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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背叛嗎

那天他的情緒很沉重,他給我講了一個寓言,一個蟬和螞蟻的寓言。

我當然知道這個寓言。

蟬是乞討者,是向螞蟻乞求谷粒,是夏天只顧歌唱,到冬天險些餓死的懶惰者。

該死的螞蟻確實是吝嗇鬼,但蟬絕對不是乞求麥粒的那個。

我向他解釋了。

我向他解釋了我有自己的清泉——樹;我向他解釋了誰才是無恥的侵略者;我向他解釋了蟬不需要谷粒。

我還告訴了他,她是如何被螞蟻一點一點扯碎,肢解,弄爛,被當成一個死物。

我也告訴了他。蟬……活不到冬季。

根本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解釋。

他的聲音極淡,帶著冰冷的氣息:“這些話跟我說”

他只給留我一個背影。

再一次見到他,可以說他已經不是他了。

他又披著那迷人的淺綠色外衣,只身拖著一團奄奄一息的行李。

走近了。那是只蟬。

這是不想搭理我,于是便幫我找一個同類么?

他銳利的眼神望過來,光彩碰撞瞬間,只有冷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來自捕食者的殺意。

我縮了縮露在外面的觸角。明白卻不敢面對。

他將掙扎著的蟬放在草地上。我暗喜。可他沒有給我繼續開心的機會。

我從不知道一個人可冷到如此地步,只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獵物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可他卻如無事發生般從容走來,不羈“大衣”在冷風中放肆的飛揚著,臉部的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凌厲而狠決的眼眸在黑夜越發深邃,如同死神手中鐮刀一樣的眼神能讓任何昆蟲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而他卻視若無睹,噙著讓我都捉摸不透的神秘笑容一步一步走過去。

那只蟬已經不動彈了,許是被恐懼凍住了全身。

我也很怕,很怕眼前變了模樣的他。明明氣味,形態都一模一樣的。

他舉起雙手,像是在虔誠地向上帝禱告,咔!那一抹艷麗的色彩開在那一身黑色衣裙的胸前。漸漸的擴散,像一朵欲要奔向凋零的玫瑰。

蟬逐漸已失去了氣息。他一點點扯下翅膀、一只只腳,從頭,到胸,再到腹。

這是活生生在我面前將另一個我自己肢解了!

在我面前。

涂一抹猩色的唇,比刀割都更想傷痕,撕碎了我所有的信任。

不知不覺中鮮血彌漫,血腥味刺激著我,假如蟬也會流淚,此刻定是副夾雜著淚水和鮮血的臉。此刻我不是高貴的歌唱家,不是優雅的藝術家。

是脆弱至極,卑微至極的案板上的魚肉。

“你明白的,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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