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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來自天樞的審問

  • 與人的同行
  • 偷西瓜賊
  • 3036字
  • 2022-01-02 15:17:07

“哇哇哇!這就是旭陽城啊,一看就很有意思……誒?師父?你在干什么?快點,快點啊!”

旭陽城北部城外,一個身穿黑色熊皮大襖,滿臉污漬,頭發臟亂的能打結的高大少年在大道上手舞足蹈的怪叫。

在他的后面一個滿頭銀發,只穿著單薄麻衣的老人,佝僂著身體拄著拐杖緩慢地跟在他后面。

“好了好了,都到地方了,還這么急干什么,也不讓你師父好好喘口氣!”老人怨聲載道。

“噢噢噢!那你好好喘氣,喘好了告訴我啊!”

……

同樣在城北,另一個城門前。

一位長相清秀,身負一桿黑色鐵槍的少女站在城門口。

她抬頭看了一眼這高大的帝城,嘴里輕輕念道:“阿爺,阿娘!我到旭陽了,我一定會進云山!”

……

旭陽城以西,距城門十里大道上。

兩匹分外高大強壯的黑色大馬,在大道上緩緩走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洪叔,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次我們來旭陽城干什么了吧?”一匹馬上,一位黑衣少年對著旁邊的一個同樣黑衣中年男人問道。

“我們來調查中陽州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我們那邊的刀!”中年男人面目嚴肅地回答。

少年輕輕一笑,“這不是早就說了嗎?就這點小事還要洪叔你親自出馬?肯定還有什么大事兒!”

“帶你出來見見世面!”

“我還要見世面?

……不對!洪叔你趕緊說!”

……

這一天,很普通。這座城如往常一樣,接收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

……

萬隆二十三年冬,十一月三十。

張小遠一行人終是來到了旭陽城外。

旭陽城!

看著城門外的三個大字,張小遠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緊張有,興奮有,慌張有,迷茫有,一切混雜一團只剩一聲感嘆。

看著這高不見頂的城門,和那沒有邊際的城墻,感受人來人往中的歡樂悲情。他們沒有任何阻攔的直一頭扎進了這座雄城。

在穿過高大黑漆漆的城門洞后,他們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

“看你們的樣子,是第一次來旭陽城吧!

嘿嘿,也難怪,你們這些外域人啊,哪個頭一次來不是這副模樣啊……

旭陽城分內外雙城,王公貴族,廟堂大臣都住在內城,此外,當年來到早的也都留在內城。別以為內城小啊,那里面可是住著五十多萬戶人家呢!

早年并沒有外城,現在的外城都是后來經過幾百年慢慢建來的。

現在我們在北面,我們腳下這條天街叫青龍天街,寬二百一十步,長十四里,你們看,一眼都望不到頭哦!

在南邊還有朱雀天街,東邊的玄武天街,西邊的白虎天街。除了這四條天街外,帝都還有南北十九,東西二十四條主街……

想玩啊?你們就要去外城南邊的明昌主街,南西市就在那邊,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那邊的姑娘更是一絕……嘿嘿……

不過,可不能玩的太晚,日落酉時可是要宵禁的,被巡城武侯發現要打板子的!”

……

騎馬走在百步寬,且一眼望不到頭的朱雀天街上,看著天街兩側整齊劃一的坊墻,及坊墻內數不清的房舍,再迷茫的看著天街上來自天南海北,服飾各異的商隊,或游人,張小遠心中有著一種如夢似幻之感。

“我來過旭陽城!”

張小遠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

天街上人聲鼎沸,蘇長青未聽清,疑惑問道。

“我來過旭陽城!”張小遠大聲叫出。

蘇長青聽清,更疑惑了,“那你之前為何說不曾來過?”

“我覺得我是第一次來,但到了這兒,我又覺得我以前來過!”

蘇長青:……

張小遠忘了八歲前許多事,但他一直聽師父說,自己是在六歲左右被師父撿到的。

那空出來的兩年,發生了什么,張大遠沒有說過,只說他腦袋被那病給燒壞了,過去的事也沒有什么回憶的。

兩個無家之人,會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呢?

張小遠馬上胡亂的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已經穿過那不下于外城墻宏偉的內城墻,來到了內城中。然后又在內城縱橫交錯的主街道中東走西跑,漸漸地連張小遠都分不清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不過還好正北方那座直入云霄的云山讓他知道,他們總體還是向著北方走的。

街道上人流逐漸稀少起來,一同變少的還有天邊的來自太陽的最后一絲亮光。

天暗了起來。

他們終于停下。

他們已置身在一個坊內,更確切的說是另一個城內,這里的墻可比外面的坊墻高太多了。

高聳的云山已仿佛近在眼前,巍峨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在這個高墻高高的大門之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

天樞!

