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典,抱!”蔡文姬站在琴上面,晃晃悠悠的朝著典韋駛去。
典韋見狀,轉身便走,蔡文姬小嘴一撅,癱坐到那琴上:“哼哼,阿典嫌棄我了!”非常不開心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袖。
“文姬,怎么了?”說話的是李元芳,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路也變得一跳一跳的了,拿著他的那個大飛鏢,兩個耳朵不斷動著,真的像個小耗子。
蔡文姬看了一眼李元芳:“元芳哥哥,我要糖葫蘆!”笑嘻嘻的看著李元芳,兩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水汪汪的,直接被萌化,毫無抵抗力。
李元芳很快便買了糖葫蘆回來,蔡文姬一把抓過,坐在琴上搖搖晃晃的吃著,悠閑無比,李元芳便在一邊看著她,傻傻笑著。
蔡文姬轉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李元芳,歪了一下腦袋:“元芳哥哥,阿典好像不喜歡我呢。”
李元芳暗自想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口中的阿典便是典韋了,他搖頭:“文姬那么可愛,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呢?”
她不語,低頭咬著那糖葫蘆,酸甜的味道,甜在嘴里,酸在心里,菜文姬不知道,為什么典韋會如此疏遠她,是哪里做的不好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笑了起來,還是那個萌萌噠傻乎乎的小可愛蔡文姬。
“阿典,把面具摘下來給文文姬看看好不好?”蔡文姬一臉期待對看著典韋。
他沉默著,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依稀感到了他的猶豫,還是對她搖了搖頭,蔡文姬坐在琴上,晃著小腿,不語,這是她不開心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
忘憂曲,輕輕彈奏,她又陷入了回憶,往事如煙,一幕幕,又一次完整的出現在眼前,可惜,醒過來之后,卻一定會忘記一切,只記得,夢中有個人,永遠會站在她身前保護她。
而她……
“我們以前一定認識。”蔡文姬自言自語道,“可是,為什么我會忘記?”
因為,她彈的,一直都是忘憂曲,而他剛好像憂愁,被其遺忘,不管怎樣,還是那樣,撕心裂肺。
“快走!”
“我不會走的,大人對我有恩,我怎能就這樣離去?”
是在做夢吧?蔡文姬仿佛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模糊又清晰,那女子一襲青色的廣袖薄衫,身材高挑,眉眼冷峻,若有若無間,美得沁人心脾。
男子身材魁梧,看不清臉,漸漸地,聲音變得很輕,空靈的回蕩著,卻不知道為什么,夢醒之后,眼角帶淚……
蔡文姬抹去眼淚,不明所以,又開始了彈奏,寂靜的夜晚里,那琴聲格外悠揚,似乎夾雜的感傷,可這悲究竟從何而來,停了動作,琴聲仿佛依舊回響,累了,又是這樣,在忘憂曲里沉沉睡去,不思不念,無憂無傷,再無夢……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邊,于額上留下一吻,轉瞬即逝。
她知道每天都會有人重復著,可是她卻無法克制自己,一直都是這樣沉睡到天亮,這曲子,必有一番故事……
“文文姬!”
蔡文姬悠閑的逛著,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是李元芳拿著糖葫蘆跑了過來:“元芳哥哥。”
吃著李元芳給的糖葫蘆,可她的臉上卻沒有笑意,那張萌萌噠的小臉,不知何時,添了那么多的哀愁,王者峽谷不都說蔡文姬的忘憂曲可以令人忘記一切煩惱嗎?
是,可是聽的最多的,便是她自己了,慢慢地,也會迷失啊,開始悲傷,開始彷徨。
“文文姬你在想什么呢?”李元芳坐在一旁看蔡文姬的心不在焉與那抹不該屬于她的表情,那抹憂傷。
蔡文姬回過神來,笑瞇瞇的看著李元芳:“我……沒有想什么啊,謝謝元芳哥哥的糖葫蘆。”
李元芳便一臉寵溺的看著蔡文姬,那是一種情愫,就是,一種喜歡呀,可她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看似無憂,也不會和他多說什么,提的最多的,表現不一樣的,便是面對典韋的時候,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像個野獸,究竟哪里好?值得她逐漸沉迷呢……
又是獨自一人離去,他是個密探,洞察能力也是厲害,卻學會了自欺欺人,其實蔡文姬吧,從來沒有喜歡他吧,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在卑微里討好。
蔡文姬不彈琴,睡去了就一定會做同樣的夢,準時醒,繼而失眠,沒有忘憂曲,就不能安心的睡去,曾經也會苦惱,可是后來便習慣了,也習慣半睡半醒時分,不知是誰,總留下一個吻。
“扁鵲哥哥,能不能給我開一些安神的藥啊?”蔡文姬繞在扁鵲身邊,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情況。
扁鵲暫時沒空理她,頗有些不耐煩:“既然可以彈琴入眠,還是不要靠藥物的好,是藥三分毒。”然后內室外室實驗室的一直跑,忙的不可開交,蔡文姬見狀也識趣的離開了。
“文文姬你生病了嗎,來這兒干什么啊?”李元芳不知何時出門不再拿著他的大飛鏢了。
蔡文姬搖頭:“就是……嗯……一直睡不好啊。”
然后李元芳不知從那兒找了些安神香給蔡文姬,夢境竟然開始了延續。
……
“阿琰。”
蔡文姬的腦海逐漸浮現出男子的容貌,她伸出手,卻始終摸不到他的臉,阿琰是在叫她嗎?他開始變得遙遠,她拼命的去追,怎么也追不上,也發不出聲音,就像被困住了,跌坐在原地,還無法哭泣……
蔡文姬睜開眼睛,又是剛好已經天亮了,重復著那個名字,阿琰,深吸一口氣,便去找他了,典韋對她的態度依舊冷淡,卻十分疑惑,平日里活潑粘人的小家伙,怎的這樣安靜。
“典韋。”
他怔了一下,轉頭看她:“怎么了?”
