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霂看著遠方海的盡頭說。

“BJ好么？”

文茜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張霂。

“清華大學，中國傳媒大學，我們的理想之地呀！”

張霂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是呀！理想！”

文茜高興地像個孩子。

“我們還能在一個城市，這也是我理想的一部分。好像從認識你開始，跟著你就是我的理想，小時候玩游戲，上初中，考高中，上課，放學路，現(xiàn)在又到了要上大學的時候！我知道你想考清華，我就考BJ的大學！”

她笑出聲來。

文茜拿起一個石頭扔向海里，濺起水花。

張霂看著文茜，她是那么開心，實現(xiàn)理想原來會讓人這么開心，他好像有點明白方瑩了，他想她了。

張霂也撿起一個石頭，用力地扔了好遠。他喘了一口氣，剛想開口。

只見文茜面朝大海，喊著。

“張霂，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你一定知道我喜歡你，對吧？”

張霂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背影，以同樣的方式喊著。

“我知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想她了！”

文茜猛地轉回身，她腦海里幻想過無數(shù)的各種各樣的他的回答，她怎么也沒想到，張霂會提別人，會直接…會…如此…她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好像已經停止跳動。

張霂從答應來陪她散步，便是要把所有可能放進大海，解決該了結的一切，他不想再因為他的緣故耽誤任何人，他沒有責任，也沒有能力，更沒有那種心思，他是時候放下他因自己的優(yōu)秀而造成的所有，而面對這個兒時便認識的女孩，他必須狠下心來。

“對不起，我喜歡方瑩很久了，我不像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這樣優(yōu)秀的女孩子喜歡，我一直都想和你說，但是高考之前我不能這么做，我們就像是親人，真的。”

看著文茜的眼淚掉下來，張霂繼續(xù)說。

“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傷心，但是我不配你的眼淚?！?

“給我個理由?！?

“她吃得多、胖，是因為從小要干活很多很多體力活；她吃飯快，因為繼父會搶她的飯碗，摔在地上，碎一地，嫌她慢，打罵就會一同上來；所以看到筷子筆之類的就會害怕發(fā)抖，所以她不敢在外面吃飯?！?

文茜從嘴角硬生生地擠出了抽搐，像是咽下了什么，用右手擦掉流到嘴角的淚水，她試圖聚焦自己那雙浸滿淚水的眼睛，她一步一步地向張霂走近，微風下輕輕擺動的紗裙，那柔美的背影滿是脆弱，她的步伐是克制中帶著不穩(wěn)。

“我和她吃過一次飯，她會瞄著我，我讓她慢點吃，她還是警惕地看著我，開始嘗試慢慢嚼著嘴里的飯，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

“所以你叫這個是喜歡？”

“是，”

張霂擦掉了自己眼角不知不覺的淚。

“我不想讓她過刀子一樣的日子了?！?

文茜點點頭，她伸手摘下來張霂戴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壓低了帽沿，試圖遮蓋住最后的堅強，從酸楚的嗓子里擠出一句。

“我明白了?！?

這聽起來無力的話語，卻飽含了一個驕傲女孩對暗戀結束的傷心，她何嘗不是早早明白，又多少次心灰意冷，但她依舊愿意，她覺得自己活該，朝著房間走去，越走越快。

張霂跟著文茜走了一段距離，確定她進了房間后，他便回了房間。他如釋重負地輕松，看著窗外，思念匯成困意向他襲來。

第二天兩家人回家了。

也許該結束的都結束了，哦，也許很多年之后，他們會笑著看所有，但是他們不會后悔，因為付出的所有都是純粹的真實的稚嫩的真心實意。

高考出分了，那一夜的等待換來的是小半生的努力結果。幾家歡喜幾家愁，張霂和媽媽坐在電腦前，鼠標輕擊的一瞬間，697分的字出現(xiàn)在張霂眼前。張母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緊緊地抱住最讓她驕傲的兒子。

張霂久違燦爛笑容，在媽媽耳邊輕輕地說道。

“媽，您辛苦了！”

敲門聲將母子的擁抱拆開，打開門是文茜媽媽，操著一口上海口音。

“姐，張霂打多少？”

張媽大笑著。

“697！”

文茜媽媽也跟著笑。

兩個人抓著雙手。

“茜茜呢？”

“638！”

兩個養(yǎng)生的太太好像今夜無眠了，電話是一個接著一個，打來的還有打去的，一個孩子一個大家族的關懷。

文茜從旅游歸來就沒和張霂見過面，趴在門口聽到他的分數(shù)，就回房間了。

這時張霂的電話也響了。是大胖李春國打來的！

“老五，啊！我考了545分！”

大胖的笑的大聲讓張霂嫌棄地拿遠了電話。

張霂笑了。

“不錯不錯，比三模多！”

“是呀！就沒考過這么多！老五，你呢？”

“我697?！?

“靠！今年省狀元就是你了！清華穩(wěn)了！”

“明天去學校一趟就知道了，去不去？看看小周！”

“去！”

“那我先掛了，我給老代打個電話！”

“行！我也得給我爸打個電話！”

張霂換了一個手拿電話，“你這不都給我打完了嗎？”

“滾蛋！”

掛斷電話，他們兩個人都笑了，因為兄弟五人中，張霂最擔心的就是大胖的成績，只要他小子不出差錯，應該都沒事。

張霂電話打了過去：“老代？”

“在！”

“考多少？”

“順子，567！”

“可以可以！”

“你呢？”

“我697！”

“厲害！大胖呢？”

“他小子545，到處顯擺呢！”

“我們都考的不錯！”

“還有老二呀！不知道咋樣！”

代價點了點頭：“老二那我打電話！你去聯(lián)系別的同學吧！”

“明天去學?？葱≈堋！?

“行！”

第二天小周老師拿著一張成績單，開心地笑出聲來，看著她的這些優(yōu)秀的孩子，聊著，像是家庭聚會。

張霂湊過來。

“老師，王紀年打了573，他去看病了，來不了！”

周老師點點頭。

“這孩子呀！可真讓人擔心。我一會兒給他媽媽打個電話?！?

張霂挨著周老師的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干啥呀？離我遠點！”周老師嗔怪著。

“讓你離狀元近點，沾沾仙氣！”

周老師笑了。“唉！大狀元，去清華還是北大呀？”

“清華！”

“學什么專業(yè)呢？”

“學法律！”

“初心不變??！”

“必須的！”

“當初為什么學文科呀？”

張霂站起身，學文科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笑著。

“我掐指一算學文的話，會遇到一個好老師，就學文科了！”

在大家的笑聲中。周老師撇了撇嘴。

“那大仙幫我算算我下屆會不會再遇到你這樣的煩人精啊？”

大胖狂搖頭。

“老師，你遇不上了，這種妖精百年一遇呀！”

張霂摟住大胖脖子，大胖喊著。

“老師救命！”

周老師依舊笑著，看了一眼時間，她要開始囑咐了。

“孩子們，咱們學校文科考的很好，你們作為尖子生發(fā)揮出了該有的水平，沒有留下遺憾，作為老師我很開心，接下來的報考，一定要結合自己的想法和分數(shù)好好填報，和家長好好商量，相信我的也可以咨詢我，但是我們所有人的話都是建議，最終決定的人必須是你自己，因為這是你的人生。也要進入大學了，該進入人生下一個規(guī)劃了…”

大胖不能再同意地瘋狂點頭。

“該找個對象了！”

張霂冷笑。

“兄弟，你有這個想法就是你的不對了！”

同學們嘻嘻哈哈地聊著天告別周老師，一一擁抱，競相說著我們會回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