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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旭陽城內的師徒

天還是蔚藍色的,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肆虐的寒風肆意撕扯著張小遠身上那單薄的里衣,陣陣寒意直刺入骨髓。

張小遠忍不住想要往后轉……她會不會更冷!

對于這座山的古怪他早就有所領教了……她連鞋都沒有……

“轉過去!”

姜小滿聲音很輕,但語氣很嚴厲。

但在張小遠看不見的身后,她的一雙小巧玲瓏的玉足也早就被凍通紅起來,一張絕美的小臉也沒有了一絲血色。

崖壁上她被張小遠折騰了一夜,現在的她很虛弱。

尤其是這上面還這么冷。

張小遠沒說話,他又轉過頭,不敢看她。

張小遠將目光投向遠處那聳入云霄的巨峰……現在的他們還只是在這座山的下半截掙扎。

“我們走了多久了?”姜小滿低著頭向張小遠問道,她又感覺不太對勁了。

這里仿佛失去了時間,天上連個太陽都沒有,但又很奇怪的亮。

一直都很亮,但一直沒有變化。

遠處的巨峰還是那么雄偉,還是那么遙遠,好像跟剛起步時沒有任何分別。

張小遠也意識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但他現在失去了魂海的探知能力,對于這一切他此刻也無能為力。

“至少走了五個時辰了!”

具體時間張小遠沒算過,也算不清,只能根據自己身體氣力的損耗程度來估算。

“嗯,繼續走吧……別轉身!”

姜小滿雙手抱在胸口,不是之前的疼痛帶來的異樣還在,而是太冷。

太冷了!

每走一步身體都在輕輕顫抖著。

姜小滿自氣海被毀失去修為后,雖說被救活,身體的底子也都還在,但生命本源的損耗是很嚴重的。

短時間的戰斗和趕路是沒大影響的,但時間一長,身體本源不足的弊端便掩飾不住了。

但她沒有出聲,她不想讓張小遠看到她這副模樣,她害怕張小遠再觸碰她的身體。

尤其是在張小遠說出那句話之后。

對于張小遠在崖壁上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兒她的心里是有怨氣的。

她不像那些大家閨秀般將名節看的那么重。事實上她只覺得那些名節只是世俗給女子套上的枷鎖而已。

要是按照世俗的看法,那她的名節現在已經毀了。

她不在乎名節,但她畢竟還是女子,女子的清白有時還關乎著其他的一些東西。

比如尊嚴!

那她為什么在最后一刻要救張小遠呢?

其實姜小滿那一刻是沒想那么多的,那時的第一個念頭只是要救他而已。

至于將張小遠救上來之后她是怎么想的……其實她也沒想過要對張小遠如何。

現在,姜小滿完全有機會也有能力殺了面前這個辱她清白的少年,這樣,她還能找回自己尊嚴。

……但,奪去她尊嚴的是張小遠嗎?

姜小滿知道不是……

“姜小滿,做我媳婦吧!”

張小遠那句話又在她腦海中響起。

姜小滿認為面前這人只是見色起意,對于自己的容貌和身體她從沒有太過注重,但她知道是很美的。

畢竟母親也那么美。

“做我媳婦吧!”

像是起了魔癥一般,這句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如此直白的人?

盡管她也不喜歡繞彎子……但,這世上為什么會有如此直白的人!

平時完全無法看出他是這樣直白的一個人。

在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后,在見過自己的身體之后,他便說出那樣的話……

姜小滿確認此生從沒有想過如此復雜的事情。

時間在這一團胡亂的思緒中流逝。

姜小滿的身體越來越冰冷,思緒也由紛亂變成一條單一的線。

……

撲通!

張小遠轉過身,他的瞳孔縮住,臉上霎時間慌張起來。

“姜小滿!”

……

……

“人老了,總懷念過去,尤其懷念當年跟隨老師游歷天下的日子……盡管那時的天下很亂,生活困苦,但心里是干凈的。現在天下安定,心卻浮躁了,也沒有了當年的勇氣了!”

“我曾記得當年老師帶著我們三十六師兄弟深入太玄山脈,在那里碰到了一座奇峰,當地人喚作久久峰。那峰高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山勢陡峭,兇險異常,入那山后,人世間所有的惡所有的欲望將千百倍的在心中放大……說來慚愧,我作為大師兄第一個上去但卻也是第一個下來的,若不是有老師和小師弟相救,怕也早就死在那了。”

“唉……”

彥去突然笑了起來,“其實除了老師和小師弟之外,我們都沒有到達過峰頂!”

“老師自是不必說的,老師的修為雖然低微,但早已到了通心明德從心所欲的境界了。小師弟心思純粹,相對偏執,但小師弟卻也是我們當中修行天賦最高同時也是修為最高的一個……我們這些師兄要是沒有小師弟啊,也早都死了!”

