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樹和沈梓靈回到家后，沈梓靈去煮醒酒湯了。

洛樹今晚喝得有點多，雖然他和往常一樣表現，但她知道他心里不怎么好過，這些年他真是很擅長偽裝，一個隨意淡淡的笑掛在臉上，就把心里的情緒藏起來了，別人大概看不出來，但是，只要在他身邊，她就可以感受到。

她煮好后端到茶幾上冷著，看著沙發上半眠的洛樹，“洛樹哥哥，你今晚好像不開心，發生什么事了嗎？”

洛樹睜開眼睛，低聲開口：“梓靈，我今天送走了一個病人，手術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生命有的時候真的好脆弱。”

“都是命，你已經全力以赴了，沒事的，洛樹哥哥，沒事的。”

洛樹紅著眼，握住她的手，“梓靈，我救不了他，他還那么年輕，還是個孩子，麻醉開始前，他告訴我他害怕。”

沈梓靈搖搖頭，“洛樹，我知道你盡力了，但這是他的命，他會感謝你很努力地試圖救他的。”

“他的爺爺抱著我哭的時候，我真的好難受，他們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他很少這樣子，雖然習慣了生命的逝去，但盡全力卻還是沒有抓住一條生命，讓它在自己手上流逝，真是無奈而悲傷。

沈梓靈語氣強硬了些，“洛樹，不能怪你，你已經很努力很盡力了不是嗎？這種事情換了誰都不忍心，可這不是你的錯，你是最好的醫生，你還可以救更多的人……”

沈梓靈喊了好久，她知道，一個醫者的心，遠沒有那么強硬，這樣的洛樹，需要救贖，那她就陪著他！

良久，洛樹漸漸恢復過來，他在沈梓靈額頭吻了一下，“好了，梓靈，謝謝你。”

“洛樹，醫生不是神，有的人真的留不住，我知道，你會救治更多的人的，醫生責任很大，貢獻很大，但是壓力不要太大好嗎？”沈梓靈說道。

洛樹點點頭，把醒酒湯喝下。“梓靈，你從來都很清醒。”

沈梓靈疑惑地看向他，怎么這么說？

“在你小時候，你就能看出來，你媽不喜歡小槿，但這不能影響你，你依然小心翼翼地在改變她對小槿的看法。”

沈梓靈奇怪，洛樹哥哥怎么知道這些。

洛樹繼續說道：“你養的小貓不見的時候，你說，希望它被好心人收留，繼續在你家，也只是讓你媽媽不開心，因為她不喜歡你把時間花在貓貓狗狗上。”

“梓靈，你好像從來都懂，看的很透。就像小槿說你一樣，知世俗而不世故，你看起來柔弱，內心卻很強大。”

“洛樹，你為什么知道這些呢？”沈梓靈問。

“我看過你的日記，你的畫本。”

沈梓靈愣了一下，把手抽回來，“什么時候？”

“早在三年前就看到了。”

“你怎么能偷看呢？小槿只知道我喜歡你，一直以來都喜歡，可有多喜歡只有我和我的畫本，日記知道，你怎么能看了還假裝不知道騙我呢？”沈梓靈有些慌張和生氣。

“對不起，但我不后悔我看過，如果我不曾看過，我看你就一直像看小槿那樣。因為你又清醒又驕傲，哪怕喜歡我，在我面前你也不曾明顯表露。”洛樹搭著她的肩說。

“你是因為怕我傷心，所以才和我在一起嗎？”沈梓靈問出最不想問的問題。

“你覺得是嗎？”

“我不知道，你總是那樣溫柔，從來都是這樣，對誰都是這樣，我不敢確定。”

“梓靈，我是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我出國了，那時候我以為我注定會讓你失望，因為不止你，我也看得出來，你媽不喜歡小槿，我是一點委屈也不會讓她受的。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會不受控制地發展，我還挺想你的，所以我考慮好了，選擇回來找你。”洛樹緊緊握住她的手。

沈梓靈有些驚訝和感動，“那你在國外的時候，我每次給你發短信，打電話，你都知道我喜歡你，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不是好笑，起初總是擾亂我的心，之后，我就覺得很享受。”

“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又自然又意外，其實那些不重要的，只要你也喜歡我就好了。”沈梓靈眼里泛著淚光。

洛樹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