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楓將兩人的兵器都還原成它們最初的模樣了。

張小遠握著八十斤的斬山，他對著斷山一刀斬下……

如今這一刀失去了一些最初衛楓那一式斬天的穩，而多了些快和鋒利。

……

自那天慘敗后，張小遠對于與姜小滿的“切磋”越發的狂熱了，每天都變著法的慘敗在姜小滿的劍下。

在一次次慘敗中，張小遠的刀也越來越快，對身體的掌控越來越強。

與姜小滿凝神戰斗的同時，魂海內的那層冰的裂痕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不過五天時間，那層冰面的裂痕已經有一丈范圍了。

于是，張小遠更熱衷于挑戰姜小滿了。

現在，姜小滿已經不能“一劍”解決戰斗。張小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

……

西極州是帝國最西邊一個最荒涼最貧窮的州，說是整個帝國最窮也不為過。偌大的一個州人口只有不到十萬戶。

但在這不到十萬戶的西極州中卻常年駐扎著一支十萬人數的大軍。

征西軍大部分都分散駐扎在西極州南面，那樣即能兼顧南面西荒中的諸多“牛鬼蛇神”，又能震懾來自西極州北面和太玄山脈深處的一些“大敵”。

不過征西軍中有一支軍隊長年駐扎在西極州的北部。這支軍隊人數不多，兩千人而已。

二月初三，廣銳軍營寨大開，一支千余披甲騎兵出營后向西而去，在營寨口，遠方那座斷山顯得異常清晰。

在這支騎兵的最前方，一個騎著棗紅色異常高大軍馬的年輕將領放慢了速度。

整支隊伍也都放慢了速度。

“我們把速度放慢些，去把赫云山那狗東西給我叫過來……不，不用叫了，直接叫他去烏云部！上次叫他辦事他辦砸了，這一次叫他去探路！”年前將領指著身旁一中年副將，一臉煞氣地說道。

一旁中年副將聽后有些猶豫地說道：“赫云山他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現在叫他們去還有用嗎？”

“嗯？”

年輕將領轉過頭，目光冷冷地盯著中年副將，道：“難道我們直接殺上烏云部嗎？要不是他上次把事情給辦砸了，我們早就把吳生那個大麻煩解決了！

叫他們去烏云部，想辦法把那個吳生解決了……快去，不要叫我說第三遍了！”

中年副將心中嘆息，無奈領命，叫了二十多人馬，先行一步向著斷山方向奔騰而去。

這件事兒只有少數人知曉，他們心中都明白，書院出身的弟子是碰不得的……

……

張小遠躺在荒原上，懷中抱著斬山。

與姜小滿的比試他再一次輸了。

張小遠并不在意輸贏，他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找到變強的方法。與姜小滿的比試中他學到了很多。

“你什么時候開始修行煉氣的？”張小遠躺著，對著正打坐休息的姜小滿閑聊起來。

“六歲！”

姜小滿眼睛都沒睜開，很隨意的便回答了張小遠的問題。

“六歲……六歲！”張小遠輕輕念著。

六歲的時候他才剛剛碰到自己的師父張大遠。

六歲之前自己在哪呢，六歲到八歲之間的那段時間自己又干了什么呢？

自己難道真在旭陽城中待了一年時間嗎？

“你知道我八歲之前的事兒嗎？”魂海中，張小遠向張之云問道。

“不知道！”張之云搖了搖頭，“我在很早之前還是在沉睡中，所以也不知道之前的事兒。”

“那你怎么記得你娘跟你說的那些話呢？”張小遠發現張之云說的話有很大的毛病。

“那也是你的母親！”張之云糾正，“我記得母親跟我說的話，但我的確也不知道后面發生的事情。”

“真的嗎？”張小遠狐疑的盯著張之云。

張之云真誠的與張小遠對視著，他點了點頭，“真的！”

張小遠敗下陣來，“好吧好吧！那你是什么時候醒的呢？這總可以說了吧！”

張之云笑了笑，道：“當然可以……我是在你碰到陶大師的時候醒的。”

張小遠聽后身體一震。

“那你知道陶大師讓我和師父去旭陽城的原因嗎？”

張小遠自張大遠死后，對當初來旭陽城這件事一直很自責。但他又很清楚的記得是誰讓他來旭陽城的。

是陶大師，是他說旭陽城有救自己的辦法。

沒錯，自己是得救了，但師父卻死了。

尤其是從衛楓口中知道陶大師是青陽人，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張小遠一直對這件事無法釋懷。

“因為旭陽城是一切因果的源頭。”張之云回答。

張小遠聽后懵然道：“什么因果，因果是什么？”

張小遠從沒有聽過這兩個字。

“因果……”張之云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因果就是你做下一件事，無論好與壞最終都會有一個結果。例如一棵樹，有人種下便是因，之后無論這棵樹死了也好，長大開花結果也罷，都是結果。它無處不在，貫徹世間眾生的一生。”

聽著似乎很簡單，但張小遠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按道理說這些年跟著師父走過許多地方，但為什么自己從沒有聽過。

“這也是你娘跟你說的？”張小遠繼續問道。

張之云點點頭，而后再次糾正道：“也是你的母親！”

“哦！”

張小遠只是應了一聲，意識再次回到外界。

張之云見到這一幕只能無奈地搖頭。

當張小遠意識回到外界后，忽然發現姜小滿正滿眼專注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張小遠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并沒有什么東西。

“沒什么！”

姜小滿撇開目光，但她的心里還是疑惑的。

她雖然失去了修為，但卻也能看出剛剛張小遠的異樣。

張小遠在只問了她一個問題后便沒了聲息，她睜開眼才發覺張小遠像是陷入了某種沉睡，或者說是內省狀態。

姜小滿剛剛故意弄出了些許動靜張小遠都沒有察覺。

但時間又有些短了……

姜小滿自然不知道張小遠魂海內還有一個和他自己一個模樣的張之云。

“你知道什么叫——因果嗎？”

張小遠還是對張之云說的那個因果有很大的疑問，他真的從來沒有聽過這兩個字，張之云對這兩個字的解釋他也是聞所未聞。

然而沒想到姜小滿在聽了張小遠的問題后直接便站起身來。

“你在哪里聽來的？”

姜小滿居高臨下盯著張小遠，面具下的她失去了平靜。

張小遠也站起了身，他越發感到奇怪了。

難道這兩個字有什么貓膩不成？

“一本書上看到的，怎么，有什么問題嗎？”張小遠撒了一個謊。

姜小滿聽后沉寂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東陸沒有這樣的書……也不重要，你也不必說了！”

其實張小遠說的那兩個字倒沒犯什么忌諱……

只是讓姜小滿想起一個人，她只從那個人口中聽到過這兩個字。

今天，姜小滿遇到了第二個。

張小遠撓了撓頭，不曾想自己的謊言一下就被戳破了，他還不知道“因果”是什么東西呢。

張之云說旭陽城是一切因果之始……

那是什么意思？

張小遠沒打算再問張之云。

因為張小遠知道那不會有結果，盡管張之云不害他，但張小遠知道有很多東西張之云都在瞞著自己。

就張之云不知道自己過去的事，張小遠是絕對不信的。

還有，張之云為什么會在自己的魂海內，他也從沒說清楚過。

就當張小遠還在思考因果是什么東西時，遠方響起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