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四八一年,是春秋時期齊國大變之年,田姓人開始掌握齊國大權,盜跖土匪一時橫行,擾的一些百姓不得安息。
見齊國東南邊瑯琊城最東邊,是一個沿海小鎮,在這些延邊的地方,大多是荒地,或許是因為這里有靈氣,一戶姜姓氏族選擇在這里落戶扎根,更是在這里生活多年。
一年前,這戶人家受到了盜跖的搶奪,死了不少人,如果沒有英雄的到來,這戶人家或許早已不存在。在盜賊燒殺搶掠的那天,是一老一少一對父子來到這邊城,成功打跑了盜跖,二人也沒有去處,便留在這里,自此沒有離開。
見一日正午,在村口一戶人家中,一人喊到:“吞伯伯,快來吃飯!”,是一個稚嫩的孩童,名曰凡。吞艮濃聽到孩童凡喊話,坐了起來,大喊一聲:“知道了!”,隨即拍了拍右邊床上熟睡的少年,道:“起來吃飯了。”,少年感到拍打,睜開朦朧睡眼,問道:“吃飯了?早晨飯嗎?”,吞艮濃道:“正午飯!”,少年聽到“正午飯”三字,猛地坐起來,自言自語道:“正午了?我還沒起床!”,當下穿了衣服,隨便找了點水洗了臉,跟著吞艮濃去了。
來到吃飯的屋里,是四個人圍坐一桌,其中南坐的是這戶姜氏族長,名曰力,西邊的是族長的妻子,也是姜氏人,只是同名不同源。吞艮濃帶著少年來到屋內,二話不說便坐下。
少年道:“族長爺爺,今天飯看著可鮮啊!”,力族長笑道:“覺得鮮,就多吃點!”,二人邊吃邊聊,而吞艮濃是一言不發,西邊的夫人姜氏時不時向少年撇一眼,眼神中充斥著怨恨,而她卻又不敢聲張,只能邊吃邊咽下這股氣。
待得吞艮濃與少年離開,夫人姜氏對族長姜力道:“那吞翼影,每日睡到正午,已經在這白吃了一年多的飯了,我看著他,就來氣!”,姜力嘆了一口氣,道:“唉,我其實也是有所苦惱,如果我們冒然把他吞氏父子二人趕走,族內其他人,定會議論我為什么不愛戴英雄的!”
原來這吞艮濃與吞翼影父子正是一年前來到村里意外幫助村民趕跑盜跖的那二人,二人中長者吞艮濃有時會上湖邊抓魚,也算有所勞作,族長沒有要求二人出力,如此已經是最好,而看吞翼影,每日睡到正午,下午與晚上沉迷練劍,浪費燈油不說,白天從未醒來,就算是醒來,也是昏昏欲睡,連站都站不穩,更不要說讓他干些活了。
只聽夫人姜氏又道:“在族人心中,吞翼影就是個累贅,我已經跟族內一些壯丁說了,今晚,就除了吞翼影,不管你同不同意。”姜力雖然對吞翼影沒有好感,可他作為一族之長,怎能讓客人平白無故死了呢?可他著實是想要吞艮濃二人離開了,他不肯說,是因為忌憚吞艮濃武功高強和僅存的一絲感恩心罷了。
漸漸的,黃昏已至,天邊的一絲火燒云,映的整個村里火紅火紅的。待到夜幕降臨,夫人姜氏叫了四五個壯丁,一人拿了一把去年盜跖留下的砍刀,來到吞氏父子二人屋邊。
夫人姜氏從窗邊看向窗內,只見吞艮濃已經入睡,鼾聲如雷。而吞翼影仍然在練劍,油燈的光亮映著每一招每一式,使窗外幾個壯丁都看的入了神。
夫人姜氏壓低聲音道:“動手,上去飛快的先將睡著那人砍了,再去拿練劍那位。”
幾個壯丁點點頭,正準備走向吞氏父子二人,只見突然吞艮濃坐了起來,穿好鞋子,向吞翼影道:“孩子,我們走。”,吞翼影連問也不問為什么,回答道:“好。”,夫人姜氏聽到二人談話,幾個壯丁也聽到了,都轉頭看向姜氏,姜氏招手,示意幾人先不要動手,只見二人果然好好拿了行李,便離開了。
夫人姜氏心中大喜,道:“這二人果然察覺自己活不久了,連夜走了,如此甚好,少了兩個飯桶。”
待到二人走后多時,此時正當子時,黑黑的夜空沒有一絲混濁,村內的人也都全都熟睡。族長姜力知道夫人將吞氏父子二人趕走后,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有要事會發生,正焦慮不安著,突然聽到村口處有人家大喊道:強盜殺人了!放火了!,姜力身為一族族長,聽到族人呼喊,怎能不急?他忙的披上外衣,穿了鞋子就連忙跑了出來,只見村口處的房子都燒起火來,火光中是一個個黑色的影子,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盜跖趁著夜晚襲來。
他趕忙召集剩下農戶中的壯丁,此時挨家挨戶的人聽到火燒聲音,都已經出來了,有的是幾個人抱在一起害怕的痛哭,有的是在收拾東西準備逃走。
剩下的幾個壯丁被姜力召集,拿了幾口砍刀,道:“孩子們,家族存亡,就看今夜了!我也不想讓各位為難,但是我們是為了家園而戰!”,幾位壯丁嘴上答應了,與他沖向那群盜跖,其實心中忐忑不安,卻又不敢拒絕族長。
盜跖們殺了一人又一人,放火燒了一間又一間,他們見一個老頭領著幾個漢子過來了,各拿了砍刀,向幾人砍去。說姜力非常勇猛,可他又絲毫不會武功,只見幾個壯丁多次揮刀護住姜力,他才多次在盜跖的刀下存活。看著盜跖的數量只多不少,姜力也是看不到希望了。他只悔恨若是沒有趕走吞氏父子,那現在就不會如此狼狽了,滅頂之災,看來是要自己承受了。
隨著上前來的盜跖增多,幾個壯丁漸漸抵擋不住,姜力更是體力不支,不知如何抵擋,只見“咔咔”幾聲,壯丁們的砍刀已經被盜跖砍飛,幾個壯丁的胳膊已經被卸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大火快要蔓延至整個村,幾個壯丁一一被盜跖大卸八塊,姜力滿眼絕望,一下跪在地上,向盜跖們磕頭,乞求他們放過其他人。盜跖根本不在乎姜力的行為,亂刀將他砍死了。
此時在遠處的吞氏父子早已看到火花,只是吞艮濃不去救火,吞翼影也就不說話。等到吞艮濃熟睡了,吞翼影終究是按耐不住,起了身,從高高的山坡上起來,使輕功快步跑向村長。他邊跑邊念叨:“族長,你可不能有事!”
