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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病

許默白是一個不靠譜的人,當然陸謹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一個在工作上面能夠做到嚴絲合縫,但是私生活卻可以極度敷衍的男人。

我剛剛?cè)肼毜臅r候就聽說過陸謹修的傳聞,大家對他的一致評價都是‘找不到比陸謹修更完美的老板’,他看上去完美得就像是個精致的木偶人。

我頭一次見到他,或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陸謹修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他的那雙眼睛暗沉無光,可卻讓人覺得背脊生涼,那是一種在商業(yè)場上很常見的眼神,只有讓人摸不透你,才能讓人不敢輕視你。

“看見了嗎?這就是陸總,商業(yè)界最年輕的總裁。”

“他看上去不年輕啊?”

我疑惑的問。

安夏在我旁邊講解:“他今年二十九,十八歲的時候開始協(xié)理陸氏,二十三歲的時候就做了陸氏的掌權(quán)人,你說這算不算是最年輕的總裁?”

安夏咬重了‘最’這個字,我不由得望著他的背影多看了兩眼,那是我在職時第一次見他,據(jù)許默白說,這就是陸謹修第一次見我,也像是陸謹修跟我說的,他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我可以做他的妻子。

這不是什么所謂的一眼萬年,這不過就是陸謹修敷衍我的一種方式。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告訴我,他為什么要選我。

或許是因為我長得還算是周正,或許是我工作雖然勤勉,業(yè)績卻依舊很拉垮……

顯然這些都不是正當?shù)睦碛桑斈赣H積勞成疾,躺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我甚至沒有想過問他為什么這么做的理由。

甚至我生怕他反悔,很快就簽了合同。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他沒說別的,我先是聽到了醫(yī)院走廊內(nèi)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為首的院長先生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身后跟著的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都是我在網(wǎng)上查找過無數(shù)遍,即便是打工幾百年都請不起的海外名醫(yī)。

那一瞬間,我有一種被人從深淵拯救的救贖感,眼淚就像是堵不住的泉眼,怎么也止不下。

從那一刻開始,陸謹修這三個字就和我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結(jié)婚證上的我們?nèi)艏慈綦x,毫無愛意,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最陌生的夫妻。

趁著許默白離開,我悄悄地走到了陸謹修的房間里,他的房間總是暖的,四季如此,床上的陸謹修臉色有些蒼白,即便是昏睡了過去,睡姿也如此的刻板。

他大概是冷,眉頭痛苦的輕皺著,身子都有些打顫,我從沒見過他這樣虛弱的樣子,不過好像也就只有這樣,我才覺得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有喜怒哀樂,也會覺得痛苦。

我靈機一動,將肚子上還在持續(xù)發(fā)熱的暖寶貼摘了下來。

把這個塞在陸謹修的被子里面,就會很暖和了。

不過想象總是豐滿,現(xiàn)實總是骨感,我自以為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誰知道下一秒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我一驚,眼前頓時天旋地轉(zhuǎn),陸謹修的力氣很大,輕易就將我按在了床上,他喘息的聲音沉重,額間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那雙眼睛在黑暗當中透露著幾分涼薄。

“陸……陸總,是我。”

我承認我害怕了,陸謹修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殺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察覺到了身下的人是我,抓著我的那只手才逐漸放松下來,眼神也逐漸變得柔和,沒有了先前的殺意。

“嚇到你了。”

他松開了我,我忙從床上跑了下去。

“……沒有。”

是的,你嚇到我了。

我的心里默默地想著。

陸謹修解開了襯衫的扣子,我慌忙捂住了眼睛,然后默默地打開了手指尖的縫隙,下一秒,他就伸手按下了一個按鍵。

我疑惑,他說:“這是電暖,你要是晚上冷,可以打開床邊的電暖,許默白沒有跟你說嗎?”

“……大約,是沒有吧。”

我承認我是一個鄉(xiāng)巴佬,并不知道自己躺的床還有這種讓人聯(lián)想不到的功能。

許默白沒把這件事跟我講過,一定是等著日后有一天看我出洋相。

我的腦子里胡思亂想著,不過視線卻沒能從陸謹修敞開的胸膛處移開,他的喉結(jié)好看極了,順延下是精致的鎖骨,我原以為他病弱,身子一定單薄,卻沒想到他的骨架奇美,就連肌肉的紋理也清晰可見。

陸謹修說:“很晚了,回去睡覺。”

我原以為陸謹修會問我大半夜為什么潛入他的房間,亦或者是懷疑我真的像是陸謹修的大伯所說,我是有目的接近他的。

可是陸謹修沒有,他只是淺淺淡淡的一句,就將這件事一筆揭過了。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心里其實很不得快一點溜走,可偏偏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陸謹修,他的臉色平靜,看不出是在強忍著難受,之前威爾在這里的時候,陸謹修的咳嗽就沒有斷過,一定燒得厲害。

許默白這個時候溜走,還沒有回來,大約是去閣樓去給陸謹修找藥了,我重新回到了屋內(nèi),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陸謹修的旁邊,說:“許默白還沒回來,我等他回來再走。”

“為什么要等他回來你再走?”

“生病的人身邊離不開人,必須要好好照顧。”

“我的身邊一向沒人照顧。”

“你萬一渴了,我可以去給你倒水。”

“我不渴。”

“餓了我可以去給你煮掛面!”

“我也沒胃口。”

“我是你的妻子,雖然是掛名的,可你生病了,我也應該在旁邊照顧。”

那是我急中生智胡謅的。

他望著我看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些過于抬高自己的身份了,可我本意并非如此,生病很難受,當生病時身邊沒有一個人最難受。

就在我以為陸謹修不悅時,他卻開口說道:“謝謝。”

陸謹修的語氣不是一種出于禮貌的謝謝,他很溫柔,不同于他的外表,這一刻我堅信,陸謹修冷漠的皮囊之下,是沁入骨子里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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