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終還是來了”
“我的愛將在這,我怎么能不來”
兩人聊著,分身已經來到了朱雀牢籠之外5米外的地方。
在要走近的時候,被絕喝止了。
“再往前一步,你的愛將就小命不保了”
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刀架在了朱雀的脖子上,分身應聲停止了腳步,依然保持著雙手舉高的姿態。
“沒必要吧,我武器都丟了,還不能走近聊聊嘛”
“有必要,絕對有必要”
絕踱著步來到分身面前,不無防范地說道:“我可是見識過你的本事”
“在清城若不是你的話,奈良主帥早已身亡,我們也不會在清城吃了大敗仗久攻不下,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他指了指這荒郊野嶺,除了光禿禿灰色的樹,連點鮮活的嫩綠都看不到一點。
“抬舉了,我也只是恰好經過罷了”
這話連一旁看熱鬧的士兵都不信,更別說他們的統帥了。
“所以,你來這就是為了見你愛將最后一面?”
“我來是換掉他的,相比于他你們更想抓到我,對吧?”
絕搖了搖頭,“我哪有這么強的控制欲,我也不要你我也不要你的愛將”
“我只是要北線軍撤出北境而已,從頭到尾我要的只是地盤”
扉間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他搞不懂這個聯軍主帥的想法。
望著對方這費解的樣子,絕繼續說道:“好吧,我要的也不是地盤,我只是去影都見幾個人罷了”
“至于是走清城或者崇城去,實在是件無關緊要的事”
說完絕也懶得解釋什么,他回到朱雀鐵籠旁邊,背對著扉間。
“敢一個人來這里,你也沒想活著回去吧”
自從絕和他交談開始,扉間的腦子飛速運轉著,他不認為這個年輕的主帥所說的會是廢話。
什么北線軍撤出北境,還有要的是地盤而已什么的,以及去影都見個人的事。
這話是一句比一句奇怪,一件比一件好懂。
把這三件事放在一起,從對方主帥口中說出,他總覺得這人透著詭異。
以及發動這場戰爭的主因是否是收集齊九只尾獸這件事,他都開始變得模糊。
扉間沒有任何證據,只是一個模糊的直覺,一個依托于他這么多年的閱歷得出來的直覺。
這場戰爭,或許根源在一場個人恩怨上。
但現在身在敵營,他沒有那么多時間仔細思考,面前的聯軍主帥已背過身去。
傳入耳中的話如一個個小冰渣掉在耳蝸里,刺激著扉間的神經。
對方話剛說完,只見各個營帳里嘩啦啦出來好多士兵,他們個個端著沖鋒槍,槍口毫無疑問地對準自己。
這群人如一串串寫好的代碼,忠實地履行著開槍的指令。
為了防止分身的事實暴露,他騰躍在空中,借助扔出去的刻有飛雷神術式的苦無,他硬是躲過了這場槍林彈雨。
望著不知躲在哪里的扉間,絕大喝一聲。
“給我搜”
原本聚在一起如鐵板一塊的士兵們迅速分散,在各個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仔細搜索。
空地上只留下不斷燃燒著的篝火,鐵籠中的朱雀和一言不發的絕。
搜索沒有維持多久,回來報告的士兵來到了絕身邊。
“報告主帥,沒有搜到”
絕轉過身來,當看到面前只有這么幾個人的時候,他意識到了大事不好。
原本出去搜尋的人沒有五百也有四百了,這下回來的怎么連一百都沒到。
可惡的忍者!
絕意識到,那些沒回來的士兵們,多半已經成了對方的刀下之鬼。
抽出身前士兵的佩刀,他二話不說直接挺起刀來,直直地刺向了籠中的朱雀。
他本來期待著對方會露出恐慌怕死的表情,詭異的是非但沒有,對方還沖著他微微一笑。
仿佛身在牢籠的不是朱雀,而是絕一樣。
那眼神中有同情,有嘆息,如同這雙眼會說話一樣,僅僅幾個眼神變換,就讓絕琢磨不透。
刺向他的佩刀也在半空中止住了動作。
“你笑什么,你主帥做出這等事,分明是不想救你,你已經是棄子了”
朱雀搖了搖頭,干裂的雙唇微動,從嗓子里擠出了幾個字,那聲音像是喉嚨里摻了沙子。
“你不懂我們,是因為你沒有過可信賴的部下,你的屬下也沒有可托付性命的主帥”
這句話說到了絕的心坎里,他抓到朱雀沒有多久,也沒有交談過什么,便被他看出了自己的現狀。
這是個人才。
他開始對眼前這個被關押在鐵籠中依舊故我的人,產生了拉攏的意思。
但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絕徹底死了心,同時也讓絕對朱雀真正動了殺心。
“正因為你沒有,所以你才可憐”
“這場戰爭,你這樣的軍隊是不可能贏的”
不可能贏?!
無論是否能贏,你是看不到那天了!
他再無半點猶豫,這樣洞察人心愛兵如子的參謀,我得不到忍者之國也別想得到!
手中的佩刀又刺了過去。
嘭——
朱雀化作一團白氣消失不見了。
分身?!怎么可能!
北線軍四大參謀全都是平常人,怎么會分身?
他猛地想起,就在不久前,還在鐵籠外和他對話的北線主帥。
“又是你——”
“啊——!”
他的怒吼驚住了附近的士兵們,引得他們駐足向自己這里側目看來。
“看什么看!給我找!今天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扉間找到!”
不管是士兵還是絕身邊的高級軍官們,他們從未看到過主帥如此挫敗過。
聽他的話里有個又字,想來這應該不是第一次栽在扉間手上了。
不管是下令的絕也好,還是被命令驅趕著搜查扉間的士兵們也好,他們都清楚,此次搜尋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之所以還要下令找,無非是為自己出口氣罷了。
想到這,絕逐漸冷靜下來,他低頭走入帥帳,計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往常他都可以幾秒內進入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從而制定出最有可能破城的戰術。
今天也不知是怎的,十幾分鐘過去了還是靜不下心,朱雀剛才的話如魔咒一般在耳邊回響著。
你們不可能贏的...你沒有值得信賴的部下...
“混蛋!”
匯報沒有找到扉間的士兵們此時來到門口,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一個個嚇的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一大群人紛紛停在門口不敢進去,一邊慫恿著其他士兵進門匯報,一邊自己往后退著。
都害怕自己進去的話,會被主帥一通臭批。
畢竟鬧著北上的是他們,現在沒找到扉間的又是他們。
這哪怕請個能說活死人的辯才來,也不好給他們洗脫辦事不利的罪名。
門外的士兵們躊躇不定,門內的絕看著手邊被他拍得粉碎的鉛筆出了神。
一整支鉛筆,沒有削去木質的外表,是看不到里面的石墨的。
現在被他這么一拍,黑乎乎的石墨粉末和刺狀的木屑混在一起。
但不論石墨和木屑如何混合,木屑也不會變成可以書寫的石墨,石墨也不會變成堅硬的木屑。
能留下字跡的便是將才,擁護將才的便是忠心不二的木頭。
二者合一,才可以成為書寫歷史的軍隊!
絕猛地站起,他找到了聯軍與攻無不克的北線軍最大的區別了。
他這里不缺的是木頭,但是缺少如石墨一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