吞翼影雖然年少,卻是個出名的“武癡”,除了吃飯睡覺以外,他的生活全是練武,他有幸向慶忌的后人學了些內功掌法,加上他的勤學苦練,他的輕功與內力是日漸資深,只是他雖然喜歡練劍,卻不會任何一門劍法,喜愛寶劍,卻沒有一把趁手的劍。他連一柄削的似劍一般的木棍都不曾擁有,更別提一把實打實的寶劍。
他來到村口,村口已經被燒成灰燼,而火焰還在村內燒著,吞翼影只覺得,只要能抓住這群盜跖的首領,定能問個族人下落。
他邊走邊觀察四周,只見地上是一具具尸體,他邊走邊念,族長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不一會便走到幾具尸體前,他定睛一看,自己面前正是族長姜力尸體,他心中大驚,向族長深躬身拜了拜,道:“族長,一年多來,只有你一人不曾冷眼看過我,謝謝您,我一定會殺了這群盜跖為您報仇!”
吞翼影心中充滿怨恨,可他卻沒有被仇恨蒙住眼睛,他從地上拿起一把砍刀,在自己胸口上劃了一下,胸口上冒出一道血跡,他疾跑到村的盡頭,只見一群盜跖最后揮動砍刀,將村內最后的女人孩子,全都殺了。
吞翼影此時心中是絕望的,他知道,即使現在將這些殺人放火的盜跖都殺光,也無法挽救村民的生命了。而何況他并沒有全全的把握能夠戰勝這一群人。可他知道他必須堅強,忍耐,他要把面前這些人都殺死,這樣才能為族長族人們報仇。
盜跖們聽到重重的腳步聲,紛紛扭頭看向吞翼影,吞翼影哈哈大笑起來,二話不說向盜跖們進招,使的是自己獨創的劍法,此時他化刀為劍,以最快的速度砍向一人,只見稍左邊那盜跖的兩條臂膀被卸下來一條,那人痛的連向后撤去,邊撤邊破口大罵向吞翼影,吞翼影毫不慌亂,一群盜跖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吞翼影不等周圍人動手,當下使砍刀砍向身前幾人,這一刀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包含了眾多破綻,幾人連忙揮刀抵擋,卻并沒有完全擋住砍刀,幾人的胸口被劃了一道長痕,這確實是使劍才能使出的招式,幾個盜跖大怒起來,亂刀砍向吞翼影,吞翼影從上躲開,使輕功左右逃竄,東砍一刀,卸一人胳膊,西割一刀,劃出一道刀傷。不一會,一群盜跖被耍的團團轉,大多盜跖都挨了刀傷,也有不少被他卸下胳膊,一群人卻拿一位少年沒有辦法,這一群人扔了兵器,互相攙扶著走了。
吞翼影在砍完幾條胳膊時,其實就已經累到不行,只是他一心想要為族長報仇,所以才生出如此力量,是意志力驅使著他堅持下來。
吞翼影找到族長尸體,用砍刀拋了個大土坑,將族長與一眾人埋了,向墳頭拜了拜,道:“族長爺爺,再見了。”
他又在燒干的屋子塌下,找了幾張大布,將地上所有的砍刀收集在了一起,用布裹了好幾層,背著便走了。此時的天,已經接近黎明了,而吞艮濃已經在不遠處等待他多時。
吞艮濃見吞翼影背了將近一大麻袋的砍刀,向他道:“你是想讓這些賣錢?還是…鑄一把劍?”,吞翼影見父親已經猜透自己心思,道:“當然是鑄一把劍,最好能找到歐冶子前輩,為我量身定做一把比湛盧還要鋒利的寶劍。只可惜…歐冶子前輩已經仙逝了,而他的后輩傳人,又不知身在何處。”
吞艮濃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寶劍,我們就去那!”,吞翼影也不問他在何處,就答應道:“好,我們這就出發!”
