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輝驚悚起來：“像她那樣的高位生命體一旦出現在其他人的夢境之中，其本體一定會有感知！”

小右似乎也在回憶：‘豈止，雯子的意志幾乎一瞬間就附著在夢境分身上。’

“我們肯定已經暴露了！”

關明輝望了望仿佛遠在天邊的無盡游戲空間，“那我們還玩什么？等著游戲王來收人頭就好了。”

小右卻安慰他：‘你放心，情況還沒到這么嚴重的地步，雯子的應對絕對稱得上精彩。她第一時間就發現夢境是人為控制的一片特殊空間，幾乎沒有任何生澀感直接就進入了角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同時在她的眼中雖然我的樣子和你一模一樣，但…’

“等等？在夢境中你的樣子和我一樣？你平時在識海中的樣子明明和我不一樣啊！”關明輝連忙道。

‘是啊，我一開始也嚇了一大跳。估計這還是我寄居在你靈魂中的原因吧。’

“你剛才怎么沒說。”

‘你也沒問啊！’

關明輝：“……”

‘沒有疑問我就繼續了啊。由于雯子的完美應對，我并沒有暴露…’

“再等一下，雯子到底是怎么應對的？你和她都做了些什么事？”關明輝再次攔下小右。

小右語言含糊：‘就是逢場作戲之類的，大概跟你和張夜之間差不多吧。’

“總感覺哪里不太對的樣子…”關明輝心里總覺得似乎忽略了什么。

小右忙道：‘別想這么多了，反正咱們的真實意圖肯定沒有暴露。游戲王極大概率把我當做是你體內的另一個靈魂，雖然這個靈魂略微有點奇怪，比如夢中情人和你不一樣，但對于雙重人格來說都還算合理。’

“啊，我明白了。”關明輝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對雯子有想法。”

‘呵呵。’

“你笑什么？”

小右的聲音十分平靜，“等你真的理解雯子和她身后代表勢力的真正實力后就不會開這種玩笑了。”

關明輝討了個沒趣只能將話題轉回正文，“好吧，也就是說游戲王將我們當做一體雙魂來對待了？”

‘不錯。’

“那在它眼中你也是一個玩家嗎？”

‘這倒不是。’小右搖頭，‘依然只有你是玩家，因為你有身體。而我只是一個孤魂野鬼，一個附著在你身上的鬼魂，我僅僅是和你一同經歷了游戲王的這次考驗。’

關明輝這才放心，“這樣就好。”

‘不好！你根本沒有抓住重點！’小右突然大聲，‘這次他會放過我，完全是因為我暫時對你沒有影響。什么時候它覺得我影響到它的玩具了，或者它對我產生興趣了，它就會想辦法把我從你的靈魂里剝離。’

“原來危機并沒有結束啊。”

關明輝無奈的想到，但緊跟著他發現這很可能是他擺脫雯子控制的一個方法。

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只維持了一瞬便消散了。擺脫了雯子又能怎樣，他不一樣還是游戲王的玩具嗎？

小右看透了關明輝的想法，‘你還沒搞清楚情況啊，重點不是游戲王將我從你的靈魂中剝離，而是它根本做不到。’

“！！！”

關明輝一驚，“怎么講？”

‘我是誰？我是委員會那些變態科學家們的研究成果。除非是真正的神，否則一個小小的以神之名在多元宇宙中違法犯罪的主神怎么可能有能力將我從你的靈魂中剝離出來。而一旦游戲王發現它無法做到這件事，它一定會對你我產生濃厚的興趣，說不定真的會把你切片處理。’

關明輝苦笑了一下，“看來咱們要小心一點才行。”

小右點頭：‘理應如此。我覺得你還是像個正常的玩家一樣找一票隊友，穩妥發展更好。’

“這個啊，不是已經有胥無了嗎？再看看吧。”

關明輝和小右同一時間安靜下來，兩個智慧生命體通過同一雙眼睛觀察著詭秘莫測的虛無之壁，直到一聲呼喚將他們從入定的狀態中喚醒。

“這位兄臺，你也來這里看‘風景’嗎？”

