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龍決和景依容兩人回來的時候,景儀容早就已經暈了過去,幾乎是龍決把他四姐給背回來的。
景依容的身上沒有受傷,倒更像是一股反噬,因為使用了不符合她本身的力量,所以導致一時之間身體難以承受。
而相比起來,無涯倒是要平靜的許多,他的狀態更像是一種容器,一種用來盛放水的容器,在需要的時候將里面的水全部倒出,而這也會導致這容器在一瞬間的空虛。
其實提起來的話,兩人的問題都不是很大,只不過會短暫的昏迷一段時間罷了。
白念雪在照看無涯和景依容,龍決則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去,隨后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玉佩,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那枚玉佩從上裂開了一道紋路,隨后他再一看去整枚玉佩就已經裂成了兩半。
此時的龍決神色巨變,眼角發紅,整個人都忍不住啜泣了起來,這可是他二師兄交給他的玉佩呀,這可是二師兄交代過他,代表了他生命的玉佩呀!
怎么會這樣!
龍決半跪在地上,無聲的啜泣而他的狀況自然也逃不過白念雪的察覺,白念雪連忙從上面跑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他,問他出了什么事情,可當龍決把手中的那位玉佩給她看時,白念雪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對于這枚玉佩的存在,她也知道,就在龍決回去之后不久,就將那件事告訴給了她,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白念雪心里很清楚,他二哥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這些年來,他二哥對他百般照顧,雖說平時是一副極為隨便的酒劍仙的樣子,但是對他的關心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他二哥骨子里面的那股溫柔勁一點都沒有變。
而就在今天,玉碎了。
白念雪輕輕地拍著龍決的身后,是想要幫著她平靜下來,而在緩了好一會兒之后,龍決也慢慢的恢復了他鎮定的望著白念雪。
此刻,他四姐和無涯還躺在上面暈著,這件事情不宜再告訴他們,不然還不知道,等他們醒來之后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為今之計,他身為師弟,必須要去看看!
“可是真的沒問題嗎?你一個人去的話,萬一這是個陷阱怎么辦?”白念雪沖著已經收拾好行裝的龍決,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雖然自己也沒辦法去勸解他什么,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的龍決是勸不住的。
“即便是陷阱,我也得去看看,我已經給大師兄和三哥他們都發了靈信,相信不久之后,他們也就得到消息了。你就留在這里照顧四姐他們吧。”龍決說完沒有給白念雪繼續反應的時間,便轉身離開了這里,朝著玉佩指引的方向離開了。
而白念雪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此處,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擔憂,隨后轉過頭來看向了躺在床鋪之上的無涯和景依容兩人。
“我不能就這么任你離開,不然我怕我會永遠的失去你。”
……
“龍決一路上遵循著玉佩的指引,向著前路而去,而在前面等待著他的又是什么呢?是未知的黑暗,還是相逢的喜悅?”
……
龍決雖然心中著急,但是他對自身力量的變化還是十分重視的,他白天都在全速趕路,而晚上又會停下來修養自己的精神,確保自己的力量可以隨時達到巔峰狀態。
這些天,他越是靠近那個方向,他的心神就越是跳動不安,他也明白,白念雪說的沒錯,這是個陷阱,可是他沒有辦法,這一去必須要去闖一闖!
直到幾天之后,他終于抵達了那個地方,玉佩的反應也格外的強烈,就是這里了。
周圍很平整,沒有打斗的痕跡,面前是一處山洞,在這山洞的洞口處有禁制,這禁制很微弱,若不是靠近他太多的話,根本是無從發現的。
而對于這種近視來說,龍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二師兄親手布下的禁制,這山洞里的會是什么?會是二師兄嗎?
解開這種禁制的方法很簡單,他二師兄曾經教過他,這也是只有他們幾個師兄弟才知道的。
右手伸出,手指向上一揮,那禁制便應聲而解,而山洞之中,也慢慢的發出光亮。
往里走了兩步,龍決猛然的發現了不對,他的腳下好像有什么?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大灘的血跡,還有兩個泥濘的腳印。
龍決意識到了不對,朝著里面走去,在進入到內室的時候,龍決愣住了,這里的山洞內被劍削的十分平整,而在里面的墻壁上,君無憂靜靜地靠在那里,而就是這一刻,龍決再也繃不住了,直接沖上前去,牢牢的抱住了君無憂。
此刻的君無憂胸前開了一個血洞,他的生機早就已經流散的如同游絲一般。
他的右手牢牢的抓著他的無憂劍,沒有松開手,就在龍決抱住他的那一刻,君無憂猛然地睜開了眼睛,他還沒死,但是他的傷已經不允許他在做什么動作了。
“你……你……你來了,你四姐……她們呢?”君無有也沒有想到,自己臨死之前,今年還能再看到他這位師弟一面,只可惜景依容沒有來啊,不過他的心里也十分矛盾,希望看到景依容,又不希望被她看到。
“二師兄,你別說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師傅!”龍決想要將他抱起來,可是二師兄卻猛然推開了他的手,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既然你來了,這里有封信,你交給景依容,告訴她這是當年那件事的真相,不要再錯怪無涯了!”君無憂顫顫巍巍的從手中遞出了一紙信封,反而那信封之上還有君無憂剛剛滴落下來的血液。
“二哥!”龍決大聲的說著,這一刻,他是多么的擔心自己的二哥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眼中的淚珠只在打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哭過了。
“哭什么?是男人就別哭!只有娘炮才會哭呢!”君無憂笑著說著,還想要幫龍決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他傷的太重了,此刻連手都抬不起來。
隨著墻角搖曳的燭光,君無憂的腦袋慢慢的沉了下去,回顧起自己的這一生,也曾輝煌過,也曾年少過,也曾放蕩不羈一人浪跡天涯過,也曾一人一間殺上宗門拔劍過,或許在他的心中至死也不知道,他對于景依容到底是什么樣的緣聚,他只知道景依容曾經很快樂過,而那個時候是他和無涯在一起的時候。
這樣就夠了吧?似乎也該結束了,江湖之中的酒劍仙,也該離開了。
真可惜呀,在生命的最后,他也沒有再見到景依容一面。
而隨著君無憂的倒下,那把無憂劍也根根斷裂,碎成四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