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佛教在中外文化交流中的意義與價值
一 佛教的跨文化意義
佛教起源于公元前6世紀的古代印度,其創始人悉達多·喬達摩原為釋迦族凈飯王的太子,生于現在尼泊爾境內的迦毗羅衛,“釋迦牟尼”是佛教徒對他的尊稱。釋迦牟尼的創教為當時印度宗教革新“沙門”思潮的主要發展,當時佛教與耆那教,以及哲學上的順世論、生活派、不可知論派共同構成印度思想革新潮流,被著名哲學家雅斯貝爾斯稱為古代“軸心時代”的幾大文明崛起的代表之一。釋迦牟尼于29歲出家,經6年苦行,在菩提樹下沉思而獲“覺”,于35歲創立佛教,在恒河流域傳教。“佛”即“佛陀”(浮屠、浮圖、浮陀)的簡稱,意即“覺者”,“成佛”即“覺悟”。“覺”意味著通過求知思索的過程而達到明心見性之境,“悟”則為洞觀世界及自我之“大徹大悟”,既有“漸悟”亦有“頓悟”,這種人之所獲“澄明之境”是釋迦牟尼在人之主體認知、主觀發掘上的重大突破和杰出貢獻。只有悟透自我才能實現“舍我”“忘我”之超越自我,所以人們后用“佛”作為對釋迦牟尼的尊稱(小乘),并擴展為亦包括一切覺行圓滿者(大乘)。公元7世紀以來,大乘佛教中因有教派與印度婆羅門教混合而形成密教,其“顯”“密”之境既有神秘意蘊,亦有智慧知識。自公元以來,佛教傳入亞洲各國,成為東方的世界性宗教之突出代表。其知識及智慧體系由此也突破印度文化之限,展示出其跨文化跨時代的意義。
佛教的歷史及現實意義,就在于其作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是其中最早的宗教,因而對人類文明產生的影響久遠廣泛,并成為東方文明最典型的代表之一,而佛教的主體性信仰意向也有著最為獨特的魅力,其并不明示客體意義上超然之神的存在,而強調反觀自我之覺,從而超出傳統宗教有關“神”之有無之辨,對世界文化的貢獻非常卓越、不可取代。佛教以其信仰體系及知識結構很早就為世界提供了較為成熟的文明宗教、人文信仰的典型模式,并以其對時間觀念的凸顯而與關注空間之在的宗教思維迥異,其永恒輪回之論、輪回中沉淪、升華之變亦有著時間辯證法的閃光思想,形成人類信仰文明中意識到流變而注重自我修行提升的特征,對世人體悟宇宙及人生產生了巨大的感染力。佛教的這種認知貢獻也是跨文化的,讓世界都能感受到東方智慧的與眾不同,體悟神秘精神獨辟蹊徑而對人類的奇特引導。所以,佛教對人類的意義不只是信仰層面的,同樣充滿著知識和睿智。最近自然科學發展中關于全息知識、量子科學之論,其對宇宙的認識已經超越以往的時空之觀,而與佛教的體認似有異曲同工、所見略同之境。其實古代宗教本身就包含著對自然的科學認識,雖然其表述模糊、神秘,卻有著對宇宙奧秘洞觀的獨特直覺,其中有些認知會沉寂千年而無人知曉,卻說不準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而重見天日。例如,中國遠古宗教認識中的陰陽之道曾形成《易經》八卦的二進位演算,在過去很長時期內人們只是把它視為算卦迷信之舉而棄之一邊,直到近代科學二進位發明者萊布尼茲等人注意到中國古代智慧這種陰陽推算的高深莫測、無比神奇,才出現了柳暗花明的變局。殊不知今天網絡時代所用電腦知識的最基本原理正是這種被塵封了數千年的陰陽變算、正負推演。所以,決不可斷然否定宗教與科學之殊途同歸的某種可能。僅從佛教的知識體系來審視,宗教與哲學、宗教與科學絕非截然分離、毫不相干,這種情況尤其在具有整體涵容知識體系的東方值得我們要特別注意。
二 佛教對絲綢之路的開拓性意義