風景？

如果努力讓自己的靈魂在混亂和無序的沖擊下保持清明也算看風景的話，那看風景的這個人一定本身也是個瘋子。

不過在無盡的輪回中只有真正的瘋子才能活下去，所以瘋還是沒瘋其實沒有差別。

關明輝望向和他打招呼的玩家。

那是個男性玩家，身高八尺，儀表雍容。他穿著藍白相間的合體長袍，背著一柄彎曲如月的巨大戰刀。而無論他笑得有多燦爛，他的左手始終背后握著刀柄。

明明這個人在笑，關明輝的眼中卻只有那一柄刀。

好強的刀意。

關明輝會用劍意卻不一定是無盡游戲空間中最懂劍意的那個玩家，但他一定最懂刀意的一個。

因為他原來的隊長，被無數輪回者稱為白夜叉、白色死神的張夜，用的就是刀。

關明輝見過張夜的刀意，隊內練習時也曾無數次直面過夜的雙刀，每次他看到那抹刀光都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是震魂之刀，一切魑魅魍魎在張夜刀意震懾之下都無所遁形。

現在，關明輝終于見到不遜于張夜的刀意。

他仿佛看到一個向著天空吶喊的巨人在抒發內心的不屈與掙扎；又仿佛看到一柄巨刃隨時準備將這片混沌一分為二。

在無盡游戲空間，能有如此刀意的玩家只有一個。

最強小隊弒神隊的隊長，競技場排名第一，個人實力榜第一，等級榜第一，傳奇榜第一——斬天刀。

“久仰，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斬兄果然好風采。”關明輝由衷的贊嘆。

“你也不差。”斬天刀還是笑的那么開心，“今天整個無盡游戲空間都在傳頌你十連勝的英姿。你的劍意也確實很有趣，不過沒有我家的小姑娘厲害。”

關明輝腦海中飄過劍無名凌空壓下整片劍意紅云時的情景，于是他干脆的承認道：“比劍法，我不如她。”

斬天刀剛想點頭卻又聽關明輝道。

“但正面對決，她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斬天刀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苦笑，“怎么每個用劍的性格都這么莽？我還想讓你做我的隊友呢，看來是沒希望了。”

關明輝卻道：“倒也未必，進入你的隊伍能保證我每次都獲得傳奇級評價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

斬天刀搖頭，“我參加了一百五十多次游戲才獲得五個傳奇級評價。再說玩家組隊后最終結算就要以小隊整體表現來計算，獲得傳奇級評價會更加困難，你的要求我無法滿足。”

關明輝點頭，斬天刀說的很清楚，他就不會再考慮成為弒神的一員。

斬天刀也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既然關明輝不愿意做他的隊友他便換了話題。

“我平時也喜歡來這里看外面的景象，就是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樣，也始終都看不清楚這些古怪的東西代表了什么。”

關明輝也重新望向虛無之壁：“這里很有趣，也許以后我也會常來。”

斬天刀聽道關明輝的話很開心，“好啊，那下次我帶一些酒菜。我那些隊友不喜歡這里，他們總說在這里感覺不好。事實上幾乎所有玩家都不喜歡這里的感覺，你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三次見到。”

關明輝眉毛微微揚起，“除了你我還有兩個人？”

“當然。”斬天刀道。“但是其中一個人在另一個人離開后就不愿意再來了。所以我已經獨自在這里徘徊很久了。”

“離開？”

關明輝思索著斬天刀的話，“那個人離開無盡游戲空間了？”

斬天刀的笑容收斂起來，有那么一瞬，關明輝覺得斬天刀會隨時拔刀攻向他。

但這股殺意來的快去的也快，斬天刀恢復了那張笑臉。

“誰知道呢？也許他真的走了，也許他依然是游戲王的玩家。但我只知道他留下的命匣碎成了無數塊，所以在我心中他其實是死了的。”

“節哀。”關明輝道。

“節哀…節哀…”

