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贊連忙點頭稱是，這些年因著這副樣貌，他娘親沒少費心將他藏起來。

倚門回首，呼朋喚友，坐人大腿，含笑斟酒……這樣的事情他沈贊還不屑如此。

這次老鴇發火，也不過是因為一位客人撞見了他，他娘親自是不肯讓兒子接觸這種事情的。

爭執之下客人將他母親推倒，他便和客人動了手。

膝下的雪已經將他的衣擺打濕，刺骨的寒意，也沒有阻止他跑向藥房。

囊中羞澀的沈贊，幾番躊躇，將那枚碎成兩半的玉佩，拿到了販賣飾品的鋪子。

“掌柜，你看這個值多少銀子?”

掌柜的見沈贊粗布麻衣甚是狼狽，不禁問道：“這玉佩哪里來的？該不會是你偷得吧。”

“胡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只說能值多少銀子。”

沈贊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他母親的病還需要好多銀子，希望這塊玉佩可能多值些銀子。

那掌柜的拿起玉佩瞧了半天，玉是好玉，但這少年肯定是偷來的才急于轉手，便說道：

“你這玉佩成色一般，要是沒有碎，還能值些錢，可這碎了就不值什么錢了。”

說著塞給他幾枚銅錢，便要將他趕出去。

這可是沈贊的救命錢，要是連這塊玉佩都沒了，那他真的沒有錢給娘親治病了。

“我不賣了，你快吧玉佩還我。”

掌柜的卻讓人把他轟了出去：“你要是再鬧，我就告到官府去說這玉佩是你偷的，看看青天大老爺信誰。”

“不行，那是給我娘親治病的。”

沈贊被推的一個踉蹌，好在一位小公子將他扶住了。

“二哥……”

這一句二哥，也讓沈贊認出了眼前的人正是沈姝，連忙將她推開。

“沈小姐還是莫要亂叫，沈公子會生氣的。”

他依舊神情淡漠，語氣溫和。

沈姝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沖到掌柜的面前，扯著人家的領子，叫囂道：

“玉佩是我給他的，他是我哥哥，你要是日后再敢為難他，我就砸了你這店。”

掌柜的并不認得沈姝，但瞧著沈姝的穿戴，怕是加起來都有百金之數。

在皇城里做了這么多年生意，自然也能看出這小公子，肯定是哪個達官顯貴家的少爺，也不敢怠慢。

畢竟這種一塊磚頭丟出去，能砸到三個皇親國戚的地方，這小公子怕是真會砸了自己的店。

想到此處便連忙把玉佩還了回去：

“小公子莫要生氣，我就是和哪位公子逗樂子呢，怎么會貪圖他的東西。”

“哼。”

沈姝輕哼了一聲，就扯著沈贊離開了，走出不遠，沈贊就掙脫開了她的手。

“今日多謝沈姑娘解圍，我還要回去照顧我娘，就先告辭了。”

“二哥我這有些銀子，你先拿著，今日出來的匆忙沒有帶太多。”

沈姝將錢袋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卻被退了回來。

“沈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領了，這銀子就不用了，我會想辦法的，告辭。”

他扯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飄落的雪花落在他卷長的睫毛上，瞬間化做一抹水光。

和沈姝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眼含笑意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沈姝知道人家可能會討厭自己，但還是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我會些醫術，說不定可以治好你娘親的病呢。”

沈贊遠去的腳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