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你......”林佳佳顫抖著手想去抓住她的，卻被楚婉茗迅速避開。

楚婉茗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那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而此時，楚孟瞿的眼里也沒了什么感情，看著林佳佳哭啼啼的模樣，漠然地坐在一邊喝著茶。

屋內響起一陣清脆的響聲。

解行舟淡然地鼓著掌，嘴角噙著一抹極具諷刺意味的笑容。

一想到林潼平日沒心沒肺的模樣，他這心里就莫名地抽疼。

那女人，也是個故作堅強的。

此時此刻，他只想讓眼前這對狗男女，生不如死。

“楚孟瞿，和離吧。”解行舟淡淡道。

楚孟瞿一愣，旋即一張臉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林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和離？”楚孟瞿冷笑，“整個炎國可從未有過女子和離的先河......”

“那我就開了這先河又如何？”解行舟聲如冰霜，擲地有聲，直接斷了楚孟瞿接下來的話。

他忍著自己的火氣，是一點也不想聽見楚孟瞿的聲音。

楚孟瞿不是第一次看見林潼這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她總是一副厭惡他的神色，讓楚孟瞿此刻，心里亦是忍著一股邪火。

楚衍生沉默片刻，走到解行舟身邊，牽起他的手，堅定地看著他，什么話也沒說。

解行舟低頭對上他的視線，忽地就是一怔。

這個小子......

看來，那女人倒是養了個好兒子。

楚竹跟著站在解行舟的另一側，兩人的意思很明顯。

楚孟瞿雙手緊握成拳，緊咬著牙根，“你可要想清楚了，和離的后果，你可承擔得起？”

“什么后果我林家承擔不起？”忽地一道老態龍鐘的聲音傳來，林佳佳渾身一顫，扭臉就看見了林老爺子和林之源的身影。

那副模樣，分明是已經站了許久。

“爹，你什么時候來的？這府里的下人愈發沒規矩了，您和哥哥來了都沒人知會一聲。”

林佳佳巧笑嫣然，一如以往那般，親昵地要去挽林老爺子的胳膊，只是......她撲了個空。

“爹？”林佳佳的臉上略過一絲錯愕，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不知所措，“哥哥......”

林之源攙著林老爺子從她身邊經過，就好像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

林佳佳當時就知道壞了，他們肯定都聽到了。

是的，在林佳佳被喂下真言花的一瞬間，解行舟想方設法將林老爺子從林府給轉移了過來。

好巧不巧地，林之源當時也在。

所以不是楚國公府的下人不懂規矩，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兩人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林老爺子在林之源的攙扶先向解行舟走去，忽地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又走了過去。

“潼兒，無需顧慮，我林府就算是沒落了，總能護住自己的孩子。”林老爺子抬手想揉揉解行舟的頭，卻在半道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解行舟看林老爺子還是很順眼的。

當即對著他柔柔一笑，喊了一聲“爹”。

那模樣是楚孟瞿許久未曾見過的溫柔。

楚孟瞿心里堵著一口氣，冷笑一聲，“岳父大人，女子和離，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過。”

“這就無需楚國公擔心了，我林府還不缺那點吃食，”林老爺子瞥了他一眼，眸底泛著冷意，到底是多活了二十多年，氣勢上就將楚孟瞿壓得死死的。

“楚國公如今是安王眼前的紅人，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巴結你的人不在少數，如今潼兒讓出夫人的位置，倒也方便你找個門當戶對的。”

楚孟瞿惱羞成怒，林老爺子這話，分明是在影射當年他為保地位求親林家一樣。

好像他楚孟瞿，就是個會拿正妻之位去謀利之人。

“若是我不愿意呢？”楚孟瞿怒目切齒。

“由得你愿不愿意？”林之源忍無可忍，“若是楚國公不介意自己的名聲，那且走著看就是。”

楚孟瞿冷著張臉，林之源這話充滿了威脅意味。

若是他就此妥協，這臉，就丟盡了。

尤其在楚衍生兄弟兩人面前。

“林潼是我楚國公的夫人，她若是離開，就什么也不是，還有衍生，他也必須留在我楚國公府，否則，這場子，怕是沒那么容易收起來。”

林老爺子被他這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在楚竹在一旁盯著，才沒什么大礙。

林老爺子眨巴一雙迷茫的老眼，看著楚竹的模樣，心里就分外歡喜，這是他與楚竹的第一次見面。

“威脅我？”林之源將林老爺子扶到一邊坐下，直起身來看著楚孟瞿，忽然就笑了。

“我林之源，十二歲帶兵征戰，整整十天，腳踩尸骨，鮮血染身。十三歲操練御林軍，十四歲封左將軍。”

“怎么？是我在軍馬場呆的太久了？你都忘了我的本性了？”

林之源一步一句，句句逼人。

上過戰場的人，身上自然帶著一種來自地獄的肅殺，讓人一眼就忍不住顫抖。

尤其是楚孟瞿這樣的，他連楚國公這個封號，也是十二年前那一場大火換來的。

也就最近安王重視他，他才找回了點自信。

可這點自信，在如修羅般的林之源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哥哥，”林佳佳梨花帶雨，跑到楚孟瞿面前，“你不要再逼老爺了，他是真心愛著姐姐的。”

聞言，解行舟直接彎腰一個勁兒地干嘔起來。

“林佳佳，你說歸說，別帶上我，尤其跟這個男人，我惡心。”說完，解行舟又是一陣干嘔。

“你......”林佳佳的臉一僵，略帶著些受傷與膽怯。

若是以前，林老爺子和林之源定當替她說一說林潼，可如今......

“別喊我哥哥，”林之源冷冷道，“我只有潼兒一個妹妹。”

“我林家，就潼兒這么一個女兒，誰若是欺負她，我定讓他蛻層皮。”林老爺子拍著桌子恨聲道。

“爹，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林佳佳僵在原地，這一刻，她的一整顆心臟好像墜入了冰川。

林老爺子都不想搭理她，“字面意思，你本就是我從外面撿回來的孤兒，我待你如親生，你就是這般報答我的。”

“不！”林佳佳一把揮掉桌子上的茶盅，聲嘶力竭，“你騙我的，你就是嫌我丟人不想要我了，你就是偏心林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