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院外一陣腳步聲響起，玉竹進來說道：

“小姐，國師大人來了，在前廳坐著呢。”

蘇梵音原想著大雨瓢潑，該是悠閑的一日，卻沒想這公主府倒是比往日更熱鬧。

雖然心下奇怪，卻還是連忙讓漫絮去好生招待，自己更了衣就前去。

沈姝在一旁笑道：

“那阿音姐姐先忙著，我自去找阿懷玩。我也許久沒去過書院，正好阿懷最喜歡小侯爺了，我帶他一起去書院。”

說罷，見蘇梵音點了頭，才提著裙擺一路跑了出去。

玉無暇穩坐堂中，他自是來這府中的次數不少，卻還是第一是以國師的身份上門拜訪。

閑來打量著府中四處雕梁畫柱，花草樹木假山游水一應俱全，看似低調，實則奢華至極。

思及，便知怕是辰王授意填了不少東西。

“師傅。”

蘇梵音嘴上喚的親切，腳上的步子卻停的稍遠了些，拱手一禮，行的卻是江湖禮。

雖然不懂堂堂國師大人，當初為何要非收自己為徒，但這么久相處下來，不得不說玉無暇這個師傅做的十分稱職。

玉無暇見狀笑道：“起來吧，阿音何時同我這般講禮節了。”

一語未了，蘇梵音已與其相對而坐，眼里帶著笑意，哪里還有半點尊師重道的模樣：

“師傅以前過來的時候，也從來沒讓人通知過我啊。”

“如此倒成了我的錯了。”

玉無暇捧著熱茶抿了一口，如今天氣越發的熱了起來，他卻依舊一襲略厚重的錦袍，還讓覺得泛著寒氣。

蘇梵音撲哧一笑，要是旁人知道高在云端之上得國師大人，私下里是這副樣子，怕是要驚掉了下巴：

“師傅快別說了，知錯能該就好。”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玉無暇也不惱，卻也不接話，好像真的就只是為了來喝一盞茶。

倒是蘇梵音先問道：“師傅今日前來是有事吧？”

“嗯。”玉無暇長日不見陽光，皮膚白皙的沒有血色，反倒襯得眉間青蓮越發妖異。

本就風華月貌，一舉一動好似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我今日為你卜了兩卦。”

“啊？師傅一月不是就可以卜一卦嗎？”

這種泄露天機的事情自然不能日日做，輕則折損壽命，重則要你性命。

國師大人一月一卦這規矩，舉國上下無人不知，想求他一卦，便是皇上也的排隊。

“卜你的卦，便是一日兩次也無妨。”

蘇梵音正色道：“那是兇是吉？”

“一卦大吉，諸事順利，萬事可成。

一卦大兇，十死無生，難逃此節。”

這才是玉無暇前來的目的，兩卦間隔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卻天差地別，連他也糊涂了。

蘇梵音卻不甚在意，還腦回路清奇的問道：“師傅卜的第一卦是大兇對不對？”

“是，阿音如何知道？”

蘇梵音笑著解釋道：

“若第一卦是大吉，想來師傅也不會去卜第二卦。所以這兩卦湊一起解，大兇便不是十死無生了，第二卦就是一生啊。所以師傅不必擔心，最壞也不過是九死一生。”

聞言玉無暇略微沉默，復而溫潤一笑：

“阿音理解頗為透徹。近日因著齊王監國，賢貴妃越發的失了分寸。如今看似風平浪靜，卻不知道前朝后宮，早已沆瀣一氣。”

玉無暇說了許多叮囑的話，才離開了。倒是弄得蘇梵音一頭霧水，往日他可是從來不會說這些話。

都是放手蘇梵音去做，若是出了問題，他也只是暗中幫忙清理干凈，事后才會給蘇梵音講這其中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