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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登仙路

草屋外,長夜余火,菩提樹結果。

蟲鳴,蛇息,不斷有蛇蟲被菩提樹所結之果吸引而來,它們將小屋與菩提樹圍起來形成一道屏障。

似要抵御著什么,可除了黑夜再無他物。

此時,數量浩大的蜈蚣群涌動而來,似乎是因為吸食陸白在湖邊留下百草汁的緣故。

它們身冒綠光,與蛇蟲圈相接,在黑夜時分形成了條一尺寬路,接在蛇蟲圍成圈的房屋外,通往仙山。

菩提之果掉下融入到蛇蟲群中,隨后菩提樹恢復原樣,與往日相差無幾。

一絲金陽透過白紗布,斜射進窗,湖上云煙蒸騰,似人間仙境,霧氣飄來,裊繞著草屋。

陸白被縷縷清風喚醒,緩緩睜開眼,下意識的想到了小橘,連忙查看它的傷勢。

躺在草簾上的小橘體外黃光附體,似星光之純凈,而且傷口好了一大半,陸白疑惑著:

“咦,怎么回事?”

不再多想,他撐起身,塌下床,望著雙手,驚奇著,為什么我昨晚的傷勢就好了?

而空蕩蕩的房內,除去平日生活用品似乎少了些什么,陸白摳了摳后腦勺,看向床下,嘟著嘴道:

“咦?我的青銅盒與青銅古燈呢?”

于是便在小屋內一頓搜尋,無果,踏出門,陸白尖叫聲響起

屋外,成群蛇蟲圍在菩提樹與小屋外,只有一條蜈蚣相輔而成的小路直通仙山。

可這些蛇蟲對陸白沒有任何興趣,盤縮在黃土上。

驚慌失措的陸白連忙回到屋,將門鎖上,來到休息之地,靜靜撫摸著傷勢還未痊愈的小橘。

思索片刻后,陸白也知道。

在這里死磕不是個解決辦法,外面是橫災阻擋,而且沒有多余的余糧。

平日是吃多少就打獵多少,完全沒有存過。

在思考的片余時,小橘柔軟的貓尾再次纏繞著陸白布滿傷疤之手,發出幾道溫柔的貓叫聲。

撫平他焦躁的心。

摸了摸橘貓小腦袋后,陸白將小橘抱起,在房內斟酌著,徘徊著,忽然瞧見屋角紗窗下桌上的幾個大字:

苦膚勞骨餓體空身

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的陸白抱起小橘

“難道,這是墨玉的意思嗎?他昨天與我的對話就有些篤定我這兩日會去尋他,可真是這樣嗎?”

此刻,小橘用它的貓爪親親勾勒著陸白破碎衣物,看著小橘的傷口,他思慮著。

看來真是墨玉的用心,小橘傷痕還未愈合,如果登上仙路,找到那個老頭一定能救治小橘,而且自己還能修行,就有點機會回到藍星,簡直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里,陸白眼里泛起些波瀾,嘴角不經意上揚著。

隨后,陸白背上了由玉翠竹編制的背簍,將小橘放入其中。

小橘似乎很開心,發出陣陣歡快的貓鳴。

敞開大門,小鳳大步跨出,深呼吸屏氣著,與蛇蟲們對峙,看見蛇蟲無動靜,便長嘯三聲開始啟程。

鞋上的泥濘漸漸增多,慢慢踏上了這條蜈蚣路,背簍中的小橘攀爬至陸白雙肩,貓尾輕扇他的毛發。

這時,原本一尺寬的蜈蚣路,因陸白踏足,擴成三丈,陸白悠閑著順著清風朝前走:

“前方坦蕩蕩”

清風卷起,襲入仙山腰。

山腰內,是一山洞,似山體被拋空,大堂外里走,是空蕩的半山巔,這里繁華至極。

里面男女老少,有幼童,有黃發垂鬢之人,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很熱鬧。

此時,蒼老之聲響起,八位黑袍長老懸于半空,組成一幅八卦圖。

“我們便來目睹宗主看重的草夫,他能否登上仙山,至此修仙”

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活,一道光幕橫空而現,略顯扁平,他們仰望上空,很清晰的能看見光幕內:一人,一貓,白布云杉行走在蜈蚣路上。

這種奇觀,自然有人不解。

一道道質疑聲響起:

“這人,怎么會?他怎會引得萬物共鳴,為他開路?就算是仙種也不可能有此異相。”

空蕩蕩的山洞上,是墨玉,他坐在白云之上,體外云霧裊繞,身隔數千丈,隔空觀望著云杉少年:陸白。

云下,八山橫遮天,除了仙山獨擋正中心,其余七座山交替錯開,山地處皆是蒹葭與蓬蒿,半山處是云霧,山巔相連彼此的是險峻的山棧道。

它們將陸白視線擋住,陸白只能看到八座山,看不見山外有什么,身前八座山,碧天水蓮,清塵飛語。

山外又是什么呢?

而此次陸白要登的山,便是最高!它獨占一頭,相當宏偉!