佛教的傳播對于絲綢之路的開辟具有決定性意義,而伴隨著絲路之旅,中國的“西方”觀念也得以不斷擴展、逐漸充實完善。歷史上,中國西域絲綢之路因張騫西行執行西域外交的政治使命而得以開通,這標志著絲綢之路歷史的真正開端,而其實質性發展就與佛教這種宗教的文化傳播直接關聯。佛教在古老印度文化土壤上成長起來后就開始往外傳播,而佛教的東傳和中國人“西天”取經,則使兩千多年前的中外交通開始活躍起來,當時的匆匆過客跋山涉水,卻鑄就了文化歷史的永恒畫面、留下了再也不可磨滅的歷史腳步和印痕。在中印絲綢之路的交往中,攝摩騰、竺法蘭、鳩摩羅什、安清、安玄、支婁迦讖、佛圖澄、覺賢、菩提達摩等印度西域之人乃自西徂東,帶來了佛教文化,深入中華文明;而蔡愔、秦景、成光子、朱士行、法顯、竺法護、智猛、玄奘、義凈等中國學佛之士則穿大漠、歷險境,由東往西去天竺取經,從此中國人開始有了較為明確的“西方”概念,而中國人印象中的這一“西方”最初就是印度。他們在那兒耳目一新,吸收到不少異于中華的各種文化元素。后來這條東來西往之路就以“絲綢之路”而著稱,并成為今天“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及其跨界文化交流的最基本歷史積淀。早期佛教傳播需求而帶來的絲綢之路上頻繁的旅行,也是這一文明傳播史上的基本內容。
中國人有著時空整體的古老觀念,其空間想象則是天圓地方,中國則居中,但隨著絲綢之路把中國人引出國門,其視域也大大開放,在思想觀念上則有著根本性拓展。“西出陽關無故人”,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正是佛教的傳入,中國人的比較文化觀得以形成,以我為中、夜郎自大的封閉得以打破。絲綢之路帶來了動人故事,也創構了神話想象,而唯識思維、因明邏輯也活躍了中國人的哲學觀念、使宗教與哲學有緣,也使中華文化與印度文化達到深層次的交匯融合。正因為如此,許多人認為佛教在中國是哲理性宗教,是洞觀世界奧秘的宇宙觀,甚至感到其思辨要大于其神秘,所謂客觀認知上的有神、無神之論在佛教中并不重要,其更多強調的是人之主體的心、性之覺,因此佛教的本質并非神道而乃悟道。而佛教經典的翻譯,進而豐富了中國的語言文字,佛教傳播所開辟的絲綢之路,在這種靜態的經典辨識過程中則升華為思想溝通的精神橋梁。而且,陸上絲綢之路后又擴大發展出海上絲綢之路,佛教傳播者及其取經者乃陸海兼程,其知識觀、世界觀都得以拓展、深化。
值得指出的是,起因于佛教傳播交流的絲綢之路與宗教文化的關聯,從中印文化擴大到中阿文化、中西文化,中國人最早乃通過印度宗教文化而間接認識到古希臘文化,由此也傳入了真正西方(歐洲)的思想觀念和文化藝術,中國人的“西行”則超出“天竺”之界而到了“大食”“大秦”,不僅認識了東西方,而且在不斷超越東西方。由于佛教的東傳,早在古代就打破了哲學認知、思想信仰上的東西之別,而有著亞歐等洲的神奇關聯。
三 佛教帶來了中國文化的發展變化
佛教約于公元前2年傳入中國內地,其在西域地區則有著更早的傳播,內地佛教在南北朝(3—6世紀)時期得到發展,并且完成了由“佛法為至上法”(印度佛教)到“不依國主,法事難立”的“中國化”轉變:佛教在唐初達到鼎盛發展,并且開始出現根本不同于其印度本土的中國文化特色。在其組織建構及社會結構上,佛教在中國則形成了天臺宗、三論宗、律宗、凈土宗、法相宗、華嚴宗、禪宗和密宗等,由此與印度原始佛教漸行漸遠。
佛教在中國促成了中國地域板塊不同宗教色彩或教派文化的發展。在佛教的中國傳播中,其北傳佛教(大乘佛教)傳入中國漢族地區,進而以其中國宗教文化特點而傳入朝鮮、日本、越南等地。其南傳佛教(上座部佛教)則傳入中國傣族地區(云南),從而與緬甸、泰國、老撾、柬埔寨、斯里蘭卡等地形成上座部佛教的特殊關聯。而其藏傳佛教(“喇嘛教”)則傳入中國西藏、內蒙古等地,亦構成與北傳佛教、藏區本土苯波教和尼泊爾佛教的多重結合,在中國藏區的佛教于14、15世紀出現了宗喀巴“黃教”革新,隨之形成達賴(始于1578年,至今為十四世)、班禪(始于1645年,至今為十一世)等活佛轉世的傳承。佛教不僅在華獨樹一幟,而且在對外交往上在近現代又與傳入歐美地區的佛教相聯系,佛教1899年傳入美國、1906年傳入英國,1913年傳入德國、1929年傳入法國,今天這些國家中的佛教在很大程度上也得到了海外華人的支持,并形成與基督教及西方文化的密切對話。可以說,佛教給中國文化帶來了世界視域,也在其世界傳播中注入了中國元素。
