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戟是一個人類，不管他自己如今什么形態他都是一個人類，這是一個自我認識的過程，他也必須對自己有這樣一個認識。

外形不重要，世界不重要，他只要還擁有著曾經世界的東西，那么他就必須是一個人類，否則，會迷茫。

可是當方戟真的看到謝元毫不在意的所謂“實驗品”之后，他不得不懷疑，謝元等人和他并不一樣，生物分類沒這么簡答。

也是見到了這些實驗品，方戟終于知道那些聲音從哪兒來的了，“他們”才是聲音的來源。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從來都沒有什么所謂的靈魂，不過是生命的不同形式罷了，就像方戟之前在光子世界可以變成了幾百個小方戟一樣，那些聲音也是如此。

而小綠不過是另外一種生命形式……

“我救不了你們。”

事實上方戟的話，那些呼救的聲音根本聽不見，但卻不得不很遺憾地說出口。

他救不了他們，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但他們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或許在那之前方戟還和幾個人能交流，但最終他們能不能自救，他也沒法得知。

沒有人可以讓分裂的分身重新組合起來，除了那個人自己，事實上若不是這些小綠，他們連傳遞的載體都沒有。

“小戟戟，可有什么想法？”

“你想離開這里嗎？”

“什么？”謝元很吃驚，這句話是方戟對他說的？

“跟我們一起離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謝元認真地問道。

“就隨口問一下，如果不愿意，那就現在送我和劉劫離開。”

……

你耍我？

從來都是我耍別人的！

謝元不開心了。

“你這就離開了？不玩了？你對這些實驗品沒其他想法嗎？你不想救那些你口中的求救者了嗎？”

“不，不想了，我需要去往下一個世界了。”

……

“我不樂意帶你們離開了。”

“那你跟我們走就行了，我看你對我和劉劫興趣極大——”

“誰對你們興趣極大了！？”

“那行吧，如今我和你都能使喚整個世界的小綠，那就試試看我能不能反過來利用他們，假如我把他們都吸收了——”

“別亂來！”

“謝元，你是心甘情愿當他們的供給者的嗎？”

方戟這個問話，謝元并不是很吃驚，這幼崽估計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深一點兒也不奇怪。

謝元說道：“罷了，我正好無聊，和你說說。這個世界就是它們構建的，所有的無論是不是綠色的東西都是它們構建的，只要來到這里就相當于進入了它們的大本營。

“在這里，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都會變成他們的糧食，像你這樣的也不過是簽訂了協議的高級供給者，其他的像那些實驗品就是最糟糕的，相對好一些的是劉劫這樣的，他們只需要提供必要的能量，我們就會把他們送走。

“你如果真的有能力把整個世界吸收了，那這個世界也會全部崩盤，以至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會消失，至于你會如何存在，不好說。但重點是，你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你和劉劫最好的方式還是留在這里把該消耗的能量都給他們，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都當做不存在……”

“怎么可能不存在呢。”方戟說道，“謝元，我怎么覺得你并不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個謊言呢。”

“呵，誰有能力制造這么大一個謊言。”

光子世界啊！

方戟其實并不愿意相信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虛幻世界已經發生過兩次了，第一次是劫制造的小世界，第二次則是偶然狀態下制造出的極大的光子世界。

但是這一次，可能是那個本源在主觀狀態下制造出的真實世界，只不過欺騙了所有人，甚至是層層欺騙。

“憑什么有生物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免費得到額外的物資？”

“不過是我們在利用他們而已。”

“也可能是反過來他們在利用我們。”

“他們沒有靈魂。”

“你真的相信整個宇宙存在沒有靈魂的生命嗎？”就算是暗世界的生物都有靈魂，更何況這種光明正大的生物。

“你果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我之前以為你不需要知道，或許你應該看看。”謝元扔給了方戟一面鏡子，這面鏡子和其他的不同，更像是一本書。

書里說的便是基本法則。

類似于曾經世界歐幾里得的那些公理，他們是人為定義的，但又是客觀存在的。

但是未必全面呀。

當然，方戟還是認真看了——

這個世界屬于初級世界，也是量子世界的一部分，包括之前他們經歷過的每個世界都屬于初級世界，沒有特別復雜的世界規則，絕大多數也沒有實體……

……

“我們可以試試，試試就知道有沒有靈魂了。”

“什么？”

“我是說，我們試試這些小綠到底又沒有靈魂，或者叫做試試這個世界有沒有靈魂。”

有點兒類似于之前作為地球人，開始懷疑地球是有靈魂的生命體，可是這個世界比地球的構造簡單多了，地球有沒有靈魂不好說，但這個世界可有一個確切的定義，那就是它們確實是由生物構造成的。

假如地球是由某棵樹構造成的，那么地球人也會懷疑這棵樹里是否有靈魂。

“好。”

謝元有猶豫，可能因為一些事越來越失控他開始不淡定了，但本性讓他選擇了接受方戟的提議。

更何況，即便他不同意，這個幼崽多半也會去做……到時候只會更失控。

他們回到了本源的屋子。

“你們在里面也會很難受嗎？”

方戟看向劉劫和謝元問道。

“我沒法靠近這間屋子。”劉劫說道。

謝元跟著說道：“他沒有看鏡子所以有些東西他看不見，不過這樣也好，他能看到某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那你和我一起進去。”方戟對著謝元說道。

“你應該先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進去你就知道了。”

“先說。”

方戟哪里理他，直接進去了，雖然里面真的很難受，但是必須進去，而且他確定謝元一定會跟著進去。

謝元晚了方戟半步，而就是這半步，他剛進屋就看到方戟變成了一把實體利刃，直接把本源給砍了！？

還是一刀就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