二人從北方齊國騎馬向越國趕,不知不覺便過了四年,吞翼影稚嫩的臉龐已經變得成熟,二十二歲的他內力深厚,若是精通一門劍術,想必在江湖中也會有不錯的成績。
二人來到越國城門,被過關士兵攔住,士兵道:“干什么的!”,二人下得馬來,吞艮濃道:“這位官爺,我父子二人做些置換生意,希望您通融一下,放我們進去。”,那士兵見二人衣著破爛,怎么會是置換商人?士兵道:“凈放屁,你二人一身窮破爛,進城到底干嘛!”,吞艮濃示意吞翼影拿出重鑄寶劍,遞給那士兵,士兵見突然劍來,嚇得后退幾步,緩過神來看那劍,果然是柄好劍,吞艮濃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子遞給那士兵,士兵看了他一眼,拿了銀子,道:“過去吧,下次注意了!”,吞艮濃忙道:“謝謝官爺,謝謝官爺!”二人成功進得越國宣城。
只見宣城雖小,街上賣的全是別國少見的玩意,連街上的糖人,都有一些形態奇怪的,吞翼影看到路邊一個持劍的玩偶,停下看了幾秒,吞艮濃一直在向前走,吞翼影也就沒多停留。
二人走到城中心拐點處旅店,要了一間客房住了,吞翼影問吞艮濃道:“這么多年了,‘越女劍’趙處女前輩真的還活著嗎?”,吞艮濃連喝幾口茶,道:“這個當然,趙處女年輕時便好似嬰兒一般模樣,想必這個時候,樣貌也只是像中年婦女一般,只是年紀大些,卻還是好好活著的。”
吞翼影道:“只希望趙前輩好好的,不負我們這次趕了這么多天才來到。”
二人在旅店要了幾個素菜吃了,各自干各自的事了,吞翼影找到一處人少的空地,抽出重鑄寶劍,在地上放了個銅碗,示意開始耍劍賣藝,又用粗木棍立了個牌子:“走過路過,切莫錯過!有錢官人賞一兩,沒錢客人不白留!”,只見吞翼影使開寶劍,一劍接一劍絲毫不亂,沒有學過任何劍法的他,憑借超高的天賦,與多年的琢磨,已經“自成一派”,自己一步步創立了一套劍法,他使出內力,不一會風云呼嘯,劍招旦至,經過的人紛紛停下,等他徹底舞完劍,眾人紛紛鼓掌,有些人向碗里扔了青銅戈,吞翼影連忙向路人感謝,一但有人喊:“再來一段!”,他便再舞一段其他劍招,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下午,而他也不知疲憊。
吞翼影數了數碗中青銅戈,足足夠他與吞艮濃生存十天半個月的了,他正準備將錢收好,突然一個猴子跑來,從他手中奪走銅碗,吞翼影見手中錢財被一猴子奪去,當下大怒,緊追猴子不舍得,猴子似乎是不知道累一般,一直跑到宣城南盡頭才肯停下,猴子將碗摔在地上,又徑直跑了。
吞翼影跑了一路,天已經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他拿了青銅戈,抬頭一看,是“越女奉”三個大字,他走至內堂,是一尊巨大的越女石像,這正是他做夢都想見到的人,他希望盡快見到趙處女本人,向她請教劍術高招。
吞翼影圍著石像轉了好幾圈,始終不愿意離開,他忘記天已經全黑,只在這里不停的欣賞越女石像,心中想著劍招。
他繞到石像背后,揣摩著石像,不一會向下看去,是幾行小字,寫道:“本是南方人,深山幽處居。”,吞翼影心想:定是她居住在越國南面的山上,明日便上路尋找!”,他高興的實有喜大普奔之勢,只想快把這條消息告訴吞艮濃,他在內堂取了一點油火,拜了拜越女像,徑直回旅店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旅店門口已經十分嘈雜,商人們雇傭的伙計趕早就在干活,為一天的出攤做準備。昨晚上見到越女像后面那行小字的吞翼影只想快點向南方見到趙處女,他今天起了個大早,以往,他都要睡到正午,莫名的興奮讓他不在嗜睡,他穿好衣服叫了吞艮濃起來,吞翼影對父親道:“爹,起床往南邊趕了!越女劍就在南方!”
