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掛斷，我才開口。

我：“什么時候開庭呀？”

霂：“明天。”

我接到信息后點點頭，隨即又朝張霂笑了一下，道：“加油?！?

張霂寵溺地撫摸著我的頭，回答道：“好的?！?

看著我正好收拾完，張霂一把拎起箱子。

我家的張先生的的確確是做到了重活我來。

看著張霂把行李箱推到角落，我揉了揉眼睛，輕聲說道：“那個我…想去看看我媽媽。”

聽著我簡單輕松的語氣，張霂立即回過頭來，試探性地問道：“我可以去么？”

我點頭：“當然可以。”

在媽媽的問題上，張霂有點心有余悸，他目前的做法是只字不提，因為他明白那是我心里的一道永遠抹不掉的傷疤，包括法國的所有事情，即使他心中有無限多的問題和好奇，只要我不說，他這輩子也不會問。

不過他也相信是時間問題，對于我對法國的情感，他還是抱有希望和期許的，因為畢竟他還準備了和大驚喜呢，以他對我的了解和期許，他應該不會錯，他有自信。

我笑著說道，意圖緩解氛圍，但是…

我：“下次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想去看看。”

張霂從背后抱住我，寬大的臂彎將我緊緊環繞。

張霂：“什么時候想回來了，我們就回來?！?

我緊緊地靠在張霂懷里，點著頭：“好。”

張霂：“走吧，去買點東西?！?

我才反應過來，是啊，是要去買些東西。

張霂開車，兩人來到我媽媽的墓地。

我擺上鮮花，跪在地上，柔聲細語地，仿佛媽媽就坐在那里，三個人聊著。

我：“媽媽，我回來了，還帶著您看好的女婿！”說著轉頭看著身邊同樣姿勢跪著的張霂，甜蜜地笑著。跪成一小團，好乖好乖。

張霂：“媽，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叫您阿姨呢！”

我瞪大眼睛，吃驚又驚喜：“上次？你來過？”

張霂點頭：“結婚前我回來接我媽，我媽說按習俗要來看阿姨的，所以我們娘倆一起來的。”

我：“媽媽也來了？”

張霂：“嗯?！?

我笑了：“怎么沒告訴我？”

張霂：“不想讓你傷心?！?

我緊緊地拉住張霂的手：“沒那么脆弱的，媽媽只是去天堂保佑我們去了?！?

張霂：“對，媽媽去天堂了，胖子，我一直在等，沒想到我老婆這么棒！”

我點頭表示極度肯定，又說：“媽，對不起，看來按道理來說結婚的時候，我就該回來告訴您，不過這樣也挺好，咱們娘倆就不用客氣了，媽，我真的很幸福，很開心，現在愛的人在我身邊，工作上，一步一步地實現著自己的理想，我真的特別幸運，真的很好，相信你也一定看到了，只不過，缺了你…和我分享快樂，我想你了！”

“馬二去世了，他用命換的錢給了我…，媽，我……，特別想你?！?

“媽，你現在和舅舅在一塊么？”

“……”

墓園微風輕輕，陽光明媚，我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好像嘮叨的一大堆媽媽舅舅真的能聽到一樣，但是我是真的舒心了。

適當地宣泄，收拾心情，整裝待發，兩人離開。

回到家里，門鈴一響。

醫生媽媽：“回來…”

沒等說完，我一把緊緊抱住了醫生媽媽。

媽媽起初一下很懵，不過知道我倆從墓園回來，立馬反應過來，畢竟家里三個人兩個8G大腦。

此處請心疼方總一分鐘。

媽媽嘴里不停念叨著安慰道：“不哭不哭啊！我姑娘最乖了！”

我笑著在媽媽懷里用臉使勁蹭著，撒嬌道：“媽媽，謝謝您！”

張霂看著，笑著，煞風景著：“我餓了，兩位苦情戲女主角！”

下午

兩人乘飛機回BJ。

一月后

我和艾米老師和奶奶合作的作品在交易會上出售成功，我又拿到了一大筆錢。

果然先生的那句話我徹底明白了——有能力賺錢的人會越賺越多。

晚上，BJ家中

張霂給我慶祝。

張霂：“恭喜呀！方總。”

我笑著回道：“還不多虧了張大律師的鼎力相助。”

兩人笑著。

我：“要聯系一下艾米老師，這筆錢要用的值當有意義。”

張霂點頭，表示著同意，“對，和老師說一聲。”

我眨巴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直勾勾地看著張霂。

張霂開始不自覺地檢查著自己，微微問道：“怎么了么？”

我還是笑著搖頭。

張霂靈機一動，忽然想明白來。

張霂：“是要我聯系么？”

我拿起酒杯就碰了張霂的酒杯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撞擊聲，我開口：“您真是太聰明了。”

張霂無奈地搖頭，悻悻地點頭，能怎么辦呢？自己的媳婦就得自己寵著唄！

張霂：“好，沒問題?！?

張霂拿出電話，還是有點不死心，一邊找著電話，一邊抬眼問著我，說：“你怎么知道我有馬克電話？”

我壞笑，得意地搖晃著身體，道：“你看，你自己都說了?！?

又補充道：“誰知道呢，可不是你自己暴露的？”

張霂：“我輸了?！?

我：“哈哈，以你的交際能力，十個馬克的電話你都能弄到手?！?

張霂打過電話，道：“真不知道你這是夸獎么？”

我使勁點頭，小聲道：“當然是。”

過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

電話這才接通了。

張霂打開免提。

電話那頭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流利的法語問道：“您是哪位？”

張霂看著我問著，說：“馬克結婚了？”

我：“沒有…吧！”

張霂法語回答：“我是馬克的朋友，找他有事，請問他在身邊么？”

那女子回答：“您好，這里是巴黎醫院，馬克先生現在不在，怕您著急，我才接起的電話。”

我立馬問道：“請問馬克怎么了？”

女子說：“不是馬克先生，是他的母親住院了?！?

我：“老師？”

我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張霂立馬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輕聲安撫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張霂：“請問您知道馬克母親怎么了么？”

“這。”

女子開始猶疑，道：“抱歉先生，我們不便透露病人的病情，抱歉?！?

張霂：“好，沒關系，我們理解，麻煩您轉告馬克有時間務必回電話。”

“好的，先生，再見?！?

張霂：“再見?！?

我急得站了起來。

張霂：“等馬克電話?！?

我：“不，不能等了。”

張霂：“說不定沒事呢！”

我搖頭，大聲地說著，道：“那時候媽媽就是什么征兆都沒有就，就，我不能再犯一次錯誤了，不能了?！?

說著，我抱著頭，慢慢蹲下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張霂心疼地看著我，他不再多說。

他蹲下身來，慢慢靠近。

張霂柔聲道：“這邊我們等著馬克的電話，我們去法國，好么，對么？去當面和老師安排這筆錢?！?

我抬起頭來，又一次要面臨這個熟悉又陌生，恐懼又無奈的地方。

我看著張霂，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張霂搖頭，眼神清澈，絲毫沒有怪我的意思，只有無盡的擔心。

我：“看來我注定和這個地方撇不清了，無論如何，我不能再犯錯?！?

張霂：“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先起來，我去辦?！?

張霂拉起我。他把手機放在我手里說：“你就在這安心地等著電話，不許胡思亂想，我現在就去訂票，我陪你去。”

我乖乖地點頭，雙手緊緊地攥著手機，胳膊上的血管都已突起，張霂轉身走到客廳。

我就是很怕，特別怕。

我真的不想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