蔡文姬緊緊盯著他,卻只能看見那張面具,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蔡文姬。”
蔡文姬露出與此時容顏不符的笑意:“文姬又不是名字,我姓蔡,那我的名呢?我是沒有名嗎?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典韋搖頭,蔡文姬低下頭:“那你,還記得阿琰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是怎么知道阿琰的?”
她再抬頭,便已是淚眼朦朧:“你還記得阿琰,可是你卻已經認不出阿琰了嗎?”
典韋看著蔡文姬出了神,久久后才顫抖著開口:“你……你是阿琰!”不可置信般,他向她走了一步。
蔡文姬眨著眼睛,忍下淚水:“蔡文姬就是蔡琰啊,不敢相信嗎?是啊,那時候的阿琰多漂亮啊,怎么會像我呢?”
“不!”
她淺淺笑著:“我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么了,只是有一個夢,一直揮之不去,重復著,我的名字,應該是蔡琰吧,不過,再也沒有阿琰了,我就是蔡文姬。”
“我……”
“阿典,你能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嗎?”
沉默……
“我知道了……”
她離去的背影,慢慢變得,和前塵一樣,婀娜多姿,慢慢變成心底那個人的樣子,慢慢地,那一分一秒都變得漫長,摸著那冰冷的面具,心底更是一片冰冷。
“文姬!”李元芳看著回來的蔡文姬,遞過早就準備好的糖葫蘆,“你去哪兒了,不開心嗎?”
蔡文姬晃了晃腦袋,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接過糖葫蘆,笑著說:“謝謝元芳哥哥,我沒有不開心呀!”雖然嘗著糖葫蘆會食之無味,卻還是甜甜的笑著。
“文姬,昨晚睡得好嗎?”
蔡文姬塞著一嘴的糖葫蘆:“嗯,謝謝元芳哥哥的安神香。”
李元芳糾結地動了幾下耳朵:“那個,那個那個,文姬,其實,我喜歡你,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蔡文姬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著水靈的大眼睛看向早就羞紅了臉的李元芳:“你沒開玩笑嗎?”
“當,當然不是開玩笑。”
空氣莫名凝重,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蔡文姬的腦海又回蕩起破碎的夢境,最終還是點了頭:“好。”
李元芳聽到這個回答,一把抱住了蔡文姬:“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蔡文姬嘟起小嘴:“元芳哥哥快放開我,我要喘不過氣了。”
……
遠處一人,目睹了這一切。
夜。
李元芳去和狄仁杰商討工錢的事,蔡文姬獨自在清澈的小溪邊上,聽溪水潺潺,賞一輪皎潔的明月。
“給。”
蔡文姬轉頭,是典韋,遞過一支糖葫蘆。
她接過,笑著:“謝謝。”便轉過頭看著天上那輪圓月,心底深深嘆息,同樣的糖葫蘆,不一樣的態度,不一樣的情感,只是因為不一樣的人送的嗎?
“你喜歡他嗎?”
“元芳哥哥對我很好,會逗我開心的,和他在一起就好像可以忘了所有的煩惱。”
“祝你幸福!”他低低的嗓音重重拍在她心上。
蔡文姬伸手去摸他臉上的面具,堅硬而冰冷,他沒有阻止她摘下,而她縮回了手:“我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故事?”
典韋抬起頭,看著月亮:“就像這月亮,不管有多美,終究是,只能反射太陽的光,自身,無法發光,所以必須依靠太陽,而月亮和太陽,是無法接觸的,不然便是玉石俱焚。”
蔡文姬笑著:“那我到底是太陽還是月亮呢?”
“對我而已,阿琰的光芒就像是太陽,閃的刺眼,無法直視,不能靠近,那是最美最美的。”
笑容就那樣僵硬在唇畔:“嗯,那也只能是阿琰,真可惜,我不是阿琰。”
“你就是阿琰!”
蔡文姬在琴上站起:“阿琰可沒有文文姬萌啊,阿琰也沒有文文姬招人喜歡,當然,除了你。”駕駛著類似娃娃車的琴,越走越遠,消失在眼前。
典韋呆呆的回想著這一切都一切,兀自笑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笑啊,喃喃道:“不管是阿琰還是文姬,總是那樣,可望而不可及……”
他在害怕,他怕她想起一切,他怕她會傷心,他怕她變成從前的樣子,現在的樣子多好啊,可以無憂無慮的與別人說笑,可以彈一首曲子便忘記憂愁,千萬不要變成從前,千萬不要想起從前的悲,就這樣,在這個異世界的大峽谷里生存著,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緩緩摘下面具,慢慢遠離,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