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位女同學不能走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別看現在把小鬼子甩的遠遠地,一但停止不前,很快會被追上去。
也想過讓別的戰士背一下,估計很多戰士都樂意幫這個忙。
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長途跋涉,戰士們體力消耗相當嚴重。
在負重背著一個人,想一想就算了。
一個弄不好滑倒,山路上造成什么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這么嚴重的事兒,王德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看看。
當然,這個去看的人,主要是邢翰。
男女有別,王德豹和大部分戰士都還放不開。
別看這些人打仗不要命,但和女孩子交流,問題很大!
“咋樣?”
見邢翰看了幾個女同學之后,外圍等著的王德豹問道。
邢翰眉頭緊鎖:“傷的很重。”
王德豹眉頭一挑有些蒙圈:“傷的很重?”
突圍的時候就有一個女同學被榴彈打中了胳膊,傷的又不是特別嚴重,包扎一下,又上了藥,應該沒事兒的才對。
至于突圍以后,小鬼子是攆的很緊,但雙方都沒交火,咋就傷的很重,傷從何來?
看王德豹的神情,邢翰就猜了個大概,沒好氣道:“你以為都和咱們大老爺們似的皮糙肉厚?
人家原來是女子高中的學生,在家是小姑奶奶,什么時候受過這個苦?
這么長山路走下去,腳上全是水泡,磨破了又起了一層,現在這一層也破了……”
準確的來說,這些人女同學的腳底板就一個詞形容——血肉模糊。
這情況,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遠遠出乎意料了。
“更要命的是,她們的腿部肌肉麻木的僵硬了,影響血液流通。
再強行走下去,估計雙腿的廢!
而且她們的情緒很低迷,這也是個嚴重的問題。”
邢翰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幕,嘴角直抽搐。
本來一雙雙……
現在浮腫的都沒樣了,還血肉模糊的,和現殺豬蹄有的一拼。
王德豹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估計雙腿廢掉倒是不至于,但落下什么后遺癥還是可以的。
比如瘸了……
一想到那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瘸了,還是在他手上瘸的,王德豹感覺心頭沉甸甸的。
“所有人都是這樣?那我們應該咋么辦?”
邢翰沒立刻回答,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三十六位女同學有三十位處于這種情況,剩下的六個也好不到那里去,估計不出半天也的步了后塵。
左右一省略,說是全這副狀態也不為過。
突然,邢翰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和自己一起出來的趙醫生:“咱們這次出來帶了多少三七?”
“三七?這東西止血的效果很好,又有一定抗感染功效。
給輕傷員都用這個,所以帶了不少。”
說著,趙醫生招呼過一個衛生員。
衛生員拿下背上的包,基本還有半大包的三七,還是經過簡單研磨的那種,數量充足!
微微點頭,邢翰再次問道:“咱們沾了油的牛皮紙有多少?”
這年頭牛皮紙是一種很常見的紙張,結實耐用,和后事的書皮紙差不多,當然沒那么質量高。
沾了油,又增加了防水性,耐磨性等等,基本可以當做塑料紙用。
趙醫生看了看王德豹,他那里可沒多少沾了油的牛皮紙,就包藥這點兒。
王德豹微微想了一下:“沾了油的有兩種,一種是從鬼子那里繳獲的機械油,這個基本沒帶,畢竟這東西只有保養武器,或者存放武器彈藥的時候才用。
第二種,是王老頭做的那種,沾的是植物油和豬油,用這種東西包粘糖,炒糖菜啥的,每個戰士都帶著一些。”
聽到王德豹的答復,邢翰閉上眼睛想了想。
“讓戰士們吃炒糖菜,把紙都拿過來,還有,收集所有繩子,不論長短粗細都要。
哦,戰士們身上穿著的棉襖棉褲什么的都集中起來,也弄到這里。
只要前幾天王有福給的那些就行,戰士們自家帶的就不用了。”
王德豹不知道邢翰要搞什么,但還是很快通知下去。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隊伍肯定不能前行,又要集合些物資,索性把戰士們集合到女子營地。
平時可沒這情況,第二軍分區的三個連成三角形趨勢駐扎,女孩子們駐扎在中間。
除了趙二娃,也就趙醫生和幾個衛生員能在女子營地呆會兒,方便傳達信息和特殊照顧,別人是不允許的。
本來戰士們還有和異性交流的正常興奮,但來到女子營地看到眼前一幕幕,那神情就和他受傷似的。
一雙雙小巧的腳丫子血肉模糊,即使她們忍著不吭聲,但看著都針扎般的疼!
“教官,對不起!”
見邢翰帶著眾人過來,紀雨晴臉色一紅,倔強道。
剩下的女孩子都低下了頭,顯然非常自責。
邢翰笑了笑:“你們出來不就是想參加抗戰隊伍的嗎?”
“嗯!”
所有女同學都微微點頭,輕聲應道。
“這就對了,抗戰是要拋頭顱灑熱血的,命都要豁出去,受傷很正常。”
“可是……”
“沒有可是,拋頭顱灑熱血分很多種,不是犧牲才叫拋頭顱灑熱血。
全國四萬萬同胞是要抗戰的,不是去送死的,犧牲只是最悲烈的一種。”
說著,邢翰自嘲一笑,繼續道:“咳咳,你們不知道,我剛剛參加隊伍的時候可比你們慘多了,連著走了三天兩夜,中間沒有任何休息。
我原來也是個讀書人,那走過那么長路?”
一位女同學忍不住好奇,弱弱道:“那教官是咋么堅持下去的?”
邢翰心中給這女同學點了三十二個贊,就等著問呢。
“哈哈,說出來丟人!
當時連熬帶累,都走傻了。老同志們都知道,一路上那么長時間,我就說過一句話,兩個字,剩下的時間都傻不愣登的。”
“教官說的啥?”
“邢翰!”
“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邢翰逗樂了,包括哪些女同學也忍不住掩嘴輕笑,情緒好了不少。
“這個我知道,當時教官伏擊了一個小鬼子的隊長才和我們一起的,我問了半天,教官是一句話沒說。”
趙二娃補了個刀,證明事情的真實性。
邢翰也大方的點點頭:“對!當時真的傻了,那知道別人問啥?
所以你們這些女同學只是腳上磨起了幾個泡,比我當時表現好多了。
為了獎勵,咱們現在開始吃早飯,就吃炒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