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不明白,千竹為什么要這樣做。
老侯爺偷偷地打量了一番千竹,心里直犯嘀咕。
總不能是郡主還沒長開,被他家小子當成是…男子給調……戲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譜。
老侯爺這心就開始七上八下,本來高大的身子現在拘著,立在一旁,哪怕已經急得汗水直流,也不敢再催。
忽地一陣風過,汗浸濕的地方驟然一冷,老侯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看了看千竹,默不作聲地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然后,他就看見千竹動了。
還沒反應過來,千竹就已經撲進了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長,俊美無鑄。
只一眼,老侯爺就嚇得不輕,忙不迭地上前請安。
“七王爺。”
老侯爺畢恭畢敬道。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知道候府已經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他行事,都小心翼翼的,只恨他這不爭氣的嫡長子,這時候還給他惹是生非。
兩人看也沒看他,千竹挽著沈巳,握住他溫熱的手掌,笑呵呵道,“走,去瞧瞧人死沒死。”
“好。”
沈巳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似乎很是愉悅。
這下,老侯爺更不敢說話了。
“侯爺侯爺,幾位王爺到了!”下人匆忙來報。
老侯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瞄了沈巳一眼,見他沒反應,才賠了笑臉,親自去門口迎去了。
老侯爺這輩子都沒這么憋屈過。
現在每一步都覺得是步步驚心。
“老侯爺,身子還挺好啊。”沈子逸先從車上下來,見到候府門口的男子,臉都快擠成了一朵菊花,忍不住問候了一句。
“謝……謝王爺惦記。”老侯爺嘴角抽了抽,愣是不敢發作。
一,人家是王爺,還是和皇上一起改奏折聽政的人。
二,聽說前些日子他不爭氣的兒子在景云閣調戲了一個小公子,據說是沈子逸的表弟。
一聽說的時候,老侯爺差點被背過去,他的好大兒還昏迷了兩天,醒了也沒承認。
總歸這幾天并沒有人找上門來,老侯爺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
訂婚宴和生辰宴一過,這些大忙人全都來了,老侯爺心里直打鼓。
沈子逸,沈沫,沈子麒,沈子麟……還有……沈冶?!!
老侯爺腳下一個趔趄,要不是下人扶著,怕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諸位王爺安好,里邊請……”
老侯爺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硬著頭皮把人往里邊請,想看看他們的表情,又不敢看。
陳方譽寢房。
千竹站在床邊,一旁的老醫師剛開始稟告陳方譽的傷勢。
忽然一陣腳步聲,屋里就黑壓壓地站了一群人。
“幾位王爺,怎么都來了?”千竹訝然。
然后她就看見沈子逸幾人,齊刷刷將目光都放在了沈巳身上,瞬間明白了。
千竹回頭,示意老醫師繼續。
老醫師恭敬謙卑,心里不想讓千竹趟這趟渾水,便道,“郡主,此子五臟六腑具碎,已然是強弩之末,無可救藥了。”
千竹聽到,這才看了他一眼,笑道,“先生體恤,不過,我要救的人,就是已經進了鬼門關,閻王也得給我送回來。”
若是一般人說這話,別人定要說他大言不慚,狂妄至極。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千竹,她自信的模樣,讓人不由得就覺得,她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