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哥哥，贊哥哥。”

遠遠聽到沈姝的聲音，沈贊垂眸理了理衣擺，再抬眸依舊謙卑澄澈。微微揚起嘴角，唇邊便已經暈開了兩個漂亮的酒窩。

“姝妹。”

和煦的聲音傳來，沈姝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老鴇肯讓沈姝隨意出入，那是因為她一擲千金，畢竟這樓里哪個不是見錢眼開。

“贊哥哥伯母的藥我已經帶來了。”

沈贊知道娘親的身體每況日下，但是沈姝的藥，也確實緩解了她的痛苦。即使不能延長壽命，至少讓她在最后的時間里，少些痛苦也是好的。

“多謝姝妹日日親自送藥，我母親這幾日已經好很多了，這回已經睡下了。”

“那贊哥哥今日是不是有時間了？”

這幾日不只是送藥，沈姝肯花銀子，老鴇自然也愿意放沈贊出去，所以這幾日沈贊沒少陪她城里城外的玩。

“不知姝妹今日想去哪里。”

“我想游船，但是河水已經結冰了，只能明年春天了。”

見沈姝略微有些失望，他只好安慰道：“沒關系的，等春暖花開之日我陪姝妹游湖，給你撥蓮子好不好。”

沈姝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見他漂亮的眸子含著笑意，剛想拉他去品香樓大吃一頓。

可剛觸及到沈贊的手腕，就被他躲開了。

“怎么了贊哥哥？”

“沒......沒事，我們走吧。”沈贊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袖，將手臂上的傷痕蓋住，在這樓里從小到大挨打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即使在沈姝面前早已沒什么尊嚴可言，但沈贊還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些，這些年什么腌臜的人和事他沒有見過，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雖然在窮苦的環境中的長大，但被教養的極好，坐在品香樓中即使面對再美味的食物，吃相依舊極盡優雅。

但他也并未吃幾口，只是安靜的投喂著沈姝。

“贊哥哥你不用管我，你快吃啊，很好吃的。”

只是今天他心里亂糟糟的，坐在品香樓里，連沈姝也看出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姝妹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沈姝夾菜的筷子一頓，但很快就在盤子里又夾了一塊放在了沈贊碗里：“贊哥哥喜歡聽戲么，明日我們去聽戲吧。”

“姝妹，我說以后都不要來樓里找我，知道嗎？”

沈贊的語氣很堅定，而后直接起身拱手一禮，他腰彎的很低，看起來格外的恭順謙卑，帶著一絲乖巧。

“多謝沈小姐多日的照拂，沈贊無以為報，但以后請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他再一次稱呼沈姝為沈大小姐，疏離的稱呼讓這脆弱的關系，瞬間分崩離析。

直到沈贊連最后一絲身影也消失了，沈姝還愣在原地，拼命的回想著今日是哪里做的不對了。

明明剛剛還說，春日里要陪自己游湖呢……

而沈贊一路上情緒也不高，走到樓里正碰上芙蓉：

“呦，今個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我教你的可好用？”

芙蓉雖不是這樓里的頭牌，卻也是數一數二的才藝雙絕，往日也愿意和沈贊這個漂亮的小弟弟，多聊幾句。

“你這小子，怎么不說話，難道我教你的不管用？雖然那位是個大小姐，但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最是容易弄到手。”

“那會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