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保安帶著一位油漆工人模樣的人來到了德育處。陳陽也調出了昨晚操場邊上的監控。

油漆工人五六十歲模樣，皮膚蒼老黝黑，藍色的工作服上紅漆點點，他堅定的指認就是趙胤璽今天凌晨四五點左右偷了他的工作服，拿了他的刷桶，在墻上亂涂亂畫。

“我還奇怪，誰會老早起來穿我的衣服，總不會幫我去干活吧？他，他還真的干活了。領導，跟我沒關系啊，我發現的時候，他大字報已經刷好了，扔下桶，脫下衣服就跑，我又不識字。我打這個工，是為了供老家孫子讀書，我孫子和他差不多大，我孫子要是像他一樣不學好，搞破壞的話，我揍死這個孫子。”

油漆師傅愛憎分別，一口蘇北口音。

陳陽長嘆一口氣，對趙胤璽說：“來吧，蕭燃，看看監控上你高大的形象。”

趙胤璽知道陳陽老師此刻有多么的失望，作為年輕老師，陳陽對學生負責用心，對工作兢兢業業，一心一意的想把初三（8）班帶上正途。

即便有像李浩然和蕭燃這樣頑劣的學生，有張凱和胡心舟家讓人頭痛的家長，陳陽老師還是覺得可以搶救一下。

陳陽像唐僧一樣羅里吧嗦，像悟空一樣勇敢頑強，像八戒一樣傻里傻氣，像沙僧一樣任勞任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以為這樣就可以帶領初三（8）班取得真經，沒想到攤到自己這樣的混世魔王，一直拖他的后腿打他的臉。

“老師，那個，這件事，我覺得以后我可以解釋一下。”趙胤璽理虧的低著頭，囁嚅著，他現在也確實無法解釋，內心充滿羞愧和自責。只能期待有朝一日，在離開之前，能夠對陳陽好好交代一下。

“現在就解釋，解釋你是怎么半夜不睡，心血來潮，潛入學校，興風作浪，改行刷墻的。”凌校長又開始擂桌子。

趙胤璽苦笑了一下。他怎么解釋呢？無法解釋。不解釋氣著他們，解釋了嚇著他們，就那樣吧。

不解釋就是懸疑片，一解釋就是恐怖片，再解釋就是鬼片了。

“你還笑，你還笑，你愚弄了我們，還想一笑而過？小小年紀，這么膽大妄為，將來要吃官司的，曉得嘛？現在就解釋。”

錢主任在旁邊幫腔，幽怨的不行，氣的恨不能上手了。看他四處找家伙的樣子，如果法律允許的話，估計恨不得把趙胤璽拖出去亂棍打死。

趙胤璽看看各位領導憤怒的模樣，不由有些意外，雖說自己，不，應該是蕭燃做事無法無天，但大家也不至于這么激動啊，墻，能刷這個標語，就能刷那個標語，趕緊改過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