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淵越來越近。
幾乎到了一個癲狂狀態。
楚竹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要栽了。
眼看著沈淵就要到了面前，楚竹的心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
她認命地閉上了眼。
可是等了許久，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沒有出現，相反，她落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
這氣息，楚竹就是沒看也知道，是他來了。
“阿巳……”
楚竹沒忍住，鼻子一酸，當即哭了起來。
太尼瑪嚇人了！
差點就栽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巳一想到她剛才那副無助又絕望的模樣，這心便似被人千刀萬剮，疼的他喘不上氣來。
他想緊緊地將她揉進懷里。
但是沈巳知道，她渾身筋骨受了傷。
沈巳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千言萬語只剩對不起三個字而已。
是他，再一次讓楚竹因為他，差點喪命。
又是他，讓她時不時落淚擔心。
他很少看見楚竹害怕，無論什么時候，她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哪怕是夢里，她被人殺死的那一刻，臉上都是解脫的笑容。
“對不起……”
沈巳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感受到那絲絲溫熱，楚竹愣了愣。
沈巳這是……哭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楚竹瞬間就慌了。
她可沒有安慰過人啊。
“阿巳，他欺負我。”
楚竹一雙手緊緊地攥著沈巳的衣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那害怕的模樣，讓沈巳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他不著痕跡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不怕，我替你教訓他。”
沈巳將楚竹抱起來，眨眼間便出現在龍椅面前，他小心地將楚竹放在龍椅之上，轉身的瞬間，周身的氣勢陡然凌冽。
楚竹心虛地坐在龍椅上，此時才看見大殿之中躺尸一般的沈淵。
此時的沈淵，除了一雙眼睛還能動，整個人就如一灘死水一般，癱在地上。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沈淵現在的眼神，能將沈巳凌遲處死。
他張了張嘴，發現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已經顧不得沈巳為什么會在京都城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沈巳的模樣。
沈巳剛才就像個殺神一樣，渾身冒著黑氣，只一巴掌，就將他揮了出去。
沈淵親眼看見，沈巳只看了他一眼，他的身下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陣法，將他死死地鎖在了地上。
沈淵想不明白，沈巳為什么會八卦之術？
其他的幾個皇子，會不會也學了？
沈淵的心涼了。
左護法被他派了出去，右護法估計去泡溫泉了。
眼下他不能叫不能求救。
沈淵這一次竟然覺得，自己好像走到頭了。
可是……
他還沒有名正言順地坐在那個位置，那個“人”答應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到，他不可能死！
他是天選之人！
沈淵現在還抱著一絲僥幸，直到沈巳扼住他的脖子，將他直接舉了起來。
明明沈巳那么瘦弱。
可他就是將比自己高大上許多的沈淵舉了起來。
不費吹灰之力。
直到這一刻，沈淵才怕了。
“你剛才就是這樣對她的。”沈巳語氣森然，森冷的寒意讓沈淵忍不住渾身戰栗。
窒息讓他面色鐵青，眼睛上翻。
就在他命懸一線之際，沈巳松了力道，將他狠狠地扔了出去。
巨大的撞擊聲瞬間響徹了整個金鑾殿。
沈淵劇烈地咳嗽起來，他雙臂撐著地面，好不容易緩過來神，就看見自己的兩條胳膊，血脈已經完全黑了。
沈淵一愣。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這才無力地發現，自己的心口處，已經是黑成了一片。
“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我下的什么毒？”沈淵抓狂，死死地盯著龍椅之上坐著的女人。
直到對上她云淡風輕的眸子，沈淵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眼里蘊含著滔天恨意。
“都說了，讓你別激動，你身上的毒，可就太雜了。”楚竹忽地掰著手指頭數，每念一個名字，沈淵這臉色就難看幾分。
這女人……
是將天下所有的毒藥都帶著了嗎？
他只是被抓了一下而已，就已經身負各種劇毒了？
沈淵現在奄奄一息。
早知道楚竹是生死的逆鱗，他怎么樣也不會去碰觸。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阿竹，我拿他的命換你剛才受的罪可好？”沈巳站在沈淵的面前，忽然回頭看向楚竹，輕聲道。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沈淵撐起了耳朵才能聽到。
可遠遠的坐在龍椅之上的楚竹，就是一字不差的全聽見了。
她的眉微微皺起。
說實話，她是想親手了結沈淵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沈巳，因為她，而雙手沾滿鮮血。
他本就不諳世事，就應該做個翩翩公子才對。
他那么溫柔，楚竹又怎么舍得他手上沾了血。
楚楚嘆了口氣，向招了招手，輕聲喚道，“阿巳，你過來。”
話音剛落，楚竹只感覺面前一陣微風拂過，眼前依然站著那個纖細的少年。
滿眼都是她。
先前在宅子里看見的那一幕時不時出現在楚竹的腦海，直到這一刻，楚竹那份心結才打開。
她向著沈巳伸出手，分明是要抱抱的模樣。
但是沈巳此時有些懵，還未反應過來，纖細的腰便被人緊緊地抱住了。
楚竹坐在龍椅之上，緊緊抱著沈巳的腰。
臉埋在了他的懷里。
聽著沈巳的心跳聲，楚竹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那是她第一次，有了這樣的笑容。
可是，這個角度，沈巳看不見。
他只感覺，懷里的人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阿巳，他這樣的人，不配你動手。”楚竹在他懷里悶悶道。
沈巳輕輕地攬住他，他又如何不明白楚竹的意思。
不過是怕那血，臟了他的手而已。
“好，聽你的。”沈巳輕輕地順著她的青絲長發，少女的身材已經開始有了輪廓。
過了年關，她便十三了。
還有兩年，便是她的及笄禮了。
“阿竹，好像早點將你娶回家，這樣，就不會有人傷害到你了。”沈巳輕聲喃喃。
聲音小的，他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什么？”楚竹從他懷里抬出頭，疑惑道。
沈巳搖了搖頭，在她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
楚竹臉一紅，將頭偏向了一邊，這一偏，面色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