥說我們要欣賞青春內在美),要不是對政治書有某種執念,對物理學霸有某種執念,我也不會成為一個憋屈的舔狗。
……
窗外可以看見學校全景,晚自習結束回到家十點多,高中部依舊燈火通明,甚至可以看到學長學姐寫作業時在打瞌睡。包子店早就關門,略做休息幾小時四點半又開門。
話說,這種時候,他還在奮筆疾書吧?
(對不起,人家已經寫完作業正在快樂排位。)
還是愛留住所有所有,皺皺的小紙條,政治的隨堂默寫,第一次寫的作文,第一次穿的球鞋,開學新生指南,我都留著。
我害怕哪一天真的離開了這里,我的十五六歲就會慢慢被人遺忘,沒人能在記起這段平平淡淡卻又刻骨銘心的光陰,我快追不上以前那個發光的自己了。
快樂追星是不可能的,至少對我來說。他特愛刪人,總拿我開刀,王者發多了怕損形象直接屏蔽我,學校墻上有人說他渣他又跑過來刪我,說是換號了刪我,老號動態依舊勤奮。
說到底我把他當偶像,他把我當傻子耍呢。
他沒有給我發過語音,我只能一條條收藏截圖他的消息,前段時間換手機搞丟了,也沒啥好傷感的。
他太優秀了啊,年級之寶,育才之光,重點高中的料子,我這種天天活著最精彩的社死人生的普通苦命學子是追不上了,最大膽的一次我提出要給他送杯奶茶(他老媽認識我怕他老媽懷疑我倆的關系),他婉拒了,好吧也不是婉拒,就單純拒絕,第二天就刪我了,沒有征兆。
真的不尷尬嗎這……抬頭不見低頭見,哪天再在電梯里遇見真的不會社死嗎??
答案是不會。
最近舉辦的校運會,也是周神在初中最后一屆校運會,自然不想留遺憾。根據真實情報,周神直接把自己的報名份額用完了,一個不少。
總共開兩天的校運會,第一天放學早,我就和小藍在茶道夫快樂恰奶茶到十點,我以為這樣就碰不到熟人了,我以為。
開電梯門前我還在快樂哼著歌,一開門黑色的背影給我嚇成狗。
他先進的電梯,幫我點了九樓。
我禮貌性say thank you,周神直接來了句:“你拿獎沒有?”
毫無征兆啊喂。
我沒聽清,他的口齒不清和我有的一拼。
“啥……?”
他又重復一遍。
我還是沒聽清。
明明只有七樓,為什么要那么久……這兩平方米的空間,感覺這電梯抖一下我就可以撞到周神。
尷尬致死是什么感受。
再說兩個班跑操訓練的地方很近,我站第一排他站側邊最后一排,他一轉頭就可以看到我。
舔狗舔到最后真一無所有。
——晉光光之后第二次追星失敗心路歷程。em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