吞艮濃聽到呼喚,鼾聲已停,睜開睡眼,道:“嗯,收拾東西。”,二人拿好了行李,在大街上隨便買了幾個包子,便又上路了。
越國此時還未大敗吳國,只是這些年越女教導的劍法讓越國的劍術越來越精妙。越國沒有吳國的寶劍鋒利,只有在劍法上更精妙,才能勝過吳國。
二人日日夜夜趕路,不一日便來到了越國最南邊的句無城。
二人剛進入城中,仍然是市井繁華一片,哪里有青山白云隱居之所?吞翼影連忙打聽,在第二天晚上終于碰到了一個知曉越女的男子。
在飯館中,那男子問吞翼影道:“你找越女劍趙處女,趙前輩干什么?”,吞翼影道:“我想跟她老人家學劍!”,那男子呵哈哈的大笑起來,道:“跟她學劍?你想的也頗為簡單,看你這一身破爛,想必用了不少年往這里趕吧?”,吞翼影道:“怎么,她看不起窮人嗎?”,那男子又帶:“當然不是,只是,我見你這般模樣,并不像是會使劍之人,若是見到越女,你須能使劍法將她打敗才行,否則,她會直接把你殺了!”,吞翼影著實沒想到趙處女是這樣一個人,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那男子道:“也不盡然,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即可。”
聽完這句話,吞翼影心如死水,他哪里會什么劍法?只會亂揮劍罷了,至于寶劍,他只有一口用舊銅與下等錫重鑄的破劍。用了這么多時日,劍雖然越來越鋒利,但還算不上一口真正的寶劍。
吞翼影一路上欲哭無淚,來到旅店,問吞艮濃道:“爹,我們需要一口寶劍!”,吞艮濃本來鼾聲大作,已經在睡覺了,聽到二字吞翼影說話,他停下鼾聲,道:“嗯,明日我會給你找一把寶劍。”
吞翼影聽到這話,心中萬分感激,只是他知道,父親并沒有找到寶劍的能耐,當晚也不癡迷于練劍,直上床睡了。
沒有夜晚的熬眼,吞翼影在早晨便醒來,他剛醒來,就發現父親已經不在屋內,他穿好衣服,站了起來,只見茶桌上有一柄格紋長劍,劍柄上刻著二字“屬鏤”二字,吞翼影心下大驚,拿起屬鏤劍舞了起來,握在手上不僅手感甚佳,砍起東西來更是削鐵如泥,他高興至極,舞劍不停,突然看到桌子上還有一塊大布,上面寫著:“孩子,寶劍我給你找來了,能不能學到劍法,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已回衛國老家去,待你學得精妙劍術,再回衛國來吧。”
吞翼影見父親離開,一時不禁有些心酸,此時的他悲喜交加,他想父親既然支持他練劍,就要練到極致。
他退了客房,在旅店要了倆個素菜吃了,騎上馬便往城外東邊的大山趕了,他并不知道越女家在何方,只知道一定是一個清幽之處。
過了兩天有余,吞翼影終于來到這東南部的山川,是雁蕩山。他登上雁蕩山的一座高峰,果然是一幅雄偉莊嚴的景色,只是有些地方樹木過多,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在山中不停尋找,翻過西山找南山,到了晚上也沒有找到。這大山中雖然沒有盜跖,虎獸豺狼卻不少,夜晚中是一陣陣腳掌摩擦樹葉的聲音,可吞翼影像聽不到這些聲音一般,他只顧著往前走,找到越女,習得精妙劍法。
夜晚過于寒冷,吞翼影只顧前進,他沒有想到自己正向一座大山的高峰走去,因為太過寒冷,他只顧向前疾走取暖。
突然,背后兩聲老虎的叫聲,讓他頗為清醒,他不敢轉身,只能不停向前奔跑,老虎越逼越進,他來到一顆樹后,閉著氣息,只希望老虎聞不到他的味道,趕緊離開。
又是幾聲虎嘯,吞翼影本來波瀾不驚的心頓時七上八下,他不敢與老虎對視,不等老虎反應過來,他就繼續向前走,而他卻忘記他身處的地理環境,是高山,意味著前方,就是懸崖。
老虎越逼越進,一聲虎嘯震動人心,吞翼影顧不得什么了,雙手拿好劍便向前飛快的奔去,突然一個制高點遮住了視野,前面似乎什么也沒有,而吞翼影已經邁出這一步,他連人帶劍整個翻滾下去,山坡上的石子樹枝將他劃得遍體鱗傷,可終究是沒有傷及要害,他雖然還活著,可醒來卻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
吞翼影朦朦朧朧的看著山下的風景,是一個小譚在身邊,地上郁郁青青,各種顏色的花朵開的燦爛,竹子繞著水池生著,月光格外明亮,野花的芬芳更是撲鼻。這里的樹木大多是矮樹,讓人看了就心生舒適之感,沒有過多的雜草,讓他前面的道路少了許多困擾。他越走越深,只見里面又是一處小譚,小譚邊上是犁地,再邊上就是一處小木屋,吞翼影心想:“這會是越女前輩居住的屋子嗎?”,當下他便想敲門大喊,突然想到這是深夜,如果冒昧闖入,定會被當做壞人驅趕,當下他隨便找了處空地,又找了些木藤長條鋪在地上,就地睡了。
睜開第二日的朦朧睡眼,只見一個女子正在犁地鋤地,吞翼影見是一女子,大喜過望,趕忙站了起來,跑到女子身邊,作揖道:“趙前輩,晚輩吞翼影拜見!”,那女子默不作聲,吞翼影甚是奇怪,為何她不理我?