斬天刀喃喃自語，明明頂著一張笑臉卻比哭還要難看。

“他走后，我成為隊長，另一個人心灰之下離開了隊伍。我改名斬天，我用刀，所以我就叫斬天刀，我還改隊名弒神，這一切都是為了向游戲王宣戰。原來的隊友害怕游戲王針對我，隊伍轉眼就散了大半，沒有人敢反抗游戲王，只有老趙和劉姨愿意幫我。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弒神變得越來越強。可為什么，游戲王就是不理睬我呢？我在向他宣戰啊。”

關明輝明白斬天刀的感受：“那是因為對游戲王來說，我們不過是他的玩具。玩具怎么可能反抗自己的主人？你的力量是游戲王賦予的，你的生命是游戲王賦予的，你的生死在游戲王的掌控之中，你怎么會反抗它，又怎么能反抗它，也許在它看來你只是一個很有趣有些與眾不同的玩具呢。”

斬天刀沉默了一會，他望著關明輝，臉上的笑容透露著一股哀意，“你一個獲得十連勝的逆神者都不打算和游戲王對抗嗎？”

差一點關明輝就答應了斬天刀。

但最終他還是搖頭，“我沒有那個能力。”

斬天刀遺憾的嘆了口氣：“真是可惜，我真的本來以為你能成為我的隊友和我一同反抗游戲王。”

這次輪到關明輝沉默了。

他是真正在反抗游戲王的玩家，卻無法將這件事告訴他人。

兩個反抗自己主人的玩具就這樣一同望著虛無之壁，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

小右也不再說話，它也被斬天刀的話弄得心煩意亂了吧。

突然，關明輝問斬天刀：“你想怎么反抗它。”

斬天刀臉上的笑意再次變得真實起來，“七次傳奇，見到游戲王，殺死它。”

關明輝搖頭，“你做不到。”

斬天刀呵呵笑道：“如果我都做不到，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雯子可以。

關明輝在心中道。

“隊長！！！！！快回家啊，紅姐姐又要拆房子啦！！！！”

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喊聲，兩人一同回頭，一襲青衣的李小星站在無盡游戲空間和虛無之壁的交界處大聲呼喊著。

她似乎不敢深入虛無之壁，兩人只能走了過去。

李小星一把拉住斬天刀：“隊長，快回去看看吧，去晚了咱們又要搬家了。”

斬天刀臉上也出現一絲驚慌，“不會吧，趕緊走。這個C什么什么數字兄，家中有事，咱們明天同一時間再聚啊。”

“我叫關明輝，加個好友吧。”

李小星仿佛才發現這里還有一個人。

“唉，你不就是那個…數字狗十連勝逆神者嗎？怎么，想加入弒神啊？但是你得打得過我才行。”

斬天刀一把拉過李小星，尷尬道：“是我在招攬他，被他給拒絕了。”

李小星就像一只炸毛的小貓，“什么什么！他敢拒絕？你個大光頭跟我來競技場看我不收拾你。”

“人家都沒決斗次數了。”斬天刀使勁將李小星扔到遠處，“關兄，咱們加好友，不用管她。”

兩人加完好友，關明輝好心道：“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家里吧。”

“好，咱們回頭見。”

說著，斬天刀就要離開。

“對了，還有兩件事。你要小心葉文宣，他就是那個心灰意冷離開的弒神隊的人。傳奇榜上排第二有四次傳奇的玩家就是他，在我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是第一。你千萬不要因為他的競技場排名或者實力排名而小看他，他是無盡游戲空間中唯一一個我沒有把握戰勝的玩家。”

關明輝點頭，“我從未看輕過任何一個敵人。第二件事呢？”

斬天刀看向遠處，“不需要我們幫忙吧？”

關明輝微微一笑，“不用。”

“那就好，再見。”

斬天刀拉起黑著臉的李小星離開了。

李小星臨走時嘴里一直嘮叨著“不知好人心”、“這個大光頭別死了”之類的話，原來她拉關明輝去競技場是假，想保護關明輝是真。

兩人漸漸走遠，關明輝收起笑容轉身看向剛剛斬天刀所指的方向。

“朋友，出來吧。”

PS：孩子又又又又又病了，這次是咽喉炎附帶咳嗽和發燒，又是兩天沒睡好，每天還要上班，腦子都蒙了。今天難得領導們全去開會，白天有大把的時間摸魚水文，但實在沒有精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