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嚴歡并沒有將她與林笙之間的對話說給別人聽,在她看來,也不過是林笙小孩子心性罷了。
她以為她和隨星在一起會給嚴歡帶來多大的不愉快,但實際上,不愉快的反倒是她自己。
但嚴歡沒想到的是,周一的時候,隨星竟然主動約她出去喝杯咖啡。
嚴歡換上了漂亮的小裙子,歡喜的赴約,岑川知道她這副樣子時也只是皺眉數落了她幾句后便目送著她離開了。
他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讓嚴歡露出這副神情,既然她喜歡,也便不阻止了。
那家咖啡店處于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但是很安靜,以前嚴歡偶爾也會來,但從來沒在那兒停留過,而是買完就離開。
推門進去,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嚴歡看見了四周擺放著的玫瑰,神色不由一愣。
其實他不是不喜歡玫瑰花,而是不喜歡她送的玫瑰花罷了。
嚴歡抿唇,便只當做自己什么都沒看見,徑直走進去,尋到了隨星的身影。
她放下包坐在他對面,笑著開口:“回心轉意知道我的好了?想和我在一起了?”
隨星抬眸看著她:“喝什么?”
“焦糖拿鐵。”嚴歡的目光從一進來就沒離開過隨星,“謝謝。”
咖啡端上來之后,隨星看著嚴歡:“林笙去找過你了吧。”
聽他提起這個名字,嚴歡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你是因為補償我才請我喝的咖啡?”
“……”隨星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頭,“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而且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原因呢。”嚴歡輕聲開口,“我不想聽你說什么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這種話,隨星,我不信的,也不可能因為這句話就放棄。”
隨星看著嚴歡,半晌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又能說些什么。
“隨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
“等一下。”
嚴歡是受夠了她和隨星單獨相處時的這種尷尬的氣氛,剛想起身離開,隨星卻突然喊住了她。
她坐了回去:“還有事?”
“我有喜歡的人了。”隨星看著嚴歡,眼中第一次出現一種名為認真堅定的情緒,“很喜歡,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曾經在一起過的喜歡。”
嚴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她快回來了。”隨星的指尖輕輕挑起他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黑色的繩子。
以前的他從來沒把這條繩子上掛著的東西給別人看過,或許嚴歡是第一個人。
“這枚戒指,是我們彼此承諾的。”
黑色繩子上穿著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雕刻著很簡單的花紋,還有一個字母。
“嚴歡,我承認你很吸引我,但是我也和她約定過。”隨星表情溫柔,“我不會和與她那么像的人在一起,不會找她的替代品。”
從咖啡店出來之后,嚴歡才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有多么可笑。
她愛的那個人,在她面前說著他心愛的女孩子,還說她連那個女孩兒的替代品不配做。
為什么就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呢?
嚴歡在心里問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于隨星而言什么都不算,可真正被人這么說起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就好像是自己認真寫了好久的論文,最后交上去的時候被人說成是廢紙那樣。
嚴歡走進學校,在長椅上坐下。
突然一直握著奶茶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嚴歡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他:“你……”
“學姐。”賀衡歪著頭笑著將奶茶塞進嚴歡的手中,“聽說難過的時候喝一些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我……也沒有很難過。”嚴歡捧著溫熱的奶茶,神色有幾分糾結,“謝謝。”
“沒事。”賀衡依舊笑著,“學姐是怎么了嘛?”
“沒什么。”嚴歡輕輕搖頭,不知道自己能對他說些什么。
她這個人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見鐘情這四個字。
“學姐不愿意說的話我也不多問,但是如果很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學姐。”
嚴歡看向賀衡:“你不用這樣,我不會喜歡你的。”
“學姐不能把事情都說的那么篤定。”賀衡突然伸手揉了揉嚴歡的頭,“畢竟我不會讓學姐難過啊。”
說完,賀衡就起身離開了,只留給嚴歡一個瀟灑的背影。
“什么嘛。”嚴歡伸手理了理自己被他弄亂的發,將奶茶放在旁邊。
心情好像也沒那么差了。
那天之后,嚴歡開始有意無意的與隨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追著隨星跑,但卻也不會讓自己離得太遠。
岑川見她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明白了還是沒想明白。
“岑川!”嚴歡那天看見他時很開心的就迎了上去,“你覺不覺得我最近有什么變化?”
“什么?”岑川看著嚴歡,“胖了?”
“你死!”嚴歡瞪了他一眼,“覺不覺得我精神了許多。”
“我覺得你是神經了。”岑川有些不耐煩的繞開嚴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往前走,“十一的時候我開車送你回去,順路接一下你弟弟。”
“我弟弟用你接?”嚴歡挑了下眉,想起那個吊兒郎當,站在那兒什么也不做就像個流氓似的便宜弟弟時,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肯定還得和他朋友出去玩呢。”
“玩什么玩?”岑川笑了下,“怎么,阿姨沒告訴你?”
“嚴聿怎么了?”嚴歡停下腳步,“他打架了?”
“不是。”岑川搖頭,也停下腳步,低著頭從手機里調出了一張照片給嚴歡看,“喏,阿姨看見差點兒直接氣住院了。”
嚴歡接過岑川的手機,看見屏幕上的兩個人時怔了怔:“嚴聿和……”
“路遙,你弟弟的同班同學。”岑川頓了頓,挑了下眉,“也是你弟弟的緋聞男友。”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嚴歡眨了眨眼睛,但卻是搖了頭:“不意外,他們兩個這事兒我兩年前就知道了,有什么可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