吞翼影不敢多說,只能在一旁等待,他仔細看了女子樣貌,雖然年長卻是面容清秀,即便是年至中年,也有一股英姿颯爽,眉目之間,便是一股俠義的感覺。吞翼影覺得自己一定找對人了,只是不解趙處女并不搭理自己。
吞翼影仍是在一旁等待,女子鋤地,燒水,一直干活到了深夜,卻不曾見她主動使劍,她回屋睡了,吞翼影還是沒能收到她的回話。這日夜里,吞翼影心灰意冷,趙處女就在眼前,可是卻不理自己,他開始舞劍,一招一式中都透露著無奈與抑郁,就這樣一個深夜,活生生被他舞劍道到亮。
那女子仍然是先鋤地,吞翼影知道她已經出來,可自己仍是不停的舞劍,眼里滋生著淚花,劍招中帶著悲傷。女子鋤完地,進了屋內,等到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女子手執長劍,突然使輕功飛至吞翼影身邊,使劍招擊向吞翼影,吞翼影見越女劍終于到來,自己進招越來越連貫,女子每一劍都克制著吞翼影自成的劍法,吞翼影練了一夜劍,此時已是體力不支,何況劍法本來就不如女子精妙,幾十下,幾百下,吞翼影支撐不住,長劍被振飛,女子單劍只離吞翼影脖頸不到一指距離,顯然是吞翼影敗了。
女子開口道:“你走吧,打不贏我的,我是不問的。”,吞翼影道:“我聽說前輩一定要到來的客人必須勝過自己,晚輩知道后,不禁心寒,只是晚輩有幸,得到了這把屬鏤劍,這柄寶劍,前輩總能見一面吧。”,女子聽到“屬鏤”二字,心下大受觸動,吞翼影將劍拾起,遞給女子道:“這便是屬鏤劍”,女子拿著劍,一手摸著劍身,忽然向前方樹木砍了一劍,這一劍快極,吞翼影只看到了劍影,過了有幾秒,樹身上突然出現一個五指深的疤痕。
女子道:“你是吳國的人?”,吞翼影忙到:“不敢,晚輩衛國吞氏弟子。”,女子又道:“不是便好,你且隨我來”,吞翼影心中大喜,越女俠終于招待自己。
女子坐在屋內的桌前,示意吞翼影也坐下,吞翼影進入房內,發現這屋內并沒有床,心中大為震驚,不過還是穩穩的坐在桌旁椅子上。他看向越女的臉龐,居然真的如年輕姑娘一般,可心中仍然尊敬萬分,不敢有絲毫雜念。
女子道:“你來這是干嘛的?是何人告訴你我在這的?”,吞翼影笑到:“趙前輩,晚輩并沒有聽任何人說你居住在何處,只是晚輩在宣城的一座石像后,發現了幾行小字,這才知曉了您的住處,晚輩突然打擾,請恕晚輩冒昧!”,說著,吞翼影已經站起,弓著身子,趙處女示意他坐下。
趙處女接著道:“你來,無非是想學習劍法,一般學子,我會教上三招,而你,我一招都不會教。”,吞翼影心中疑惑,問道:“前輩,為什么?”,趙處女慢慢道:“因為你拿的,正是吳國最好的武器。”
吞翼影心中震撼,屬鏤寶劍,居然是吳國寶劍,吳國幾年之前便大敗了越國,之后吳越兩國仍是多年爭斗,如此看來,趙處女肯定認為自己是吳國的人,即是剛剛已經解釋,她仍是會認定我是來偷學劍法,過不了多久,非殺了自己不可。
吞翼影強裝鎮定,道:“趙前輩,這柄劍,是我來的路上才得到的,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并非是我所有。”,不等趙處女開口,吞翼影又道:“我聽路上跑江湖的兄弟說,來見你,需要打的過你,我自知打你不過,所以需要找到一把寶劍,才能讓你看中我。”,趙處女冷笑道:“所以你就找到了,這把吳國的寶劍。”
吞翼影心生一計,道:“我從那以后,日夜思索,如何才能得到您的看中?我想到的是幫越國打敗吳國?那最好的辦法便是將吳國的寶劍偷來獻給越國。”,越女哈哈一笑,道:“這點子不錯,只是你在說謊,不過你是很想學劍,那便留下幾日再走吧。”,吞翼影感恩至極,正欲向趙處女磕頭拜師,趙處女阻止了他,道:“不可,我一生不收男弟子。”,吞翼影也不失望,站了起來,趙處女又道:“這屬鏤劍你拿著,不可讓它留在越國。”,吞翼影不問為什么,道:“好!”。
接下來一連三天,趙處女教了吞翼影三日越女劍法,因為有內功護體的原因,吞翼影學的比以前來請教的人快了何止一倍,第三日的夜晚,趙處女向吞翼影道:“越女劍法,你學的差不多了,使一遍我看看。”,吞翼影當下擺好姿態,使出越女劍法,越女劍法乍一聽,像是女子才能用的劍法,其實不然,男子用起來更多了幾分威猛之勢,比起女子是更勝一籌。
吞翼影上下使劍,一招“式刃浣紗”,頓時劍影籠罩,緊接著是一招“泛舟采蓮”,屬鏤劍開始熠熠生輝,月光下吞翼影與劍已經融為一體,吞翼影又使劍向上勁挑,用厚重的長劍做出竹棍的靈活,趙處女看了嘖嘖稱奇,不由得為吞翼影鼓掌。
吞翼影笑到:“趙前輩,我使的如何?”,趙處女道:“你內力不弱,練的比別人快多了,三日內你進步非凡,越女劍法,你基本已經學全”。
