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前排的坦克群進入城頭火炮的射程內時,他吩咐炮兵們按兵不動。
這些火炮長期風吹日曬,又經過許多戰役無人維修,早已不如全新的那么好用了。
現在貿然開炮,一旦沒能重創敵軍,只會提醒對方對準哪里打。
3000米...1500...1000!
“開炮!”
炮聲震天,城墻上的地面為之一振,但士兵和奈良鹿太是察覺不到這些的。
他們的聽覺和視覺,奪走了他們大部分的注意力。
一雙雙眼睛緊盯著敵人前排,一秒鐘內打頭陣的坦克群中間炸起了一朵朵煙花,廢棄的炮管和坦克頭是對開炮士兵們最好的褒獎。
“擲彈排準備!”
看著敵人陣型有些慌亂,奈良鹿太知道,這是重擊敵人擴大戰果的好時機。
話剛落地,回應他的卻不是身后的擲彈排,而是飛到城墻上的炮彈。
轟的一聲瓦礫四濺,這臨時搭起的城墻和城門遠不如原來的那么抗打,石磚下的木墻本質暴露出來。
這下聯軍士氣大振,之前讓他們最頭疼無奈的城墻沒有了,區區木墻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讓他印象深刻的一幕出現了,即使是頂著密集的炮火,城墻上的擲彈兵和炮手裝填手,依然沒有撤退的意思。
為了能多扔出去一顆雷,擲彈兵趴在地上躲避炮襲和彈片,以免傷到自己。
為了能多裝填和發射一枚炮彈,裝填手冒著被流彈擊斃的風險,起身抱起裝有炮彈的木箱往后跑。
為了掩護裝填手,炮手拿起身邊死去的戰友的槍,向下面掃了一梭子。
如此頑強的作戰意志,給了奈良鹿太極為深刻的印象。
向城門附近看去,那包裹著水泥料的木門,距離被轟開也只剩下一下了,駐守城門的士兵們早已退到了有利的位置。
城門左右的死角處,還有不少準備伏擊坦克的傷殘擲彈兵捏著雷,等待著送上門來的幸運兒們。
此時,他們像一群極孤僻的鄰居一樣,不希望自家有任何東西進來。
哪怕是一只蟲子,他們都會極不禮貌地把它扔出窗外。
城門轟然倒塌,伴隨著彌漫在附近飛起的煙塵,附近的士兵們借著敵人的燈光,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由于不缺乏投擲物和武器,他們不需要冒著死的危險跳出掩體,去搶奪敵人的裝備。
一時間敵人雖然能看到清水河橋,但卻無法突破城門這里,擴大作戰面積。
這城門口,像是有數不清的地雷和爆彈,一直阻隔著最前排的坦克推進。
不是履帶被炸毀,就是內里的坦克炮兵被敵軍狙擊兵擊斃。
清城無論哪個入口,都是如此的難進,與先前破城的情形不同,他們這次頭疼的不是城門,而是城內的人。
如果說之前那次入城作戰,是一棟非常結實的房子里,住著兩三個占有欲強的頑童的話。
那么這次就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屋棚避雨處,里面住著十幾個極端易怒,且武德非常充沛的暴力分子。
前后經歷的戰斗強度,不是在一個水平上的。
戰斗仍然持續著,他們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他們如何戰斗。
奈良鹿太看的入迷,突然他眼前閃過一個白影,他正在看的西城門處的一輛坦克瞬間被引爆了。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清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千手扉間來到他面前。
“看什么呢?幫忙啊”
兩位主帥一西一北,承包了清城兩個城門的掩護任務,戰斗從九點打到十點。
整整一個小時,七十萬聯軍也只推進了不到十米,幸運的是坦克后面的士兵們可算能進入城內,投入戰斗了。
不幸的是,進來的少數士兵被散布在城內各處的北線軍打的找不到北。
與最勇猛的雷之國士兵長期戰斗的北線軍,早已熟悉了各種作戰條件,他們或許無法一瞬間從攻防戰轉入巷戰。
但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早已是找好了絕佳的掩體和撤退路線,已經是急不可耐了。
若不是作戰以拖延為主,他們巴不得讓駐守城門附近的戰友們偷偷懶,先放幾個呆瓜進來讓他也過過癮。
戰場從城門附近,蔓延到了城門兩公里的建筑群中,從上次巷戰中活下來的幸存者們,顯然更有經驗。
他們毫無戰友情可言,進入城中后找了個掩體躲起來。
看著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從槍口冒出的火焰中找出了不少敵人的藏身之處。
接下來他們的戰斗風格充滿了忍者的味道,在敵人視線錯開的時候迅速移動到下個位置。
隨后在所有人沒發覺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摸進建筑內,一刀解決了在這伏擊聯軍的敵人,隨后重復這個步驟。
他們的行動取得了不少成效,至少在半小時內,讓戰場擴大到了城門4公里的范圍。
在發現戰場擴大速度有些異常的時候,奈良鹿太停止了支援北門的部隊,開始轉入建筑物內查明情況。
在看到不少北線士兵脖子上的刀傷后,他皺了皺眉。
致命傷只有一個,很像是疚的忍者干的。
但從傷口深淺和地上的腳印可以看得出,這絕不是他們干的。
如果是忍者出手,地上不會出現這么明顯的腳印,而且,傷口很深,傷口形狀也不是苦無造成的。
從形狀和入肉深度上看,殺死自己人的這把刀不會太長,應該是把寬刃佩刀。
他無意間掃了眼窗外敵軍的尸體,他們所佩戴的就是寬刃短刀。
他們應該不擅長進攻方的巷戰才對,難道是雷之國的士兵干的?
想到這,一個片段闖入他的腦海,那是清城的巷戰,在大規模炮襲前,幾個敵人制服的士兵撤出了城。
原來是你們...
不過是些幸存者而已,在真正的暗殺高手面前,你們還是太嫩了。
這樣粗陋的入室偷襲,哪怕忍者學校的一個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
暴露自己,無疑是暗殺者的大忌。
明確目標后,他放下懷里的士兵尸體,站起身從腿側抽出一柄薄刃短刀,眨眼的功夫他消失在了室內。
還請希望,你們這幫幸存者可以明白一個道理。
夜晚,從來都不是你們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