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是一切事物發展的推動力。

吳堯已經對這個不太物理的詭異產生了興趣。

他的問題很多，也很精準，問到了這個詭異的特殊之處。

李茉白很難用語言描述。

沒有親眼見到，親自經歷就很難都能明白那種感覺。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江城繞城高速公路入口，灰色的汽車停在路邊。

“你怎么還不出發？”

吳堯坐在駕駛位上，一個人。

掛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中傳來李茉白的聲音。

“我也想走，可我沒有駕照啊。”

吳堯理所當然的回答。

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考過駕照才是不正常。

沒有駕照，自然不能開車。

雖然至今沒有身份證，但他絕對是個遵紀守法好公民。

這是吳堯對自己在人類社會里的定位。

“你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有沒有摸到一個小開關，掰過去。”

“那個是自動駕駛系統的手動開關吧？你不要坑我！”

吳堯的右手，食指按在開關上猶豫不決。

“無證駕駛，處2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罰款，可并處拘留15天的處罰。”

“……”

通過無人機在空中航拍跟隨的李茉白，無語。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吳堯沒有駕照，早就考慮到了。

其實連吳堯會不會開車都無關緊要。

和政府合作，為了拍攝宣傳片，提前溝通好了交警部門。

整個路段被封閉，對外宣稱是路面維護。

實際上是為了避免無辜群眾被殃及，同時提高吳堯遭遇‘復仇女神’的概率。

總之，吳堯隨便開，不會出事。

只可惜萬事俱備，卻被吳堯的奇葩邏輯卡主。

不能繼續下去。

“算了，你等我過去，我開車你和詭異坐在后排。”

這是備用方案，多一個司機，宣傳片的效果不會理想。

不過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等會，好像有人敲門。”

吳堯打開車門，只見一個女人立于車門前，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雙手交叉握在身前。

淡粉色的遮陽帽下，是一張清純可憐的臉龐。

“先生，請問你能載我一程嗎？”

糯糯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

就好像人類神話故事中的塞壬女妖一樣，擁有魅惑只能。

當然，吳堯不是人。

對他來說，這聲音也只是很好聽罷了。

“上來吧。”

沒有拒絕，甚至主動解鎖了副駕駛的車門。

雖然不是很明白自己都沒開車，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不需要懷疑，這個搭順風車的女人一定就是那個被稱為‘復仇女神’的詭異。

“謝謝你。”

甜甜的一笑，女人繞過車頭，坐在了吳堯的旁邊。

汽車發動，駛上了空無一人的公路。

不是吳堯，也不是自動駕駛。

仿佛是某種自然運行的法則，當女人坐上來的時候，汽車的控制權已經悄然轉移。

吳堯盯著女人，發現了事情的不妙。

這要是被交警攔下來，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兩千塊錢，能充三個648呢！

“先生，你不要盯著我看，注意路。”

女人臉上泛起紅暈，似乎有些害羞。

“高速公路上分散注意力很容易出車禍的。”

“分散注意力……”

吳堯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全離開方向盤的雙手，和踩著剎車不松的右腳。

嗯，應該說果然不虧是詭異嗎？

明明是在做著完全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卻仿佛正常人一樣對話。

就像是游戲里沒有智能的NPC一樣。

吳堯的思維開始發散，思考自己是否已經陷入了某款超真實的電子游戲之中。

另一邊，李茉白通過無人機，只看到吳堯莫名其妙的推開車門，探出頭去似乎在觀察什么。

那里是一片空氣，至少在李茉白的眼中什么都沒有。

緊接著車門關閉，汽車發動駛上已經被封鎖的公路。

從吳堯說完等會，李茉白的耳機中就只剩滋滋啦啦的噪音，遠程通話完全被切斷。

這并不正常。

‘復仇女神’從來不具備干擾電磁信號的力場，吳堯恐怕遇上了什么別的東西。

她操控著無人機，跟在吳堯的上空。

本人則是駕駛著備用車輛，從小路繞行，準備在吳堯的前面將他攔下。

車上，吳堯撅著屁股，擺弄著架設在后座的錄像機。

確認一切沒有差錯后，重新坐正身體，視線再一次盯在詭異身上。

心里不斷的重復著一個念頭：

我要吃掉你，我要吃掉你，我要吃掉你……

并不是真的想吃。

詭異的身體，被人的意志所塑造，人類形態的詭異，遺傳信息和人類無二，已經是早已確定過的事實。

他記得清楚，只要感受到司機的惡意，這看上去柔弱可欺的詭異就會使用各種武器“自衛”。

他還是很想知道，連個手包都沒攜帶的詭異小姐姐，是怎么用錘子殺人的。

然而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仍是那副仿佛在勾引人犯罪的臉蛋仍是羞紅，含蓄的笑容透出一絲愁容，說著已經設定好的與情景無關的話：

“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大晚上的，如果不是你愿意搭我一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十二點以前趕回家里，照顧我生病的奶奶。”

吳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是要和它玩角色扮演不成。

想到這里，他覺得也有幾分可能。

便又換了一個想法，甚至直接念出了聲：

“這荒郊野外，無人問津的高速公路上，你居然敢攔車，不怕我把你帶進山里，逼良為娼？！”

“大晚上的，還要麻煩你繞路送我，不好吧。”

顯然，詭異和吳堯并不在一個頻道上，自說自話。

“至少讓我轉你些錢，補償一下油費。”

好似是覺得自己遇到了好人，女人的臉上笑容燦爛起來。

甚至從不知道哪里拿出一部手機，想要給吳堯掃碼轉賬。

但吳堯已經失去了耐性。

哪有拍戲的時候，一個人念臺詞，一個人數1234的道理。

這宣傳片根本演不下去。

他帶著一絲抓狂，一巴掌拍掉女人遞到身前的手機，生氣的質問：

“不是說只要對你有惡意你就會攻擊我嘛！你的刀子，錘子，螺絲刀呢！小姐姐，你怎么還不動手啊？”

當然，只是發泄情緒罷了。

詭異只是一段被設定好的程序，不會對吳堯的話做出反應。

至少，本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