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沒把你抓走呢？！”我恨道。

“老子命好！”

我懶得理他，問秋菊：“她還覺得你是她娘？”

秋菊點了點頭，不知為什么，覺得她好像又有了很多心事……

“你回家干嘛？”

“你就不問問我，我和月牙掉河里后怎么樣了？”我真想踹他一腳，“回我家耽誤你了？”

“你水性僅次于我，月牙又不是不會游泳！”祥慶撓了撓腦袋，“耽誤嗎，嘿，有一點！”

“我去！”我望望秋菊，見秋菊看著祥慶，恍若不聞。

“這么脈脈含情了？”我無語道。

“啊？”祥慶回頭。

秋菊好像驀然驚醒，移開了目光，我一怔，忽然覺得怪怪的……

“你回家干嘛，他們呢？”祥慶問。

“開渠呢！”我說，“我回家拿點飯！拿點水！”

“好，正好一起去！”祥慶頓了頓，又說，“我路過曬谷場時，看了一眼！”

“怎么？”我盯著他。

“他們都像僵尸一樣在那蹲著！”祥慶吸了吸鼻子，眼神黯淡了，“我爹娘也在編豬籠！”

我聽著。

“我爹原來編個豬籠最少得半個月！這會已經編了一半了！”祥慶咧嘴笑了一下，“這么快的？！”

找個飯盒裝了飯菜，水壺裝了水，我強忍著沒有再去曬谷場，往回跑，隱隱聽著唰唰唰的聲音，越來越急……

月牙在那等著，“貼好符了？”我問。

“嗯！”月牙應了一聲。

“啥符？”祥慶不解地問。

“鬼畫符！”我氣噎。

秋菊低著頭沒有說話。

一邊干活一邊吃，月牙吃得很少，祥慶也沒啥胃口，我倒顯得有點沒心沒肺了……

時間應該不是太長，回到河灘，關生雷子瞎二伯也回來了，水嘩嘩地灌進河渠，眼瞅著水位不斷下降，河床上邊已經露出了一大截寬寬長年浸泡深深濕潤的泥土，這里是最清澈的，漸漸地看到了搖曳的水草，沒有一條魚……

瞎二伯面無表情，一瞬不瞬。

“差不多了，我下去吧！”祥慶說。

“再等等！”

我也緊緊地盯著，應該還有三米多深，不過已經可以看到黑黑厚厚的淤泥，但是豬籠消失了，更沒有那只半截紅襖的手……

“大概在哪？”祥慶扭頭問我。

我茫然地搖搖頭。

“你忘了？！”祥慶急了，“那會你還和我說的！”

我往前走了幾步，探著身低頭往河里看，目不轉睛地找，應該就是這二十幾米左右，可除了淤泥和水草，什么都沒有……

除了瞎二伯，所有人焦急地瞅著我。

“算了，不管你了！”祥慶從雷子手里搶過鐵棍，趟水走下了河，扎進了水底，從頭到腳微微有點漣漪扭曲，可清清楚楚，一下一下杵著淤泥……不時腦袋露出河面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