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悅秀是被震醒的，不得不說，大巴的舒適感是真的差勁。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沒能像大媽一樣帶個肩枕作為緩沖，直接將頭靠在了玻璃窗上。

不過，因為昨日的過度消耗，她今天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大媽也早就已經醒過來了。

“閨女，醒了。要不要來點陳皮？”

“謝謝。”

許悅秀沒拒絕。

畢竟昨晚的睡眠質量是真的差，這讓她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有些頭痛，甚至有些暈車。

這樣的話，陳皮是個不錯的選擇。

還有兩三個小時就到車站了，已經進入西部軍區的范圍了。

西部軍區大部分范圍都在戈壁灘上，或者說這片區域本身在末世之前就是建在戈壁灘上。

由于大城市的聚群效應導致的西部地區空心化，讓這邊的人本來就不多。

因此這里看上去和末世之前的比，沒有浙省那邊變化得大。

末世之前在這種時候，大家應該都會掏出手機打開一個什么視頻軟件或者游戲開始消磨最后的一兩個小時。

但現在雖然有手機，卻沒有了末世之前的豐富功能。

除了保留了觸屏之外，感覺和九十年代的小靈通沒什么區別。

于是，許悅秀又很自然地和鄰座的大媽聊了起來。

雖說手機通過網絡將遠隔他方的人們聯系在了一起，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加靠近。

但又從近距離的人愿意去交流，而不是各自低頭看著手機的樣子看得出來，手機和網絡將人們輕而易舉地給自己的面前建了一堵薄薄的墻。

換作末世之前，只要年輕人一拿起手機低頭刷起來，大媽是不會又不愿，不敢去與其主動交流的。

因為有一個可以聊天的人，許悅秀這一旅程還不算特別枯燥。

下了大巴，與大媽告別后，她找了個地稍微休息，舒展一下手腳，一個半小時后又要再次上大巴了。

說實話，許悅秀可以肯定，她去完這一趟來回之后肯定會對坐大巴產生心理陰影。

太折磨了。

這一次許悅秀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坐在旁邊的是個工人大叔。

那行李背包上還綁著一個黃色的工人安全帽。

同樣的，坐這一趟大巴的也都是那些大媽大爺們，沒有一個年輕人。

現在許悅秀更加愿意相信年輕人不是沒有這個時間和理由出去，而是不愿意坐大巴出去。

大巴開動了，依舊是從中心發展區到正在發展區，到荒廢區，最后到郊區。

滿天黃沙滾滾，這種場景，許悅秀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

很壯觀，但其實沒有想象中的美。

許悅秀在想，為什么有時候坐是休息卻有時候坐會不斷地消耗體力和精力。

這也是坐大巴的折磨所在。

一直處于消耗和恢復的并存狀態，沒法恢復到滿狀態，也沒法把精力完全消耗殆盡讓人徹底睡死過去。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所幸，離開了西部軍區的范圍后，大多是平原，大巴開得很穩。

十幾個小時后，許悅秀都已經開始有些渾渾噩噩了。

她下大巴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京都的變化是很大的。

比浙省還大。

哪怕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也可以看得出來這里曾經很輝煌。

那種只需要看一眼腦海中就已經可以將過往的喧鬧與生氣想象出來。

從想象中走出，再看向現實中的京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再看多幾眼，便覺得這里簡直太適合拍鬼片了。

曾經人來人往的地方，因為發生了什么慘案而導致如今無人問津，然后那些慘死者的鬼魂還在此處游蕩……

這時，有個老爺爺走出來為主角一行人講述著這里的過往……

不行，這味太沖了。

不過，進入了京都的核心發展區之后，倒是有末世之前的幾分繁華。

許悅秀背著個軍用背包，換了一身軍服，來到了軍方指揮部的門前。

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你好，同志，我是獨立團衛生營的營長，許悅秀，我來找你們的王福山政委。”

接著，她又先從胸口的口袋中掏出來軍官證遞給站崗的士兵檢查。

士兵仔細對比了一下，軍官證是真的，也確實是本人。

士兵們還是很驚訝的，目前這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居然已經是少尉了，雖然是明那邊的軍官，含金量稍微差一些。

但在京都軍方這邊也是認那邊授勛的軍銜的。

而且，哪怕在明，沒有一定的功勞和貢獻也不太可能能評上軍銜。

士兵將軍官證還給許悅秀，也敬了個禮。

“長官好！因為我們未收到今天任何關于您到訪的通知，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上報一下情況。”

“好，上報吧。”

或許士兵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許悅秀，覺得就憑她一個水得離譜的少尉憑什么能見王福山這種大人物。

但，他們終究還是會按照規章制度去進行上報請示。

這是作為一個軍人最基本的素質。

士兵請示了之后，并沒有得到放行許悅秀的命令。

“不好意思，長官，我們王政委讓您在此處稍作等待。”

許悅秀微笑地點了點頭。

意料之中，畢竟除了王福山這種身份比較特殊的之外，小小少尉確實沒有資格進入如此重要的地方，這不符合規章制度。

那這樣的話，就只能胖子出來了。

……

指揮部內。

胖子收到了許悅秀來找他的消息后是欣喜若狂的。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一沓待處理的文件，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劉毅山。

“劉……劉哥，幫個忙。”

其實以現在胖子的地位，已經沒有必要去叫劉毅山長官了，但現在有求于人，于是就劉哥劉哥地叫。

“怎么了？”

劉毅山手中的文件也不少。

“幫我頂替一下班……那些文件你幫我看看有哪些你可以審的就幫我審了它，要是你審不了的，我……搞定之后，回來加班干！”

“你干什么？你是軍人，把這些工作當成兒戲了？”

這讓傳統軍人劉毅山很不喜。

“秀……許悅秀過來了，我要去跟他對接一下工作！”

胖子也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不妥，于是換了種說法。

劉毅山一聽，頓時知道怎么回事了。

“對接工作是吧，呵呵……行吧行吧，你趕緊去，記過就給你記上了。”

劉毅山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啊……額……好吧。”

雖然胖子很不愿意，但劉毅山也有自己的考量，合理且無后患。

主要是，以現在胖子的身份，記過對于他來說跟蚊子咬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