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那孩子已經死了，我們要個我們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沈贊看向自己被扯著衣角，平日掛在臉上笑意蕩然無存，語氣卻依舊溫和道：

“我早就說過，阿清永遠都會是我的孩子，你也永遠都是沈夫人，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你又何必將阿清......”

阿清是如何死的，沈贊心里一清二楚，可他自己這樣的人，哪里有資格指責旁人的對錯。

俯身剛想扶起陳兮雪，只覺腦袋一陣眩暈，酥麻之感直沖小腹，他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

強打精神厲色道：“今日我只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莫要再有下次了。”

不顧地上的陳兮雪，奪門而出，正撞上來尋姐姐的陳曦。

“姐夫你去哪？”

“誒......怎么不理人？”

沈贊回到書房關上門，只覺得天昏地暗，萬物旋轉，摸索著桌面的紫砂壺，猛地灌了自己一口涼茶。

用手撐著書案，口中泛起一絲腥甜。

嘀嗒......

觸目的鮮血滴落在嶄新的書箋上。

當初為了頂替甘棠閣閣主，不惜使用損傷性命的方法，強行提升內力。

沒想到竟連這點藥性，都承受不住了，想來這就是代價了。

正想開口喚人，房門就被推開了個細小的縫隙，接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嘆了進來。

“二哥。”

沈贊下意識的抬手拂過染血的書箋，將書合了起來。

“姝妹？”

“二哥你怎么了？”

察覺出沈贊異樣，沈姝笑意凝在臉上，忙跑到他面前挽起他的衣袖，想替他切脈。

沈贊卻抽回手，不留痕跡的向后退了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如平日無異，道：

“姝妹我沒事，二哥只是想自己待會。”

沈姝看見他行色匆匆向書房走去，一連叫了他好幾聲，也不見他回頭，還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可此時她隱隱猜到一些。

“二哥是不相信我嗎？”

“不是。”

沈贊神志有些模糊，緊皺著眉頭。他相信沈姝，也相信沈姝的醫術。

就是因為相信她的醫術，才更加不敢讓她知道真相。

“出去，現在就出去。”

沈姝從未見過他這樣疾言厲色，心中一痛，卻不退反進，白皙的手捧著他的臉，踮起腳逐漸靠近。

“沈贊，如果我今天出去了，沈家就再無二小姐，我要你說，說你到底要不要我出去。”

長生殿全部使徒都撤出了皇城，沈姝的師傅幾次派人接她，都被她拒絕了。

沈予宴和沈覓不知所蹤，生死難料。沈夫人如今就只有她了。蘇家蒙難，她也同樣放心不下葉無恙。

這里有太多她難以割舍的東西。

沈贊盡量平穩著呼吸，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推開眼前的姑娘。

“阿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我只問你一句，阿兄和長姐的事情可是與你有關？”

沈贊的臉離的那么近，她看到對方的睫毛在顫抖，甚至注意到他額頭上即將滴落的汗珠。

時間如同靜止，那如同引誘他犯罪的香氣，卻始終縈繞在鼻尖。

“不是。”

......

沈姝長舒一口氣，在沈贊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

“我心悅你。”

“阿姝……”

沈贊溫柔的眸子劃過一絲詫異，很快卻只得苦笑：

“我該拿你怎么辦……”

他微微傾身，吻上了沈姝的唇。

一雙略帶冷意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即使沈姝如此大膽，此刻感受著他漸漸加重的呼吸，和在兩人身上灼熱似火的溫度，也忍不住的向后縮了縮。

“阿姝，別怕。”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沈姝耳畔炸開，帶著魅惑的安撫。

“嗯……我……不是沈姝……”

沈姝低聲喘息著，意識逐漸分散，下意識的在沈贊耳旁說出了這句話。

她緊攥著沈贊朝服肩頭上的刺繡圖案，獻祭般的回吻，卻十分生澀。

沈贊本就生的唇紅齒白，眉眼如星，朝服腰間彩織流云，襯得他連腰身也是及漂亮的。

一手抱著沈姝，一手將桌案上的書信推到了地上，雖然早已情動不已，卻只小心的安撫著沈姝。

撐著桌案，卻停住了動作。

他不想把懷里的小姑娘，拉進淤泥里，只想護她干干凈凈，穩坐高臺就夠了。

“阿姝，你可知我們......”

沈姝將臉埋在他的頸間，輕聲說著，只三個字，卻將他僅剩的一絲理智瞬間淹沒。

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乖，把眼睛閉上。”

掩耳盜鈴般的在沈姝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此刻他心中那脆弱的防線，早已徹底崩塌瓦解。愛不是神殿，是十里揚州燈火不休。

……

［題外話：

(?˙ー˙?)滿足一下小可愛們的要求，我又來更新了。最近是不是配角的戲份有點多了……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