佛教在中國形成了其根深蒂固的發展,而且目前仍為中國影響最大的宗教,有1億多佛教徒或受其影響者;現有佛寺1.3萬余座,出家僧尼20多萬人,包括藏語系佛教喇嘛、尼姑約12萬人,活佛1700多人,寺院3000余座,巴利語系佛教比丘、長老近萬人,寺院1600余座。當代中國佛教的影響還走出了國門,形成世界范圍的“中國風”,中國佛教界自2006年起在中國組織了多次“世界佛教論壇”,提出“和諧社會,從心開始”,“和諧社會,眾緣和合”等深入人心的口號和理念。而其觀音文化、禪宗文化等則成為非常重要的中國本土民俗文化。
佛教在中國獨立發展且影響較大的主要有禪宗、凈土宗等,特別是禪宗的輻射面廣,深入人心。禪宗是中國佛教宗派之一,以禪修而聞名。禪宗主流比較主張頓悟法,要達到“見性成佛”之境,據傳自其初祖菩提達摩祖師于6世紀始傳,其特點是皆指人心,不拘修行。禪宗以參究的方法,徹見心性的本源為其信仰的主旨,既有哲理、更有心理,完善了中國文化思維中大于腦、具有整全意義的“心”觀念,故此亦稱佛心宗。傳說菩提達摩在嵩山少林寺面壁9年之久,使少林寺有著禪宗祖庭之說。“時人有傳,達摩面壁九年為坐禪修定,所以得道”,雖然考證各種佛教傳記或歷史記載并無明證,僅得“面壁九年”這四個字,卻有著口傳之深信。菩提達摩下傳慧可、僧璨、道信,至五祖弘忍下開始分為南宗惠能,北宗神秀,時稱“南能北秀”,真正的中國禪宗由此在歷史上浮現。
若北南相比,北宗神秀是按其以往傳統以“坐禪觀定法”為依歸,主張漸進禪法,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來漸修菩提,故被稱為“漸悟”。神秀之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為其生動寫照。但南宗惠能大師卻一反常規,主張“即心即佛”“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他以此為依歸而不拘泥“坐禪”“觀定”與否,以這種直通方式而即成佛道,故有“頓悟”之稱。他針對神秀之偈而認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敦煌本佛經載有兩首惠能偈語:一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佛性常清凈,何處惹塵埃”;二為“心是菩提樹,身是明鏡臺,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二者文字表述不同,但境界如一。這樣,禪宗于此而有“南頓北漸”之分。惠能的弟子將其說教匯編為《六祖法寶壇經》(簡稱《壇經》),為禪宗思想的經典會聚。惠能后來回到韶州曹溪寶林寺(宋初賜名南華禪寺,故亦有禪宗祖庭之說)弘揚禪法,享有禪宗六祖之稱。
這種禪宗在中國的出現,給人們帶來了觀念革命和思維革命,也使中國的養身修心之學獲得實質性進展。“禪”以其超然、灑脫之境而成為真正的“養心”之學。禪在動、靜之間呈現思緒流涌、心靈平定之境,人們以觀禪、習禪而見世界、明自我,從局部把握整體,由瞬間洞見永恒,用禪之道而涵括、統攝大千世界、整全寰宇,從而讓人因驚訝而感嘆,由洞觀而心定,朗現悟禪之態。這樣,禪定、禪意就給人們的世界觀、人生觀、信仰觀帶來了新的睿智、豁達、超越。
