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哥哥，一會我帶你去吃城南新開的那家酒樓好不好，聽說他家的糕點做的特別好。”

“這這宅子里太冷了些，待會我們再多買些炭回來。”

門前的石階上雪尚未清掃，沈姝剛邁上石階，就腳下一滑，正好砸在石階下的沈贊身上。

沈贊只覺得五臟六腑被震的生疼，好在雪厚些，為他減緩了些和地面的沖擊。

“沈幼姝。”

“對不起，對不起。”

聽著沈姝的道歉，沈贊躺在雪中覺得又氣又好笑，明明是最傷心的時候，老天卻偏偏派來這樣一個，善良到愚蠢的妹妹來折磨自己。

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他還是下意識的護住了沈姝，這會倒是也沒松手。

“贊哥哥我就是看你不開心……”

感受到頸間的溫熱，沈姝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二哥被自己砸哭了?

“贊哥哥，我是不是把你砸了，快給我看看。”

“姝妹乖……讓我抱一會，我……不想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沈贊哽咽的聲音讓她安靜了下來，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沈贊都沒落一滴眼淚。

這會沈姝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良久沈贊才放開了她，只覺得口中涌上一絲腥甜，嘴角溢出的鮮血，落在雪上格外的刺目。

“贊哥哥……”

沈姝覺得自己該減肥了，都把人家砸吐血了。

慌亂的將沈贊扶進屋里，抬手搭上他的手腕，問題不大，只是怒急攻心……

“贊哥哥到底發生什么了？誰有人欺負你了么？你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報仇。”

沈贊只是搖了搖頭，安慰道：

“我沒事，姝妹別擔心。”

他又能怎么說呢，說自己昨日去過沈府了，請求那個男人去見自己母親最后一面，但卻被拒之門外。

還是說自己的母親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愛上了一個薄情寡義的人，還一直替那個男人辯解，說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沈贊選擇什么都不說，只是安靜的看著，一旁的沈姝忙里忙外的煎藥。

她確實在這宅子里晾曬了很多的藥材，這會也派上了用場，好在沈贊底子好。只是沈贊這樣脾氣溫和的人，能被氣到吐血，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贊哥哥，你覺得跟著寒弦表哥謀求一官半職可好？”

怕沈贊誤會她的意思，連忙繼續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贊哥哥也讀了很多年的書，文章做的也好。我不懂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寒弦表哥和你一樣性子溫良，贊哥哥要是跟著他，也可以多學些。”

沈姝知道，自家兄長肯定是不會接納贊哥哥的。倒是寒弦表哥向來一視同仁，必然不會因為出身的事情為難沈贊，還可以給予他些保護。

“贊哥哥覺得怎么樣？”

“多謝姝妹好意，蘇公子身邊帶著我這樣的人，怕是給他摸黑了，還是算了。”

沈贊長在青樓這種地方，沒學讀書識字的時候，便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八面玲瓏。

若是真能進入朝堂，以他的心智必然能爭出一席之地，只是他出身將永遠被人詬病。

他母親最后的囑托，也還是希望他可以認祖歸宗。

此時的他什么都沒有，便也什么都不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