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
有的時候我又喜歡什么都不做,就是戴著我的耳機,聽一首歌,然后開始發(fā)呆。
這便算得上是我的休息時間。
到了工作的時候,我會把拍攝的一些視頻用來加工和剪輯,發(fā)給主編。在主編那里過了一遍,即可放在雜志社的公眾號上。
然后我再修一修拍攝的照片,換上一個合適的濾鏡。
我是6月28日來到巴黎,如今已是7月20日。
已經快一個月了。
也該將回國的時間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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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有空便來看我,他會抱著他的ipone電腦坐在花店里,有時看看我整理花束,有時處理他的事情。
即使我們什么話也不說,他的存在也令我感到心安。
這天卻是我主動約他,我給他發(fā)微信語音,“陳大帥哥,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小女子逛逛街?!?
陳淮微微揚起了尾音,“哦?今天怎么這么有興致,平日里約你你不都說你是宅女來著?”
我忿忿不平,“誰規(guī)定宅女就不能有自己想逛街的一天?”
陳淮笑了笑,“行行行,陪你。”
我拉著陳淮來到一家禮服店。
陳淮有些莫名其妙,“你來買禮服干嘛?你在巴黎有什么晚會要參加不成?”
我挑了挑眉,“我買了帶回去藏著以后穿不行?”
我挑的眼花繚亂,換了無數件衣服,最后累得癱在禮服店的沙發(fā)上的時候,陳淮為我拿來一件酒紅色的晚禮服。
他說,“Rose,這件適合你。”
我一見到這件裙子,就挪不開眼了。
陳淮的眼光確實不錯,這件裙子很美。
緞面小拖尾,極簡的剪裁,還是我最愛的紅色。
我接過陳淮手里的裙子,手輕輕撫上去,然后,我笑了。
我說,“陳淮,你知道嗎?曾經的我,幻想著自己哪一天可以穿著酒紅色的裙子,爬上這世界上最高的山,在山上抽一支煙?!?
“這曾經是我的夢。只是后來我才知道,最高的山上風很大,我永遠都不可能點著一支煙。最高的山上,很危險。”
陳淮指了指我手里的禮服,“都拿著了,不試一試嗎?”
我笑著點頭,“誰說我不換?”
誰知這件禮服穿在我身上竟然是出奇的服帖,我慢慢走出來,小心翼翼在陳淮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嗎?”
陳淮拉過我的手,“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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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想掙開他的手,誰知他居然握得那么緊,“陳淮你干嘛?衣服的錢還沒付?!?
“我付過了。”
“什么?”
“跟我走。”
這天是巴黎的夜晚,我一只手被陳淮緊緊地握著,另一只手提著裙擺,在別人的頻頻注視下,在巴黎的街道上狂奔。
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但是卻越跑越用力。
我問陳淮,“你瘋了嗎?”
陳淮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大概是。”
我哈哈大笑。
陳淮帶我來到了巴黎城市的摩天輪下,他指著摩天輪說,“這夠高嗎?”
我抬起頭來仰望那緩緩轉動的摩天輪,拼命點點頭,“好美。”
我們最終坐上了摩天輪,手里還拿著陳淮買的冰淇淋。
陳淮對我說,“在這里就可以俯瞰整個巴黎的夜景?!?
我癟了癟嘴,“居然不早說,我都忘記帶上我的相機了。”
陳淮突然湊近我,我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后挪了挪,“你干嘛?”
他伸出他干凈修長的手彈了彈我的額頭,“傻瓜,冰淇淋都吃到臉上了?!?
我沖著他吐了吐舌頭。
摩天輪緩緩移動到最高的地方的時候,我對陳淮說,“要不,我們各自許一個愿?”
陳淮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于是我笑嘻嘻地閉上了眼,許了一個愿。
我愿,遠在千里之外的我愛之人,能夠一生安穩(wěn)順遂。
那天下來之后,我忍不住問陳淮到底許了個什么心愿,結果走在我前面的他突然站定,我差點撞上他的背。
他轉過來沖我干凈的笑,“若是心愿說出來,不就不靈了?”
我嘟囔著,“小氣真是?!?
后來我才知道,他許愿的內容。
不過是希望我能不再老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給他一個走進我的機會。
只可惜,我知道的那天,太遲了。
我總是不愿意相信萍水相逢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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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送我到了我家樓下。
我垂在身側的手拽緊了裙擺,還是決定開口叫住正準備轉身離去的他。
我輕喚,“陳淮?!?
他轉過頭來,清雋的臉龐在一盞黃黃舊舊的老路燈下若隱若現。
我笑了。
“我要離開巴黎了?!?
陳淮頓了頓,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一路平安,以后可以隨時微信聯系我?!?
我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上了樓梯,在二樓拐角處偷偷看著他。
看著他久久立著,看著我離去的樓道。
看著他走了,背影也被燈光染舊,越來越模糊。
后會有期,陳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