吞翼影聽到基本二字,疑惑道:“難道還有幾招我沒有學會嗎?”,趙處女道:“最后一式,是極快,極具有力道的一式——蓮子抽芯,這一式極為難練,就算看懂了如何進招,也要練習過百日,否則真的很難體會這招的精髓之處。”,趙處女又道:“三日已過,明日你便離開,走之前我與你演示一遍‘蓮子抽芯’,能不能悟出劍招奧妙,就在你自己了”,吞翼影心中大喜,道:“多謝前輩!前輩還請休息。”,說完,吞翼影便去到樹下草地上睡了,好像住在皇宮一般舒適。趙處女看著他,嘆了一口氣,也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吞翼影剛剛站起,趙處女突然從后方進招,是三十六路越女劍中第二十五式“輕采荷衣”,吞翼影感到劍來,當下猛地低頭拿起屬鏤劍,使劍擊向趙處女竹棍。趙處女變招快極,吞翼影開始根本無法進招,只能抵擋,他發現越女劍法中第十開頭的招式是第三十開頭招式的克星,而前十式正是二十招式的克星,于是他轉換劍招,第一招發完使第十一招,每一招看似不在一起,卻頗為連貫,趙處女面露喜色,與吞翼影連進了幾百招,吞翼影覺得時機到了,想要一擊制敵,不料趙處女突然轉換劍法,長棍輕輕點了幾下,一招“蓮子抽芯”刺在吞翼影胸口,吞翼影感到一陣劇痛,不過這種皮肉痛一會便消失了,吞翼影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更感謝前輩教我越女劍法!”。
趙處女笑到:“少俠,日后多多練習,若是能悟道最后一式精妙之處,就勤加練習,若是不能參悟,且不可強求,否則走火入魔,難以控制。”,吞翼影道:“多謝前輩教導,晚輩先走了。”,趙處女道:“離開吧,記得把屬鏤劍帶離越國。”
吞翼影回了一句“好”,向越女拜了三拜,徑直出林了。
吞翼影出了林子,一直在琢磨這越女劍最后一招,他遇樹便刺,只覺得這一刺威力無窮,能化解所有破綻,真可謂當世無敵。
漸漸的,他來到城中,想到已經回到衛國家鄉的父親,已經迫不及待要告訴他自己劍法大成,于是又在街頭作法,舞了會劍,掙了些青銅戈,買了干糧又找了一匹一品千里馬,騎馬飛奔上路了。
這一行快馬加鞭,只一年多便到了衛國,此時已是秋冬交季。樹上落下的枯黃樹葉還未完全化作春泥,吞翼影看到這份凄涼景色,只希望盡快見到唯一的親人。
他將馬拴在衛國城外一個小河邊,雖然是秋冬交季,可河邊的小草還算茂密,這里有水喝,有草吃,總算是餓不了馬兒。
吞翼影進入衛國城中,在屋頂上使輕功極行,抽出在城外撿的長樹枝,邊舞劍邊趕路。時至下午,終于到了衛國最東邊的老家。
吞翼影進入村莊,看到的居然是跟姜氏村一樣的景色:一座座枯草房子被燒成了灰,地上死了一個個村民,吞翼影心中大驚,他來不及思考,將包裹摔在地上,拿了屬鏤劍快步行至村口,只見一群布衣男子各拿著一把長劍,正在屠殺自己村內的人,他極為惱怒,上得前去,使出越女劍法,打了眾人一個背后,幾個人被吞翼影砍了后背,轉過身來,吞翼影不等他們出招,連進了幾式越女劍法,將幾人全都殺了。
突然幾個人又從前方襲來,吞翼影又是幾招越女劍格擋,不過這些人看似布衣平民,其實劍法極為精妙,而且長劍也足夠鋒利,吞翼影不斷招架,一直在尋找機會,可是就是無法進招,突然他看到遠處一個村民,一身的衣服被劃得破開,臉上身上全是血跡,他定睛一看,不是父親是誰?他心中怒火中燒,大喊一聲,連使了幾次“蓮子抽芯”,一刺刺將圍攻他的人全部刺殺,他沒有思考,快步來到父親跟前,只是他還未碰到父親,父親就一個踉蹌,摔死在了地上。
他仰面痛哭,嘆息自己的命運多舛,大火一直在燒,直到天明,村內僅存的幾個婦女將火撲滅了,吞翼影仍然跪在地上抱著吞艮濃,他說不出話,眼睛也已經干涸,再也流不出淚來。
幾個婦女見他傷心至極,走到他的身邊,不敢說話喊他,怕他發火將幾人全殺了。吞翼影漸漸回過神來,站起來道:“你們知道,這些人是誰嗎?”,吞翼影向這些人問道,婦女們搖了搖頭,吞翼影發起怒來大喊道:“你們知道是誰嗎!”,幾個婦人嚇得哆嗦,跪在地上,一人開口道:“好像,好像是吳國的劍客!”,吞翼影緩慢念道:“吳國的…劍客?”,又一婦女道:“昨…昨日,這幾個布衣人士來到村內,說自己是吳國的使者,找到吞大俠要什么寶劍,吞大俠說他并不知道什么寶劍,幾個人便放火殺人,好在吞大俠武功高強,還有吞少俠的及時趕到,總算沒有被趕盡殺絕。”
吞翼影看著地上的父親,看著死去的村民,他心中惱怒,惱怒自己,為何非要這一柄帶來災禍的寶劍,這是一把破劍,是一文不值的廢品!