在這個小城中,縱橫交錯著十幾堵高高的青石墻,它們將這里分割成十幾塊方形單獨的區域,看起來和外面格子般的坊市差不多。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占地面極廣的閣樓,閣樓共三層,十數丈高,閣樓下還有十幾層高高的臺階,臺階頂部,立著一塊一丈多高的巨大黑石,黑石上刻著三個字——

天地閣!

許多身穿黑色衣袍的人不斷進出閣樓。他們手中有的手捧書籍檔案,有的只提刀劍,有的或許什么也沒有,但他們都顯得很匆忙。

沒有人關注他們。

只有見到劉仲后才會微微拱手以示尊敬,然后就接著忙他們自己的事。

眾人早已下馬,劉仲停下后,交代他們不要亂跑,然后只身一人跨上臺階進入閣樓中。

只留張小遠幾人站在原地,好奇的打量周圍的一切。

只是還沒打量多久,劉仲又匆匆出來,在他后面還跟著一位持劍黑衣中年男人。

“你們跟著他,問你們一些事兒!”劉仲走到張小遠面前說道。

“方臨他們呢?”張小遠問。

“他等一下自有人會帶他去醫治,兩個孩子也要問話,放心,不會亂來!”劉仲耐心的回道。

張小遠轉頭看向蘇長青,蘇長青微微一笑,“他們不至于對孩子動粗。”

張小遠點了點頭。

劉仲見狀,心中的一口氣終于松下。

他的差事到這兒就完成了。

“你們兩個跟我來!”那個中年男人對著張小遠和蘇長青叫道。

張小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著走了,走之前還安慰了一下有些驚慌的小殷。

然后就在中年男人的帶領下,繞過閣樓,走在有些古老但很干凈的青石路面,穿過一層又一層高高的門墻。

一路上,那個中年男人一句話都沒說,安靜的如一個死人。

漸漸的周圍墻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安靜。

而在兩側高墻下,掩藏著一個個只露出一小節的鐵柵欄,柵欄后,一雙雙嗜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這里是天樞的監牢。

就在這一份詭秘中,他們來到這個長長巷道的盡頭,一個路口直通地下。

天空終于完全暗下,一點兒光也不見。

地下。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石室,明亮的來源是墻壁上鑲嵌著的不知名的發光石頭。

就在即將進入這個石室時,張小遠驚訝的發現身邊的蘇長青不見了,同樣消失的還有那個中年男人。

一切宛如夢幻。

張小遠回頭望了望……

“進來坐一坐!”

石室中,坐著一個玄袍男子,背對著入口,墻壁四面上發出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影子向著四個方向或濃或淡的散去。

一張空椅,安安靜靜地在他的正對面,好像它從來就在這里一樣。

張小遠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不知不覺的就上前,坐上了那張空椅。

“聽說田原很看重你,你是怎么和他認識的?”黑袍男子聲音很柔和,聽起來很年輕。

張小遠聽了后呆呆的愣了愣,道:“我在小川郡的認識的田大哥,那時候我和師父為了懸賞殺了狼妖,田大哥是小川郡天樞使,所以就認識了。”

“那你和你師父為何要殺狼妖拿懸賞?”

“因為我想進藏書樓!”

“哦?為什么想進藏書樓?”

“我身上有一種病,醫不好,想到藏書樓里找治病的法子!”

……

入口外,一個青年攔住了剛出來的于宗。

“老于,剛剛是什么人啊,竟然要海大人親自審問!”

于宗皺起眉頭,“不該問的不要問……我也不知道!”

……

“你說你是六歲跟著你師父,但你只記得八歲之后的事,那兩年的事你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

“哦?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仔細再想想?”

張小遠皺著眉頭,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他的眼睛泛起血絲。

“我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為什么?問什么你要問這么多遍!

你為什么要一直問!

一直問!”

張小遠突然爆發的吼聲在空曠的石室中回蕩。

吼完后,一時間世界仿佛靜止,石室中也迅速恢復安靜。

張小遠睜大眼睛,面前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張小遠仿佛被潑了一大桶涼水,瞬間清醒。

“剛剛……發生了什么!”

張小遠驚恐。

石室外,于宗走進來。

“好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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