習近平總書記根據佛教在中國的傳播演化為例而生動、深入地描述了宗教文化交流的意義,指出佛教的“傳入”與“傳出”已經有了質的不同,其所推動的則是充滿積極意義的文化交流:“佛教產生于古代印度,但傳入中國后,經過長期演化,佛教同中國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融合發展,最終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佛教文化,給中國人的宗教信仰、哲學觀念、文學藝術、禮儀習俗等留下了深刻影響。”[1]當然,佛教不是被動地為中華文化所吸納,而是在中國文化土壤中得到了創造性、創新性的重生,從而得以形成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禪、凈等宗,涌現出像惠能那樣的高僧大德、思想導師、文化名人。顯而易見,佛教傳入中國乃是一種“雙贏”,既給中華文化帶來活力,也使自身得以更新。
四 佛教以其中國化而推動了中國文化走出去
顯然,佛教在與中國文化的逐漸磨合及最終融合中實現了一種再創造,這不僅使佛教自我升華、新生,而且使中國化的佛教得以更廣遠地影響世界。習近平總書記對之曾總結說,“中國人根據中華文化發展了佛教思想,形成了獨特的佛教理論,而且使佛教從中國傳播到了日本、韓國、東南亞等地”。[2]此時走向世界的佛教已經充滿中華文化元素。
這種佛教作為中國文化走出去較為典型之例,就是少林寺的當代發展及其作為。少林寺有南北少林之說,其中達到廣遠影響的是位于河南省登封市嵩山五乳峰下的北少林,因其坐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叢林之中,故有“少林寺”之名。該寺據記載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495),是孝文帝當時為了安置他所敬仰的印度高僧跋陀尊者,因此在與都城洛陽相望的嵩山少室山北麓敕建而成。少林寺作為世界著名的佛教寺院,原初乃因菩提達摩在少林寺面壁9年之傳說而被視為漢傳佛教的禪宗祖庭,被譽為“天下第一名剎”,在中國佛教史上地位顯赫。鑒于歷代少林武僧研創和發展出的少林功夫,以及歷史上少林武僧與中國政治的關聯,遂使之名氣頗大。而其“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的盛名,使其在中國改革開放以后以“少林功夫”的方式走出國門,在世界各地開設少林武館。而人們在修煉少林武功的同時,佛教信仰、“少林禪學”亦得以相應的跟進。我這次是從登封直接而來貴定,看到我們會場外寫著北有少林寺、南有陽寶山之對比,這帶給我們的啟迪是,佛教地方文化的發掘、弘揚、傳播,其魅力無限、潛力巨大。而這也正是我們今天研討陽寶山佛教文化的重要意蘊之所在。
佛教在中國結合中華文化而發展為一種宗教“心學”,其糅合哲學與心理分析而在“治心”上另辟蹊徑、頗有建樹,給人們提供了“放得下”的臺階,以“佛”理心,悟透塵世,為人之輪回提供了破惡之方、解脫之法。這種禪境的佛教頗得中國精英及下層民眾的歡迎,不少人開始參禪,進行禪修,追求禪定。佛教傳入后對中國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有人認為只因佛教的傳入中國方有成熟的宗教,而近現代轉型之際曾否定中國具有或需要宗教的著名文人如梁啟超、梁漱溟等人后來都曾向中國人信仰需求上主張、推薦過佛教。胡適在開始研究佛教時甚至曾有過“中國文化之印度化”的感慨。中國社會思想發展史上曾有過“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的社會精神分工主張,儒佛道作為中國思想文化的本體,其中也只有佛教本是外來的,隨之卻能與本土的儒道平分秋色,其優杰、獨特之處故乃顯而易見。
