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中的男人深深吐了一口氣。
“實話就是，另外有地方出問題了，主力在防備其他地方。對于你們可能遭遇的風險，不一定能夠及時反應……”
話說到這里，黎明也明白了。
所謂能夠隨時進行增援的信心十足，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實際上，如果防備的對象一直沒有動靜，甚至還有更加危險的舉動，增援會來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若是按照增援隨時可以到來的心態去偵察，一頭扎入敵方深處的確偵察效率很高，可人還能不能順利回歸就不一定了……
雖然這樣也可以理解，無非是擔心人不愿去而故意隱瞞，可在黎明這里印象分只會更低。
甚至于會抗拒這種人作為隊友。
正面戰斗不力，哀其不爭卻可以理解，而若是遭到背刺黎明絕對不接受！
“好了”，黎明打斷了男人的話語，沒有等男人將一切事實吐露。
又看了一眼呆滯的蕭蕓，卻沒有理會，而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男人身上。
“還有什么信息嗎？”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還有，但不能確定。或許和所謂的域外邪魔有關，但沒有確鑿的實證。”
“山河鎮世鼎應該可以鑒別吧？”
“不值得”，男人搖搖頭，臉色并不好看，“發動一次山河鎮世鼎的消耗太大了，還不如調集機甲部隊主力與官方守護者組織主力直接強行予以殲滅。”
黎明有些疑惑，僅僅是甄別就需要徹底啟動這一樁神器？
可涉及到鎮國至寶的秘密，黎明明智地沒有在這方面過多詢問。
“天蓮系統呢？”
黎明又問。
作為鎮國級別的武力，總不能都沒法用吧？
“天蓮系統也不行”，男人又搖搖頭，臉上竟是多了幾分羞愧之色，“自上次東海城發動后不久，天蓮系統便被重建聯合短暫接管，至今還未收回掌控權。若是啟動需要在重建聯合提出報備，經過會議準許后方可使用，需要流程，要花時間！”
黎明沉默。
“我答應了。我身上有自保的手段，可你們若組織其他隊伍共同參與，我便照顧不來。建議不要參與，很危險。”
黎明突然的回答讓男人臉上也露出幾分喜出望外的神色，卻又收斂的很快。
“很好！”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卻又道：“只有你一路偵察可不夠，無論你是否參與偵察都不能只有一路，必須多方求證才行！”
“只有多方求證驗證，才能作下決定，否則誰都擔不起可能的重大責任。”
黎明輕輕嘆了一口氣，懶得繼續扯皮，只是道：“隨你！”
都已經什么時候了，還在擔心事后責任？
是事態不夠緊急？
戰場上哪怕是昏庸無能的指揮官也比毫無作為的指揮官好！
黎明調轉方向，在導航上重新規劃好線路，隨后看著默然掛斷男人通訊的蕭蕓。
此時蕭蕓沉默不言，似乎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黎明也有些猜測。
或許蕭蕓還是首次在現實中見到這等手段，往日大概都沒人會直接在她面前說出如此令人寒心的事實。
又或者不太能接受黎明僅僅是因為一個看上去似乎邏輯不夠嚴密的推斷便拒絕任務的做法。
可黎明并不覺得這樣做錯了。
他始終有一層身份：守望者聯盟的守護者。
這和為官方做事并不沖突。
他擔任的職務或多或少地與守望者聯盟有關，要較真他擔任的職務和所處的單位到底更接近守望者聯盟還是政方還不好說。
如今的聯盟已經徹底滲透到了各個領域，產生了太多似是而非、難以界定的事，沒法斷也斷不了。
黎明并不覺得虧心。
既然不是直屬，那更多的便是民間屬性，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
又不是完全抗拒，莫非出生入死都不配有知情權？
這怎么都不合理的。
看了看持續自閉的蕭蕓，發覺竟然一直沒有關閉通訊，黎明竟是突然一樂。
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句“自閉回家自閉去”，然后蕭蕓真的立刻掛斷了通訊，甚至沒給解釋的機會。
雖然估摸著自閉一段時間就好不必過多擔心，心里卻多少有點奇怪的不適。
可即將到來的二次行動也讓黎明沒有花更多時間來揣摩，而是略作休息。
時間很快，飛車已經停在預設位置。
當飛車停下的來的一瞬，同步進入狀態的黎明仿若彈簧一般起身將飛車收好，眼里射出湛湛神光掃視四周。
似乎……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沒有靈覺示警？沒危險，是隊友？
疑惑了一瞬，可當臉上才顯露出神色來，遠處一道氣息便已經釋放出來。
察覺到了其中的意味，黎明立刻彈射起身朝著氣息的源頭趕去。
幾個起落，便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出現在眼前的有數十人之多。
忽略人數的異常，黎明首先便注意到了最前列的不對勁。
只見蕭蕓陪在一位白裙女子身邊一同站在最前列，不禁讓黎明更加疑惑。
這站位有些微妙啊！
雖然迎接他算不上什么重大事件，可這微妙的站位……
蕭蕓本就是天才，更加上出身家族頗好，在總隊內也擔任起了偏行政管理的實際職務，應該算是總隊內戰斗成員中地位最高的一部分了，可她還需要作陪。
“幸會。請問你是？”
黎明素來并不是很喜歡復雜的禮儀，心中有疑惑便對著這位女子直接開口詢問。
“你好。初次見面，不勝榮幸。我是神宮的第二代首領，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為二代神宮，很多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你便是二代神宮？！”
聽到白裙女子的回答，黎明也是吃了一驚。
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白裙女子，黎明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僅僅是一襲素色白裙，頗為淡雅，不帶半點裝飾，便是頭發也僅僅是別著一枚古典的發簪，也談不上如何精美。除卻出塵的氣質，的確看不出任何出彩之處。
倒是眉心那一點略顯突兀的紅痣令人印象極為深刻。
“百聞不如一見，見面更勝耳聞。閣下的確讓我……印象深刻，”黎明斟酌一番，雖是好話，說出的話多少有些浮夸。
“噗嗤！”
蕭蕓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了。雖然黎明加入不久，但她心中黎明多少是有些不假辭色的，或者說不會對人示好。沒想到這次確實開眼了！
白裙女子也是抿嘴一笑。
“不必如此，”女子斂住那一抹笑意，顏色又溫和了一分，“閣下貴為九劍守望者唯一真傳，世上有誰能擔得起你如此夸贊？若是玩笑，江問雁便感謝捧場咯。”
“咳！”
黎明也立刻意識到了失態。
對于一位初見的女子，如此行為……若非勉強算是有所了解，大致知道品行，恐怕就得給當成調戲了。
“抱歉，”黎明立刻道歉，解釋道：“失態了。主要是因為聽聞到一些神宮的負面傳聞一直未曾證偽，對于江小姐有些誤會……故此才有些失態，并非有意。”
“等到行動結束之后再與江小姐聯系，或許只是一個誤會。”
江問雁溫婉一笑，眉心的紅痣更加襯托得其人有些圣潔的味道。
“好。如今便先解決事端吧。”
順手接過江問雁的傳音印記，黎明也將注意力回到正題，開始主動介紹當時的詳情。
落在后方的眾人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緩緩圍成一圈，仔細聽著黎明的詳細說明。
不經意間的一瞥，發覺其中又是幾道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