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舞罷，劍風停歇，塵土墜地。

顧澤意猶未盡，這劍法著實精妙，世間大道仿佛都包含其中，卻又像是一片虛無，讓人捉摸不透。

需要時時揣摩，天天體會，才能理解其中道理。

“不錯。這劍法名為《難悲劍訣》，贈予你也不算埋沒。日后多體悟其中妙處，更有利于參悟大道。”南悲目露欣慰，淡淡說道。

顧澤心道，參悟大道大可不必，我已站在此方世界修仙之巔。

“你是叫顧澤對嗎？”

顧澤只當他又犯病了，換了個人格，理解地點點頭。

“顧澤，外面那間客棧可還在？”問完，他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應是不在了。你已進入沙漠之下，想必那客棧與鬼霧皆被業火焚燒殆盡。”

“封印已破，業火已收。這方土地將會迎來新的生靈，煥發新的生機。是我們太過自私，硬生生奪去這里千年活力。”

“顧澤，日后若有可能，請你好好培育這片沙漠，以謝我們千年自私之罪。”

南悲被哀傷的氣息籠罩，無奈搖搖頭，笑道：“你不是想知道背后的故事嗎？他能跟你講述這一切。再見，顧澤。”

再見……

顧澤被他周身的氛圍感染，多少有些戚戚然，還沒來得及道別，就又聽到南悲開口。

“若是他還活著，你們倒是能夠成為朋友。嗤，不過，他和誰都能夠成為朋友。說吧，有什么想問的？我答應過他，有問必答。”

這位仁兄面露張狂之色，嘴角勾起抹輕蔑的笑。

“講講來龍去脈？”顧澤試探道。

南悲乜他一眼，“我時間有限，撿重要的問。”

“你們是一個人，不同人格？”顧澤直切主題。

“人格？魂魄嗎？”南悲挑挑眉，聽到顧澤“差不多吧！”的回答，感興趣道：“這稱呼真稀奇。”

“我們是一個人，但又不是一個人。”

顧澤追問：“那你是主人格？”

“不是。要不是迫于無奈，誰想跟這圣人共用一個身體，死了都綁在一起，還跟那惡心的東西共存。”他流露出濃濃的厭惡之情。

顧澤到這時才恍然大悟，這是個耿直boy，喜怒哀樂皆浮在面上。

既然摸清楚他的脾性，那接下簡單多了。

“圣人和惡心的東西是什么？”

聞言，南悲直指向那個持劍與高座之人相劈的白發修士。

“喏，圣人。旁邊那個，惡心的東西。”

顧澤跟著他的指尖挪動目光，落在那高座上和修士一模一樣的臉上。

“你們長的一模一樣……”

“對啊，我說了，我們是一個人。喏，那個是我們。”

顧澤向壁畫上跳落云端，背劍向沙漠中走來的修士看去。

遠處天高云闊，近處漫天黃沙，風鼓動他的衣袍和白發，高高吹起，輕輕落下，臉上的血痕為他平添一抹艷色。

他癡癡地看著壁畫，平生出幾分蕭索。

“所以，你們融合了？”

恍若喃喃自語。

“如你所見。”南悲聳聳肩道。

“我能見見他嗎？”顧澤看向他，語氣誠懇。

“看緣分嘍。圣人和惡心的東西布下封印后都沉睡了，到現在都沒有醒。”

“真正的南悲嗎？”

“你怎么知道他叫南悲？”他奇怪地看顧澤一眼，突然反應過來，爆出一口臟話，“操！你見到那個模仿怪了？”

“模仿嗎？”顧澤突然有些失落。

只是模仿，已經能看出他風儀閑遠，不知真人是何等英雄。

南悲甩甩手，“算了，小六還說我是個真相帝呢。我的時間要到了，下一個。”

顧澤等著下一個人的出現，良久，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哎呀，沒有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