佛教作為最早傳入中國的外來宗教,使中國人在兩千多年前就開始比較深入地了解世界文化、認識到自我的局限,并真正深刻感受到其他民族的精神世界和信仰生活,入其堂奧之中而有覺有悟、游刃自如。在中外宗教交流歷史上,佛教是與中國社會文化結合最為自覺的,也是最為成功的,這雖然與佛教在其母土的隳沉有所關聯,但最為關鍵的還是其面對中華文化時能自覺放下身段,故此使之迄今仍是中國社會中信眾最多、影響最大的第一大宗教。在社會政治層面,佛教強調“依國主”“敬王者”;在宗教發展層面,佛教以“創禪宗”“傳凈土”等接地氣的方式在中國改變自我、華麗轉身;在認識論及世界觀層面,佛教在空間之維的形而上之本體論層面,有著悟透天地本原之“梵”這一印度元素的發揮,在時間之維的主體認識論層面則有心性覺悟之“佛”和超越生死之“涅槃”,而其民俗、社會實踐之道德層面還將這種時間理解發揮到極致,自我修煉而不拘一格,以死為界而面向積極的輪回,以此生不夠而輪回的超越來確定生活的質量、生命的意義,為義舍生,在輪回中新生,從而將死亡哲學與生命哲學有機相連,在生活禪、人間佛上達到永恒,在面對復雜人生時有彌勒之大度和看破紅塵之輕松,雖“難得糊涂”卻洞察一切。此外,佛教在超越自我上也還有普度眾生的菩薩之“慈悲”,彰顯其大乘之成。
佛教以這種永恒輪回的時間整體觀與中國傳統的空間整體觀有機結合,由此克服了西方思維、基督教信仰在絕對與相對、整體與局部、永恒與此生的分裂,在政治、文化、思維、民俗等方面使其適應在中國社會及文化中的生存,并參與和推動中華文明的發展。而在這種民俗文化、地域文化的培育中,則也見證了佛教在相關本土的文化多樣性及創建創新性。由此,代表中國宗教形象的佛教也是多姿多彩、入鄉隨俗的,為地域文化特色、民族文化遺產提供了多種表達及留存。佛教在中國處境中真正發展成為具有跨民族、跨文化性的世界宗教,而且在融入、體現中華文明中不再與中國文化剝離,真正做到了水乳交融。這里,佛教在中國不僅體現出物質文明的價值,更是充盈著精神文明的價值。
總之。代表世界宗教精神和中華民族文化特點的佛教是中外交通的有機橋梁和平坦大道。佛教在中國代表了中國的開拓性、開創性和開明性,其在結合儒、道等中華本土文化時充實了自我,走向了世界。有著頻繁且密切的交流及融合,這種儒、佛、道三教的圓融使中國文化成為多層次、全范圍的有機共構,由此拓展了中華文明的精神世界,深化了中國思想的哲理底蘊,提升了中國人信仰生活的靈性境界。雖然宗教在以往的文明沖突或文明對話中曾起過非常關鍵的作用,但仍然需要洞觀現實、與時俱進。從中國佛教我們所得到的啟示是,宗教的多層面交流都應該以文會友,以化入世。這種意義及價值,我們今天仍然必須繼續珍惜。而中華佛教文化的弘揚,則在于我們接地氣、展特色,以獨特的風采、與眾不同的氣質、濃郁的本土氣息來感染世界、感動世人。正是為了這一目標,我們眾多學者得以共聚貴定,同來陽寶山探寶審美。讓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以使中華佛教文化價值得以透徹體悟、積極弘揚。
(本文為2016年9月25日在貴定“陽寶山佛教文化論壇”上的發言)
[1] 習近平:《文明交流互鑒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展的重要動力》,此為2014年3月27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巴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的演講稿。見《求是》2019年第9期。
[2] 習近平:《文明交流互鑒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展的重要動力》,《求是》2019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