“若說老師是書院真正的締造者,那小師弟則是書院真正的護道者,沒有小師弟啊,當初我們這些修為低微的師兄們早就死在那亂世之中了,就連老師也不會例外。沒有小師弟就沒有現在的書院,也不會有我這個老頭子了……”

“當老師和小師弟從久久峰上下來后,老師便做了入世的決定,于是最初的書院創立,老師帶著我們三十五個師兄弟開始興文教復古禮。而小師弟則完全走了一個不同的道路……他走了一條以殺止殺以武止戈的征伐霸道之路。由于小師弟所行理念完全背離了老師的初衷,最后我們少了一個小師弟,而那以后東陸百國亂戰中又多出了一個恒國。”

“現在,四百多年過去了,沒有人知道老師和小師弟在那座山上看到了什么,但毫無疑問的是,小師弟的路走對了。這個世界啊,只有拳頭夠硬了才有人會跟你講道理啊!也是在小師弟之后,我也才發憤決定修行……”

彥去很難得的走出書院走出藏書樓,在言之桓的攙扶下慢慢走在平康坊的永安街上。

太陽已落,此刻的街上人極為稀少,僅有的少數人也都匆忙的往家中趕。

這幾日人殺的多了,城內氣氛極為緊張,沒有人愿意晚上在街道上瞎溜達,哪怕是在坊內都不行。

要知道西市坊門前的石板現在還是紅色的,直到現在還時不時有人拖到那兒砍頭。

只有一胖一老師徒倆悠閑的在街道上散步。

“以師祖那般心境應該也是早就明白兩條路的不同,拳頭在前道理在后的那個道理師祖一定也是知道的,但師祖還是選擇那樣做了,那只是說明師祖和小師叔的選擇不同,這無關對與錯好與壞。”

言之桓胖胖的臉上堆著笑,眼睛瞇的小小的,毫不猶豫反駁了自己的老師。

彥去笑了起來,也毫不介意弟子反駁了自己。

“確實是啊!事實上老師雖將小師弟逐出師門,但老師也并沒有說小師弟所做是錯的,他們的的確確也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說到這兒,彥去突然又大笑起來,道:“我是第一個跟隨老師的,那時我還小,老師為了保護我也沒少殺人啊!”

言之桓看著正開懷大笑的老師,心中卻不禁擔憂起來。

老師越是喜歡提到往事,那便說明老師真的越來越老了……

悲從心來,言之桓不禁打了個哈切……他又想睡覺了。

人開心應當睡覺,人悲傷也應當睡覺!

“朽木不可雕也!”

見言之桓打哈切,彥去失去笑臉,重重的敲了敲手里的拐杖……他本想敲言之桓的腦袋的,但無奈的發現現在的自己太矮了。

人老了就越來越像孩子,連身體也是。

“老師,我不是予宰師叔,我跟著您的第一天就說了我喜歡睡覺……聽其言而觀其行,老師您都不用觀我的行為,您直接信了就行了……我也不曾欺騙過老師啊!”

言之桓攤開手,一臉無辜。

見弟子這幅死豬模樣,彥去氣的渾身發抖,手里的拐杖不停敲著地面。

“朽木、糞土!朽木、糞土……”

彥去每日自省,自己平時算的上開明通透了,但偏偏有這樣一個弟子。

——好吃、好睡、還很懶……

當初抽了什么風收了一個這樣的弟子?

……

“老師您看,未惜姑娘!”

言之桓見勢頭不對,這時剛好看見一美麗女子,于是趕緊轉開話題。

“老師您不是說書院幾百年來都沒收過女弟子嗎?不如現在您就把她收作我的師妹吧!”

彥去也看見了遠處那個美麗的女子,心情剛要轉好,但又在聽到弟子的話后……

“好吃好睡還好色,戒色!戒色!戒色!說了多少遍!說了多少遍!”

彥去終于忍不住,拐杖直抽在言之桓的腿上。

言之桓被抽的直起跳,也不知道他肥胖的身體為什么會這樣靈活,言之桓邊跳邊叫:

“老師,我都快而立之年了,至今一個女人都沒碰過……而且我只是說要個師妹而已,怎么就好色了?”

見眼前這團肉在面前跳來跳去,又聽了這團肉說的話后……

“好吃好睡,君子之儀全無!找女人!找女人!你要為師找哪家的姑娘給你禍害!跟你多呆兩天街邊的狗都生厭,你要找女人?你這輩子找逍遙子過去吧!他喜歡睡覺……睡覺!睡覺!大白天還要睡覺……”

彥去越想越氣,聲音越來越大,手上的力也越用越大。

一時間雞飛狗跳,言之桓哭喪著臉,不斷求饒,但無論老師怎么打他始終沒有從老師的身邊逃離。

……

白未惜和往常一樣這個時間來到曾經的楊記前,面對著焦土上的那把刀。

那把刀下,此刻早已長滿了青草,且比周圍更為旺盛。

白未惜并不是在祭拜張大遠,她只是想來看看而已。

不知道為何要來這兒看張大遠,但每天都忍不住要來這兒看。

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想不通的。

遠處傳來吵鬧聲,白未惜感覺很奇怪,因為這個時間街道上的人是極少的,尤其是這幾天更是沒有人敢外出。

白未惜凝神望去……

一胖一老,她并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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