他跪在地上,給吞艮濃連磕了幾十個頭,用手刨了個大坑,將他埋葬了,又向幾個婦人與死去的人一一磕了三個頭,然后轉身離開了,此時的他,額頭流著鮮血,身上滿是灰塵,他要向吳國去,殺了吳王夫差,為父親報仇。
時間到了冬季,此時他已經在楚國銅城,這里里吳國最近,而又比較容易潛伏進吳國。
夜晚時分,他穿了一身黑衣,拿了兩個削的極為鋒利的木棍,左右各使一個將兩邊哨兵干倒,沒有發出聲響,他使鉤爪爬上城墻,使輕功輕輕略過兵營,兵營中大部分人都還在睡覺,他腳步極輕,繞過了站崗哨兵,不一會便離開兵營,到達城中。
此時的吳國,破越敗齊,逐鹿中原,無人能擋,夫差更是十分勇猛,極其好斗。
吞翼影找了處人家的后院,是一座麥草堆,他就窩在草堆里,度過了一晚。第二日醒來,他趁著二位農戶還未醒來,連忙翻墻走了,每走一步,他都要看著路邊是否有士兵,現在的吳國實力強大,對于可疑的人,不免要搜查一番,若是被認出是是別國人員潛伏進來,不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走一步看三步,終究覺得太慢了,他找了戶人家,給了他們一些銀子,讓這戶人家為他買一身華貴衣服,再租來一匹寶馬,這戶人拿了錢,猶豫不決,等到婦人買回衣服牽著馬來時,官兵也到了。
吞翼影見官兵到來,忙的躲了起來,他四處在屋內走著,只希望官兵不要看到自己,突然身后一人拉了拉他,是一女子。
女子灰頭土臉,顯然是個農家女子,女子朝他笑了笑,小聲道:“跟我來。”,吞翼影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從后門離開。
吞翼影跟著女子來到后院,只見是一匹白色寶馬與一身絲綢面料衣服,他大喜過望,嘴上一直感謝女子,女子朝他道:“快走吧,娘把馬兒牽來,就是想讓你快走的!”,吞翼影向女子笑了笑,心中滿是愧疚:姑娘,很抱歉,辜負了你的美意,我是來刺殺夫差的。
吞翼影騎上駿馬,從正門飛快的闖了出去,官兵們聽到聲響急忙前去追趕,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吞翼影兩日未眠,心中全是死去父親的模樣與對姑娘的歉意,他一路直趕,終于到了吳國都城——姑蘇城。
只見姑蘇城城墻上樓閣頂部全是紅棕色的瓷瓦,一座座樓閣全是高臺樣式。吞翼影要想個辦法,混進城中。他當即想到,吳國商人地位極高,如果自己裝做商人入內,想必還有幾分說辭。
于是他來到姑蘇城一旁的鎮上,找了一家變賣布料衣服的,他將自己身上穿的脫下賣了,讓裁縫趕制一身商人服飾。商人服裝大多是上衣下裳,他讓裁縫趕制服裝,裁縫趕不出來,找到一套較舊的套裝,又在外面縫了幾縫,翻了翻新,找了吞翼影看了看,吞翼影道:“好衣服!好衣服”,當下又讓裁縫找了些皮革制了一個劍套,他在皮套上劃下“逐殷”二字,寓意有“驅逐殷暴君”之意,并套在屬鏤劍劍柄,表示這柄劍并非屬鏤。
他現在從遠處看,完完全全是一個商人模樣,他來到姑蘇城城門,兩個哨兵攔住他,道:“干什么的,進城要密令!”,吞翼影哪里有什么密令,笑嘻嘻道:“前些年夫君王在我店中看上了一把寶劍,今日已是約定的時間,要我進城將寶劍先給他,你們二人如此擋住我,夫君王知道了,你們人頭不保啊!”,一個哨兵并不為他言語所動,而另一個士兵覺得面前商人所言非假,比較鎮定的哨兵道:“劍在哪?”,吞翼影掏出背后長劍,二人一看,果然是一口寶劍,此劍之好,也只有夫差的屬鏤劍能比得上,不曾想,這就是屬鏤劍。
二人慌張道:“大人快請進,得了好處還請多招呼。”,吞翼影大笑一聲,大搖大擺進入城中。
姑蘇城不同于別城的地方,就是這里全是君主的親戚,每一家每一戶的奴隸穿著,看起來就比較華貴。巡街的士兵是一批又一批,吞翼影覺得快藏不住,可又只能裝著不松,提了一口氣,又是大搖大擺走起來。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吞翼影終于到了迎暉亭前,只見迎暉亭中高臺樓閣更多,一片片瓷瓦貼合的極為合適,吞翼影從來沒見過這么整齊劃一的建筑,不由得心中震驚,感嘆吳國實力雄厚。
他走到迎暉亭門前,這次不再是兩個小哨兵,而是一大隊士兵全盯著他,說什么也不讓他入內。他氣急敗壞,只想將這些人全殺了,恨不得瞬間來到夫差身邊,將夫差人頭砍下,可他在實力雄厚的吳國中,且不說人生地不熟,就是這么多士兵,他是殺不光的。
突然一個官員來到他的面前,向他道:“這位大賈,且來我這,我們談談!”,吞翼影見有機會可乘,向那官員道:“好!”,吞翼影便隨這官員去了,邊走邊猜測此人是何地位,心想大概是位伯子。這時官分“公”“侯”“伯”“子”“男”五個等級,伯子大概是高官了。
二人邊走邊談,伯子問他道:“大賈,你是來干什么的?”,吞翼影道:“曾經夫君王看上我的一口寶劍,如今約定的時間到了,我要進殿把寶劍獻給夫君王。”,那官員一聽,兩眼放光,趕忙讓吞翼影掏出劍來,自己要觀賞觀賞是何寶劍。
吞翼影向他賣個官司,說:“寶劍鋒利,光天化日之下顯露鋒芒,不免引起旁人嫉妒,我們先進屋,進屋再說。”
那官員“哦哦”兩聲大笑起來,領著吞翼影進了家中大殿。吞翼影一進去,心中震撼至極,寶殿之大,是他平生不敢想象之大。他心想:想必夫差的迎暉亭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寶殿吧!
