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嘆了口氣。

太后怕是恨毒了梁國公主，讓她的兒子，親手滅了她的母族……

這些事情他原以為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了，可看著葉沉央和梁國公主七分相似的眉眼，他還是說了。

“老夫這里有一樣東西，想來辰王殿下會有興趣。”

走進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屋子，陳國公在柜子里拿出來一卷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慢慢展開。

“這是當年先帝親筆所畫，老夫估計這天下也就只剩這一張了。”

畫中女子正是當年的梁國公主，這樣的畫先帝畫了很多，而如今留下的也就只有他手里的這一幅了。

葉沉央這也是第一次，聽別人說起自己的母妃，而梁國國主自盡前看向他的最后一眼，他此刻才明白那其中的含義。

“本王也想給陳國公看一樣東西。”

將腰間半塊蟠龍玉解了下來，放到了陳國公的面前，陳國公眼中一驚，這......

“真的一分為二了，竟然真的一分為二了。”

“遺詔一分為二，拿回的條件就是半枚蟠龍玉，不知道本王說的可對？”

葉沉央覺得蘇梵音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她還能讓自己運氣加倍，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無法將蟠龍玉一分為二，也不會注意到沈姝，更不會在查到長生殿的時候，碰巧找到了陳國公。

這些少了任何一件事情，葉沉央都無法化被動為主動。

陳國公顫抖的手撫摸過蟠龍玉，當年知道遺詔事情的人不只自己一人，還有前任國師。

按照國師的意見，先帝才定下蟠龍玉一分為二的那一天，便可交出遺詔的命令。

可這蟠龍玉渾然天成，他從未想過這一天會真的到來。

“不知辰王殿下能否告知老夫，您是如何將蟠龍玉分開的？”

“上天念及本王從未有過片刻歡愉，所以贈了本王一個珍寶，有她本王便萬事順遂。”

葉沉央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總會迎來那如意的一二。

“國公若是怕這遺詔，引起天啟動蕩，可以不交給本王。雖說這是本王來此的目的，但本王絕不會被一道遺詔阻止，也不會因為一道遺詔而停滯不前。”

陳國公抽出畫卷下的畫軸，將里面的半張遺詔取了出來，恭敬的雙膝跪地，雙手奉到葉沉央面前。

這辰王若是早生二十年，定然是皇帝的不二人選。

“殿下，臣老了，沒有余力守護著天啟了。先帝駕崩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殿下你了。”

“若是臣不如此膽小惜命，而是選擇留在皇城，想必也能替先帝多看護殿下一些。

今日這遺詔臣雙手奉上，只求殿下無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想一想天啟那些無辜的百姓。”

葉沉央接過遺詔，心里卻并沒有得償所愿的感受。天啟的百姓無辜……

那自己被屠殺的兩萬親兵就不無辜了？

梁國幾十萬的百姓就不無辜了？

自己的母妃就不無辜了？

可葉沉央不想再說這些了，也不想掀起戰爭，生靈涂炭，他要的很簡單。

“好……本王……”只是不想再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