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進去找人的功夫,就有人見嚴歡一個人想來搭訕,她看著因為燈光不知道染著什么顏色頭發的少年,有些嘲諷:“你多大啊?”
少年愣了一下,感覺自己被諷刺了:“你什么意思?怎么?想請你喝杯酒還得比你大?”
嚴歡皺眉:“是啊。”
少年的目光往旁邊的卡座瞥了一眼后,有些強硬的握住嚴歡的手腕,拉著她往那邊去。
嚴歡被他拉的踉蹌了一下,隨即開口:“這么多人你想做什么?”
“這么多人我能做什么?”少年反問,“當然就是想請你喝一杯酒。”
“我不想喝,你……”
“她不是一個人。”有一只手也握住了嚴歡的手腕,她抬頭看過去,眼中有些欣喜。
“隨星。”
隨星輕輕點頭,將嚴歡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微垂看著那位少年:“和朋友游戲輸了不要拉上別人一起受罰,懂了嗎?”
少年打量了一下隨星的身高,隨后退了一步,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見他離開,隨星轉過身看著嚴歡:“你一個人來這兒?”
“我……我和岑川一起來的。”嚴歡慶幸這里燈光晃眼,才能掩蓋住她羞紅的臉蛋,“他去找他朋友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岑川正拿著一張卡走到他們身邊,他將嚴歡往自己那邊拉了一些:“隨星?”
他還想開口說什么,卻看見了嚴歡那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岑川有些無奈,他把手中的卡塞進嚴歡手里,推著她往那邊走廊走了幾步:“卡上有號碼,你刷了卡進去等我。”
這里的每個包廂都是有鎖的,為了保證安全,所以一個房間只有一張卡,萬能卡是握在老板手中,只有出了事兒才動用的。
看著那張卡,隨星揚起嘴角:“看來學生會主席就是和我們這些普通學生不一樣,這里包廂的卡說有就有。”
岑川并不理會他陰陽怪氣的這句話:“不喜歡嚴歡以后就別招惹,恕我直言,你還真是高攀不起。”
聽到最后四個字,隨星臉色沉了下來,他的手緊緊握成拳:“岑川,可不是我招惹的,要不是我,嚴歡現在指不定被誰帶走了,敢在這兒把她一個人留在吧臺的,你還真是心大。”
“你……”
“我也希望你好好勸勸嚴歡,別在我這兒死磕了,沒必要,也沒結果,我也嫌煩,如果你能勸她放棄,我還真得好好感謝感謝你。”
岑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隨星的背影,終究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
隨星說的話句句屬實,也是岑川在擔心的事兒。
因為嚴歡自己從沒意識到過隨星壓根兒就不喜歡她的這個事實,她拼了命的去做隨星喜歡的事,卻從未想過,其實隨星并不在意她做什么。
隨星不喜歡的,是她這個人。
岑川回了包房,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嚴歡開門后他才進去。
茶幾上已經擺滿了東西,有酒有飲料也有吃的。
岑川拿了杯看上去像橙汁的遞了過去,嚴歡聞了聞,卻放在了一旁:“我想喝酒了。”
“你想想得了。”岑川扔了個抱枕過去,“你喝醉了我還得把你送我那兒去,我媽第二天就得罵我不帶你學點兒好的。”
“楊姨怎么會知道我去你那兒?”
“怕我亂帶女生回家,在我家門口裝了個監控。”岑川有些無奈,“每次放假回家就得聽他們嘮叨,讓我別在外面禍害小姑娘,我哪兒能呢。”
嚴歡彎著眸子笑了出來,她在那堆杯子里面挑挑揀揀的選了一杯粉色液體:“應該是果酒,度數不高,我就喝一杯。”
岑川拿過那杯粉色的酒倒進一個空杯里嘗了一口后點頭遞給了她:“行,就這一杯,喝多了我就給你送酒店。”
“我不去酒店。”嚴歡瞪著他。
“那我給你送回家?”
“你要是敢你就送。”
嚴歡家就是在本地,父親經商,平日里也很溫柔,母親在家做個全職太太,平常在家照顧嚴歡的弟弟嚴聿,沒事兒的時候,就一個人待在書房里看書寫字。
但是如果她父親見到岑川帶著喝醉了的嚴歡回家,肯定當時就給岑川扣下,讓岑川父親帶著棍子領人。
岑川應該是也想到了,所以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正小口小口喝著酒的嚴歡,輕嘆了口氣:“歡歡,他剛才幫了你?”
“救了我。”嚴歡眨著眼睛,“所以我好像更喜歡他了。”
岑川沉默,他靠在沙發上,隨便拿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成為推著嚴歡往前的人。
一杯酒喝完,嚴歡想伸手去拿下一杯,岑川抬手拍了她一下:“之前說什么了?”
嚴歡委屈巴巴的收回了手,抱著抱枕縮在沙發里,干脆就去點了幾首歌。
前奏響起的時候,嚴歡微微垂著眸子盯著地上的瓷磚。
岑川看著嚴歡,心中卻還是為她擔心。
因為他知道嚴歡有多喜歡隨星,所以才不知道該怎么勸她,她才能放棄。
“原來被催眠,真有意思。”
“我樂于做個,敬業人質。”
嚴歡輕輕閉上眼睛,遮住眼中閃著光的淚。
“沒空再去對誰解釋。”
“是我自己把自己挾持。”
“不關他的事。”
她漸漸紅了眼眶,也好像有什么從眼中流下。
岑川收了目光,看向屏幕。
“都快忘了怎樣戀一個愛,我被虛度了的青春也許還能活過來。”
“說心疼我的更應該明白,我當然會沉醉個痛快。”
“就讓我陪他戀完這場愛,只求心花終于盛開,就沒有別的期待。”
“等夢完醒來,再收拾殘骸。”
唱到中間,嚴歡就已經沒力氣開口。
她的淚不受控制的落下,后半段也是岑川唱的。
嚴歡靠在沙發上,手緊緊捏著抱枕。
這場只有她一個人的愛情追逐,本身就是個笑話。
隨星就站在原地,不前進也不后退,但卻是她再怎么努力,也無法觸及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