熱鬧的山洞內,議論聲紛紛

“快看,他已步入了仙山第一關:寒河了,我覺得他應該會死的很慘,”

“我覺得,他可能會被水蟒活吞。”

“我覺得,可能會被尸鱉撕咬得體無完膚,化為骸骨”

而登仙山需要三步,分別是寒河,仙山路,仙之棧道。

幾位紫袍弟子,看著光幕,互相嬉笑著:

“我們來賭一下啊,他這個陸白,他會不會被寒河中的尸鱉給啃食掉。”

“這肯定會呀,但也可能連寒河溫都受不了,他一個凡人,憑什么淌過寒河?要修為沒修為,要體質沒體質,真不知宗主怎會看上他。”

接著,他們聲音響度降了幾個調,一人湊過來,輕言細語著:

“聽說,這個陸白長得很像他那走出八重仙山而亡命的親兒。”

“原來是這樣......”

紫袍弟子后,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將幾人議論打斷

一人形貌帥氣,氣度非凡,身高六尺有余,漫步徐來,與幾人對峙著。

氣氛漸漸焦灼且緊張

“我說,陳康,怎么哪里都有你?我們內門弟子不聯手壓迫外門弟子,你反和他們勾結對抗我們,你是不是存心找事?”

陳康抿嘴一笑,昂首挺胸,單手撐在雙腮處望著眾人道:

“沒有呀,李鈞一,我只是聽到有狗在叫,昨天也聽到了,但今天聽的有點不爽,不對,呸呸呸,我是聽不慣狗叫,狗叫太刺耳了。”

紫袍弟子中為首一人便是李鈞一,相比陳康來說,李鈞一就不是很如人意。

李鈞一握緊雙拳,臉上眼里拳中都是怒意,他拳中似有神通爆發淡淡黃光散出,一人將其攔,湊過李鈞一耳邊,輕聲說著:

“冷靜,他后面的人,我們暫時惹不起,方才只有忍一下。”

大笑聲傳出,是李鈞一,似有些喪心病狂之意,他笑著回道:

“你說說,你們平日下山尋這個廢物喝酒,為了什么?為了和廢物陶冶情操?若不是你后面的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條龍?人人畏你?”

陳康不以為然,輕描淡寫著:

“哼,鼠目寸光,不與你一番計較,你們未曾接觸過他,不會知道宗主的抉擇有多明智。”

“還有,若是他上山了,你們也知道后果吧,別跟我胡扯了。”

說罷,陳康離去,李鈞一在原地發呆。

一道道聲浪傳入李鈞一耳里,他抬頭望著光幕,驚訝著,但還是本能掩蓋著那吃驚之色。

李鈞一啞口無言,神色黯淡,心有余悸的望著陳康消失之處,懷疑著自己,這位草夫到底是什么神仙,

光幕內

一排排尸鱉,排在寒河上,雖寒河僅僅十丈寬,可只有淌過寒河的人才知道這寒河有多難過。

刺骨冰冷的寒河水,暴戾血腥的尸鱉,還有蟄伏在寒河下的水蟒,它們不知道讓多少人喪命于此。

光幕里

蔚藍色寒河水匯入藍湖,一排尸鱉橫成橋,水蟒作為橋體,白衫少年背著一只可愛的橘貓,行走在這群兇物上。

少年面無驚恐,反而還有說有笑的自娛著。

山洞內,像炸開了一樣

“這人到底是誰?怎會如此生猛,放眼望去,無數天之驕子也沒有這位白衫少年的氣象,可謂是【君臨】”

“你們看他的橘貓,雖看似可愛,可仔細揣摩,他那體內的靈能,不知有多么渾厚,真是不可貌相。”

“你們看,他身后的蜈蚣群,尸鱉橋竟然擺出臣服的群像,這個少年到底是誰?”

李鈞一與其余幾名紫袍弟子面色發呆著,難以置信望著光幕,要知道能造成這番天相,那他的天賦完全可碾軋幾人。

“均一,怎么辦?好像我們與陳康的梁子越來越大了,而且這個人與陳康幾人關系甚好。”

“既然我們得不到,那就毀了他,若是他加入,我們內外門派對峙,到時候就是一邊倒了。”

“怎么做?而且有長老與宗主他們在。”

李鈞一望著幾人,拿出幾根銀針,幾人也是會心一笑,看著光幕內的白衫少年。

陸白打了個哈欠,身微微顫抖著,對這些尸鱉與蜈蚣群揮手著:

“喂,謝謝你們,以前那老頭騙我,我還以為登仙山很難呢,沒想到這么簡單。”

“還沒有我平時釣魚難,看來也不過如此,這個死老頭老是愛調戲我,他個騙子,上山了我要找他議論一下。”

此時他還不知道墨玉是什么人,只以為他是個會點法術有點厲害的老頭罷了。

光幕內陸白的舉動,讓幾位長老都目瞪口呆著。

這話,人言否?

陸白繼續踏上了登仙路第二關:仙山路

千丈仙山屹立在陸白眼前,他無畏的踏入,所有人都默默注視著這位奇怪的少年。

他們的眼里都是期待,此時,幾名紫袍弟子消失在了山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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