吞翼影著實是震驚萬分,不過他表面裝作平淡,就像見過比官員家更大的大殿。
官員道:“大賈,你現在西邊最前那位置做,一會上了菜肴,我們邊吃邊聊!”,吞翼影此時已經餓得肚子咕咕直叫,道:“好!”,當下他拿著屬鏤劍坐在西首位置,將劍緊貼著屁股斜放在了背后面,然后就坐在軟長椅上等待了。
吞翼影左右觀望,只見這大殿著實是金碧輝煌,自己見過銅,見過銀,卻從未見過金。而看到大殿內裝飾,有不少黃色處是用金子點綴的。他正看的發呆,突然一些人從四面八方走了進來,吞翼影見這么多人突然進來,著實又下了一大跳,吞翼影心中只道:“只是吃個飯,需要邀請這么多些人嗎。”,不過他心中更多的是自豪,說明那伯子看重自己。
待得所有人入座了,侍女們開始端來一樣樣菜肴,每一桌又上了一壺壺桂酒。只聽坐在大殿正中央位置的伯子道:“今日,有一位大賈來到姑蘇城中,他是夫君王請來的客人,我擅作主張,先請他一頓,我們一起,敬大賈一杯!”,其余人全全端起酒杯,道:“敬大賈!”,吞翼影哪能見得這種場面,心中樂開了花,舉起酒杯,朝各位一一對了對,一口飲下桂酒。
等到眾人吃了一會菜,連喝了將近一壺酒,那伯子又開口道:“大賈,借著酒興,你那寶劍,能不能讓我們看一看,使兩招,讓我們開開眼呢?”,吞翼影哈哈大笑,道:“自然自然,我榮幸之至”。
吞翼影站立起來,抽出背后屬鏤劍,站在大殿中央,道:“這把屬鏤…”,他忙覺察自己說錯話了,而好在大殿內其他人忙于吃菜喝酒,并未仔細聽清自己說話,又連忙道:“這把逐殷劍,是我祖上幸運,托歐冶子前輩打造的一把寶劍,各位請看!”,吞翼影將屬鏤劍高高指天,眾人看了此劍,只覺得劍氣逼人,單是看面相,便覺得是把寶劍。
吞翼影喝多了酒,當下在大殿內使開越女劍法,他越舞越快,眾人只看的眼花繚亂,嘖嘖稱奇。
突然一人拿著一把劍,上得前去,道:“大賈,看劍!”,吞翼影自顧自的舞劍,突然感到劍來,翻手腕與那人長劍對弈,二人連進了幾招,吞翼影使出越女劍最后一式“蓮子抽芯”,直指向那人胸口,那人怎能抵擋得住,使劍抵擋,不料“彭”的一聲,長劍被振飛。
那人向后撤了兩步,躬身道:“大賈好劍法”,吞翼影雖然喝的醉了,但還算神志清醒,哈哈大笑道:“承讓了!”,坐在大殿正位的伯子也是哈哈大笑,道:“大賈好劍法,想必這春秋五國中人,無一人劍法能勝過大賈。”,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全是稱贊之音,突然,門外進來一人,喊到:“夫君王到!”,眾人忙起身來下跪,夫差慢慢的走了過來,周圍全是跟隨的官員,吞翼影看著夫差,滿眼仇恨,恨不得立馬跑到夫差身前將他殺了。
而當他看到眾人全都跪下,自己卻是不得不跪,想到忍辱負重,才成大事。他將屬鏤劍放在地上,雙膝跪在劍身上,就不算對他行大禮。
夫差道:“諸位請起身吧。”,接著所有人站起身來,都是一句大謝!吞翼影只動嘴皮而不發聲,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夫差。
夫差道:“聽說有位商人拿了一把寶劍來姑蘇城內找寡人,是哪位啊?”,吞翼影聽到是呼喚自己,可自己滿心都是殺了夫差,他已經被仇恨蒙住了雙眼,大殿正坐的伯子已經下來,來到了吞翼影身旁,連忙拍了拍他,道:“夫君王喊你呢大賈!”,吞翼影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大喊一聲:“是我!”
大殿中人聽到喊聲,齊刷刷看向吞翼影,夫差一旁的官員道:“是何寶劍,快獻上來!”。
吞翼影加快腳步,來到夫差面前,將劍遞給那官員,官員看了一眼劍,邊遞劍給夫差邊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屬鏤寶劍嗎?”,夫差似乎聽到他言語,問道:“你說什么?”,那伯子道:“回夫君王,我看了一眼這柄寶劍,只覺得與先前丟失的那把屬鏤劍極為相似”。
夫差聽了這話,仔細的看著劍身,發現劍身與屬鏤劍是一模一樣,他瞪大眼睛,看著吞翼影,吞翼影此時心亂如麻,夫差一點點摸著劍,到了劍柄,是一個皮套,上面寫有“逐殷”二字。
夫差更為疑惑了,好好的劍柄為何要用皮革包著?他下令拿來了一把小刀,眼看就要將皮革劃開,里面就快要露出“屬鏤”二字,吞翼影心急如焚,卻又不知所措,可他又不能只干站著不動,任由夫差將皮套割開。可當他正準備行動,吳國的將士們已經將他團團圍住,他心亂如麻,一時,只覺得自己命休矣。他回想到過去的往昔,自己父親的死去,兩次村莊的火燒,自己沒日沒夜的尋找越女,如今,一切的一切,只能任由它們散去。
吞翼影心中生出念頭:“難道我這一生,就這樣了嗎?今日,就要,在這里死去了嗎?”,他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夫差就站在他面前,他卻直不起身,更拿不起劍。
一時之間,大殿內的氣氛緊張至極,一邊是吳國的國君下士,一邊是突然到來的刺客小子,雙方都在猜測對方的身份,而吞翼影已經被吳兵圍住。顯然,皮革打開之時,吞翼影便輸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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