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實證分析

在回歸之前，就面板數據究竟使用固定效應還是隨機效應模型進行hauseman檢驗。檢驗結果表明，P值為0.0000強烈拒絕原假設，認為模型應該使用固定效應進行回歸，通過檢驗本文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回歸分析。為了分析不同發展類型國家所簽署RTA對雙邊貿易的影響，本文除了對總體樣本進行回歸，也分國家類型進行回歸。由于使用固定效應，地理距離與共同語言兩個變量被剔除，最終的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基準檢驗：貿易額的影響因素

（一）RTA促進了成員間的貿易往來

RTA變量的系數為正，即RTA的數量每增加1，雙邊國家貿易額能增長40.6%，這表明RTA對成員國間貿易額的增長起到了促進作用。現在國內的很多研究集中在中國RTA戰略對中國及其貿易成員國的影響。通過研究得出，區域貿易協定可以有效地穩定地促進中國對外貿易的增長（謝建國、譚利利，2014）。本文將研究擴展到世界范圍內RTA的訂立對雙邊貿易增長的影響。一般來說，區域內RTA的簽訂一定程度上能消除成員國之間的關稅及非關稅壁壘，對雙邊貿易的合作有規范作用，能加強成員國間的貿易往來。通過研究本文發現了與上述一致的結論，在經濟全球化和區域一體化的環境中，RTA能夠有效地減少成員間貿易摩擦，為雙方貿易創造良好的條件，對雙邊貿易額有促進作用。此外，不論發達國家之間、發達與發展國家之間還是發展國家之間簽訂RTA，都能從RTA中收益，其中發展中國間的雙邊貿易額對RTA的簽訂反應最為敏感，貿易額增加速度最快，RTA每增加1個單位，雙邊貿易額能增加69%。這使得越來越多的國家愿意加入RTA中來發展本國的貿易與經濟。

（二）經濟總量對雙邊貿易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經濟總量是影響雙邊貿易額的重要因素，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雙邊經濟總量每增加1%，雙邊貿易能增長0.32%。貿易雙方的經濟規模的大小與貿易量的多少正相關（Raymond，2007；Dibyendu，Sunil，2016），經濟規模越大，貿易量越多。分國家類型來看，發展中國家間貿易受經濟總量影響最大，其次為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間貿易。

（三）貿易成本的下降，能促進兩國間貿易的發展

RTA的簽訂能夠降低或消除關稅及非關稅壁壘，節省運輸成本，進而使得成員國之間的貿易成本下降。在同等勞動生產率水平下，貿易成本的下降能夠促進該國出口，提高該國出口競爭力。除此之外，貿易成本下降，出口增多，有利于該國擴大生產規模、提高經濟效益，形成規模經濟。在專業化生產過程中生產效率會提高，產量會增加，長期平均成本會下降，能進一步促進產品出口。因此，貿易成本的下降與雙邊貿易額正相關。發達國家間經濟體貿易成本對貿易的促進作用不顯著，說明了發達國家的貿易受到貿易成本下降的影響更小一些。通過RTA與貿易成本的交乘項可以看出：RTA通過降低貿易成本能有效地促進雙邊貿易的發展，驗證了假設2。

（四）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的影響顯著為正

即對外直接投資每增長1%，雙邊貿易額就會增加0.09%。這說明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的發展有促進作用。外資企業具有普遍的溢出效應，這能顯著地促進投資所在國的技術進步和產品的質量升級。外資企業進入他國后對所在國企業的勞動生產率有促進作用。雖然外資企業會對上游產業有擠占效應，影響該國的出口，但總體來說對外直接投資的效應為正，能促進貿易發展。此外，對外直接投資對在不同類型國家的貿易額影響稍有不同，發展中國家間貿易受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最大，發達國家間貿易受對外直接投資影響最小。為了驗證假設3，RTA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的影響，本文將RTA與對外直接投資交乘項進行回歸，結果表明RTA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有抑制作用。因此，如果單純地論證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額的影響兩者為正，但是RTA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對雙邊貿易額的影響為負。

（五）凈易貨條件指數表明雙邊貿易條件對雙邊貿易發展有顯著影響

凈易貨條件指數對貿易額的影響顯著為正，雙邊貿易額在貿易條件有利的情況下能進一步增加。凈易貨條件指數每增加1%，雙邊貿易額能增加0.58%。發展中國家間貿易受貿易條件影響最大，貿易條件越優化，越有利于發展中國家間進行貿易。此外，貿易條件對發達國家間貿易和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間貿易的影響也很大。

（六）穩健性檢驗

從基準分析來看，統計結果顯著。但是，在研究中遺漏了兩個關鍵變量，即技術水平（technology）和交通便利程度（transportation）。趙鳳珠（2017）對貿易增長理論及影響因素進行了總結，認為貿易增長的主要影響因素可以概括為經濟規模、貿易成本、金融發展及技術創新，因此研究技術對雙邊貿易額的影響很有必要。一國的技術優勢能夠使其在出口方面占有優勢。本文用兩國專利的申請數來衡量兩國技術的發展水平。兩國的技術應該與兩國貿易額正相關。用航空運輸量來表示一個國家交通的便利程度，航空運輸量越大表明這個國家交通越便利。從同一個國家去往同一個國家，兩國間交通越便利，貿易效率越高，越有利于兩國貿易的發展，即交通便利程度對雙邊貿易發展的影響系數應該為正。在數據的處理上，本文將這兩個變量取對數引入模型，數據均來自World Bank 數據庫。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穩健性檢驗1：雙邊貿易的影響因素

續表

從回歸結果本文發現，交通便利程度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兩國間交通越便利，越有利于雙邊進行貿易。兩國技術水平與雙邊貿易額正相關，即兩國間技術水平越高，貿易發展越快。此外，其他控制變量的實證結果與我們此前的結果大致相同。我們通過添加關鍵變量的方式對基準回歸進行穩健性檢驗，雖然少數變量的顯著水平與之前有差異，但總體還是能夠證明我們的回歸結果可靠。

本文使用的面板數據較好地解決了變量遺漏問題。雖然RTA的簽訂有利于成員國之間貿易的發展，但是反過來雙邊貿易的發展可能促成兩國達成RTA，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可能存在逆向因果關系。逆向因果有可能會導致模型內生性，使估計有偏。由于當期的雙邊貿易額不可能影響過去的RTA，RTA的滯后值具有外生性，又與RTA本身相關。因此，本文將RTA滯后兩階作為工具變量運用2SLS對其內生性進行檢驗。

表4展示了RTA對雙邊貿易影響的2SLS的回歸結果。對比2SLS與固定效應的回歸結果我們發現，在采用工具變量回歸之后，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仍有幾個顯著，說明本文的結果可靠。

表4 穩定性檢驗2：RTA滯后二階對雙邊貿易的影響回歸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