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的天氣。
也意味著太陽能烤死人。
王梓覺得自己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一大早坐動車又轉乘公交車來學校。
行李不多也就一袋衣服。
可大中午到學校，而且還是沒吃午飯餓著肚子的情況下，簡直是活找罪受。
中午食堂也沒有開門，他只能馬不停蹄地趕到寢室。
“衛賴，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推開寢室門，只有陽臺上晃動的衣架回應他。
“這家伙跑哪里去了，不會是跟晴婷出去玩了吧。”
老媽幫自己整理的衣服扔到衣柜里，王梓瞅了瞅寢室，坐到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機。
找到衛賴的電話，撥過去。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衛賴，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一起吃飯。”王梓躺到床上，舒展了一下身體。
“你回來學校了？”
手機另一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動靜，王梓也沒在意，“是啊，家里的電腦被老爸鎖了，說是讓我好好看書，我氣不過，就先回學校了。”
“你自己吃吧，我這邊已經開始吃了。”電話里，衛賴的嘴里伴著咀嚼聲。
王梓聽到動靜，感覺更餓了，“別啊，你們吃慢點等等我，我現在就出發。”
從床上站起來，王梓幾步沖出寢室門。
“不方便，你還是別來了，也沒點太多東西。”
“我已經出寢室了。”
王梓說著，忽然停下腳步，“你不會是跟晴婷在一起吧。”
“嗯。”衛賴也不否認。
這讓王梓有點猶豫，破壞別人約會似乎不怎么禮貌。
可他們哪能算是約會？
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怕是已經把在一起吃飯當日常了吧。
想要獨處可以，先確定關系。
確定了關系，想怎么獨處都可以。
王梓在心里說服了自己，繼續往宿舍外走。
“多叫兩個菜就行了，你們吃你們的把我當空氣就行了。”
正午的陽光依舊猛烈，王梓手當在眼睛上，小跑幾步躲到宿舍樓的陰影中。
衛賴還是想勸他，“你還是別來了，再點幾個菜，等你過來，我們都吃完了。”
“吃完了就玩會兒手機，服務員問你，就說等朋友，寢室里一個人都沒有，我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就當是陪朋友。”
“可是……”
“別可是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和晴婷一起吃飯，也就是吃飯又不做其他什么事。”
“要不這樣吧，你吃慢點，我來猜猜你們在哪里吃飯。”
“首先吃飯的地方距離學校有多遠？”
另一邊，醫院的點滴區。
衛賴陪在晴婷的旁邊，他們面前是找護士借來的椅子，上面放著他點的外賣。
他手里捧著米飯，看著外賣旁開了免提模式的手機，表情說出不古怪。
晴婷在旁邊偷笑著，衛賴看向她的時候，就一副不關她的事情，捧著自己的米飯，細嚼慢咽看著醫院點滴區窗外的風景。
【是精神很多了，掛完這瓶點滴應該就差不多好了，可這家伙該怎么辦。】
衛賴收回目光，看向手機，不禁頭疼。
“衛賴你還在不在，你倒是回話啊。”
“我要吃鮮筍炒肉和皮蛋拌豆腐，你幫我點一下。”
【干脆我請你吃竹板炒肉得了。】
動用了一下能力，衛賴發現自己掛掉電話，王梓這家伙還會打過來，腦門上已經滿是黑線。
“要不我們幫他點好了。”晴婷跟著湊熱鬧，小聲地在衛賴耳邊說道。
“點外賣嗎？等我們點完，你的點滴都掛完了。”衛賴瞄了一眼他們頭頂的藥水瓶，已經見低，另一端針頭開始冒泡，就等護士吃飯完過來幫她拔掉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晴婷吃完最后一口飯，放下快餐盒子，扭頭期待地看著衛賴。
“叫他不要過來，還過來，也別怪我了。”衛賴惡從膽生，同樣放下快餐盒和筷子，拿起手機。
“你現在到哪里了？”
“剛離開校門，正在往新區這邊走。”
“那好，你繼續往前走，經過第一個路口往右手邊走，然后看到一棟紅底白十字圖案的建筑就進去，我們在這里吃飯。”
“紅底白十字？你們在醫院里吃飯？”王梓疑惑。
“對啊，這家醫院的食堂是這里出了名的好吃，我和小婷聽說了以后，就過來試試。”
衛賴的語氣十分肯定，王梓也變的將信將疑，“真的嗎？還有這種事情，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們在食堂里等我一會兒，我這就過來。”
“你來吧，我們等你。”
說完最后一句話，衛賴掛斷電話，吐了一口氣。
【真服了他，實話不信，就是喜歡聽假話。】
“所以我們真在這里等他嗎？”晴婷已經關掉了控制點滴流速的推鈕，開始拆藥盒，準備吃藥。
衛賴也不閑著，動手收拾吃外賣留下的垃圾，“不等，他發現醫院里的食堂不對外開放，就會乖乖去吃飯了，給他長一個記性。”
吃完飯的護士這時也回來了，幫晴婷拔掉了點滴的針。
幾分鐘后。
晴婷跟著衛賴走到門診樓門口。
王梓正好出現在醫院的大門前，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們，徑直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正好遇上了，也不叫一下他？”晴婷按著自己剛打完針的手，扭頭看向身旁的衛賴。
“應該沒有被他看見，我們直接回學校就好了，你吃了藥也要好好休息，暫時先別管他。”衛賴幫晴婷拿著藥，牽著她從臺階上下來。
晴婷望了一眼在醫院里亂轉找食堂的王梓，回頭問道：“練愛第一課你想不想要補考？”
“這還能補考？”
【明明是她編的，說的好像真的跟考證一樣似的。】
“補考通過了，還有獎勵喔。”晴婷眨巴了一只眼，好似有一顆星星冒出來，砸在衛賴的額頭上。
衛賴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額頭。
“補考就補考吧，不過先出了醫院再說。”
踏出醫院大門后。
“請問，我和王梓掉到河里了，你先救誰?”
“救你吧，王梓雖然不會游泳，但一時半會死不了。”
沿馬路邊的青磚路走著，衛賴想了想回道。
晴婷臉上出現滿意的笑容，然后說道：“我很高興，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對嗎？不救你，還要去救他？”
“嗯哼，朋友不會游泳，去救他是應該的。而我，你不是已經教會我游泳了嘛。”
晴婷看著自己手背，確定點滴的針孔不流血了，把棉花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那樣的話，我得讓他多喝幾口水才行。”衛賴站在她的旁邊念了一句，等到晴婷從他手里拿回感冒藥，“所以說獎勵是什么？”
“說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再問你一次的意思。”晴婷給裝藥的袋子打結，用食指勾住，晃悠著。
“請問，我和一個不會游泳的女生掉進河里，這個女生不是你的親戚，但和我們認識，你先救誰？”
衛賴心思一動，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過看著身旁正期待他答案的小婷，并沒有急著回答。
“我還是想先知道獎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