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對面的教室前,瓊琳琳已經拿到包雯幫她統計的男生上身高度,開始又一輪連連看。
衛賴透過醫務室門上的玻璃窗,朝那邊看了一眼,轉回頭回答道:
“不是你讓我說你低血糖嘛,你原來又沒有那種毛病,不是裝的,是什么?”
“醫務室里有監控攝像頭,也不是站在醫務室外面看一眼就知道了嘛。”
“……”
面對晴婷的回答,衛賴完全無法反駁,他們來學校也四天了,她若是到醫務室這邊來過,也不是不可能。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一個身影推開醫務室的門,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人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校醫藺靜看到兩個學生在校醫室里,先是疑惑,隨后出于職業習慣,上前問道。
“老師,我(她)有點低血糖。”
衛賴和晴婷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我給你開點葡萄糖,還有什么需要的嗎?要不要我給你開張請假條,休息半天?”
張望了一眼醫務室外面的教室,在包雯的幫助下,瓊琳琳座位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晴婷從床上下來道:
“開點葡萄糖就行了。”
“你不多躺一會兒?”衛賴壓低聲音說道。
【剛才還說有監控攝像頭,為什么不有頭有尾。】
“不用了,我感覺沒事了,可能今天早上沒胃口所以就沒吃早飯,才這樣。”
也沒有壓低聲音,晴婷徑直走向藺靜。
藺靜正在玻璃柜拿葡萄糖口服液,她也不打攪只是站在醫務室的問診辦公桌旁,安靜地等著她。
【剛開學就跑到醫務室來,還以為是想翹課的學生,看上去不像嘛。】
“真的沒有什么不舒服嗎?比如惡心想吐之類的?”藺靜把葡萄糖口服液放到辦公桌上,仔細打量起晴婷。
一個十分青春靚麗的姑娘,眼睛也很好看,脖子和衣領下的皮膚有點細微的色差,能看出剛參加完三天軍訓,不過看上去依舊很健康。
“有一點點頭暈和惡心,但還不想吐。”
“把頭側過來……是沒發燒。”
既然來都來了,藺靜拿體溫槍給晴婷測了一下體溫,確定沒問題后,把抽屜里的藿香正氣和葡萄糖口服液一并交到她的手里。
“先把葡萄糖喝了,要是還感覺不舒服,就把藿香水也喝了,一次一支就好,盡量在飯后服用。”
“嗯,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一共五塊錢,飯卡還是現金?”
衛賴在一旁看著,聽到還要錢,立刻拿出了自己飯卡。
可還沒放到辦公桌上的飯卡機上時候,一只手先把飯卡放到飯卡機上。
“所以你們誰付錢?”藺靜玩味地看著兩個人。
如果是大人的話,這種搶著付錢的情況并不少見。
但這種事情放在半大孩子身上,就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一般都是室友送到醫務室,這兩個孩子是在開學前就認識吧,不知道是不是男生打算追女生,嘖嘖這個年紀。】
“我自己付錢就好了。”
“好吧。”
衛賴收回自己的飯卡放好,晴婷也對藺靜說道:
“謝謝老師。”
“沒事,是我應該做的,吃了藥快去上課吧。”
“嗯,我在路上喝。”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藺靜心里感覺有點可惜,但也覺得這是自然的事情,才剛上初中的孩子哪來那么多心思,最多就是男孩子的大男孩主義作祟罷了。
在飯卡上扣了錢,她看著兩個人離開醫務室。
大早上也沒有其他學生找她看病,藺靜隨手拿起保溫杯,喝著里面的水走到門口望向外面。
晴婷和衛賴還在醫務室和教室之間的花壇慢慢走著。
“聽說藿香正氣能預防中暑。”
“所以呢?”
“買都買了,你喝一支吧。”
“可不可以不喝?”
衛賴一臉抗拒,在小學的時候,他就有過被老師強迫喝藿香正氣的經歷,那股嗆人的味道,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你今天親我的事情怎么算。”
“額,這和我喝不喝藿香正氣水有關聯嗎?”
【明明就沒親,非說我親你了。】
“我在想啊,今天第一天上課,是不是應該跟爸媽說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呢?”
“別說了,我喝就是了。”
一想起晴齊述,衛賴就心里犯怵,搶過晴婷手里一支藿香正氣水,咬開一口氣喝下去,一股酒精味帶著藥味從嘴巴,直沖鼻腔,五官都擠到一塊。
“一人一支才公平。”晴婷看著衛賴這個樣子,臉上露出開心地笑容。
“你就捉弄我吧。”
“只讓你喝,才叫捉弄你,一起喝叫做同甘共苦。”
“那你什么時候喝?”
“中午吃完飯后,這是醫務室老師說的。”
晴婷說完,先一步從花壇的臺階上跳下來。
衛賴緊跟上她。
“記得要說到做到。”
兩個人身影最后消失在教室門口,藺靜在醫務室里端著保溫杯,下意識地打了一個水飽嗝。
這兩個孩子不會是姐弟吧,看上去關系還真好。
……
回到教室后,瓊琳琳讓兩個人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
男生一般都比較調皮,為了看住他們,她讓男生們坐在走廊靠窗的位置,而教室里能看到學校操場風景的座位,留給了相對文靜一些的女生。
座位這樣一調整,在旁邊男生看向衛賴的時候,他總感覺自己跟叛徒似的。
在瓊琳琳把包雯選為了班長之后,提出讓幾個男生過來幫她把大家的課本搬過來,立刻舉起手來。
安若言看衛賴舉手了,也跟著舉起手,之后是強鳴和王梓,這才讓他松了一口氣。
還好室友們還沒拋棄他。
看到有三個人舉手,另外有幾個男生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舉手。
瓊琳琳一共選了九個男生,浩浩蕩蕩的離開教室,朝學校放書的倉庫走去。
神奇的是,學校居然把書放在操場上的主席臺下面,衛賴以為主席臺下面是實心的,沒想到還是空心的。
到那里以后,已經有兩個班級在里面搬書,瓊琳琳讓他們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等其他班把書搬完,這才走進倉庫拿書。
九個人分別拿九門課的書,衛賴要拿的是數學書,四十多人的數學書,他一次還拿不完,要過來回搬兩次才行。
強鳴搬的是語文書,比衛賴手上的數學書更重,可看上去卻輕松很多。
只能說不愧是能幫爺爺奶奶下地干活的男人。
“衛賴,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同桌。”
“為什么這么問?”
在第二趟去搬書的路上,衛賴被強鳴的話嚇一跳,幸好手上的書已經放教室里了,不然他可能一個踉蹌,連人帶書撲到地上。
“班里就你們兩個人是男女同桌,之前你又送她去醫務室,無論是誰都會這想。”強鳴撓撓自己的后脖子,他也不好意思問這個問題,但實在太好奇了。
“她是我的鄰居,我們小學時候就是同桌,所以關系比較好,也沒什么好奇怪吧。”衛賴努力解釋道。
“那倒也是,我小學也有一個女同桌,不知道她現在哪所初中上學。”
強鳴說著說著就看向天空,眼里不禁有些懷念。
兩個人繼續在路上走著,衛賴有點好奇。
“你們既然是同桌,她去哪個初中讀書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大概是她不想還欠我的五塊錢吧。”
“……”
這是債主和逃債人的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