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沒過多久就恢復了精力,如果不是剛包扎的傷還沾著血跡,看著就和沒事人一樣。
張起靈站在公子珺身后,看著潘子主動承諾不會外傳。然后另外兩個也連忙附議,胖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寶貝,欲言又止又蠢蠢欲動,然后被張起靈的眼神和吳邪堪稱明示的微笑齊齊鎮壓。
公子珺沒理這兩人,她的目光這時候凝在走道處,一只手已經探入廣袖。
張起靈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發出聲音,隨后息了光源,讓室內暗了下來。
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越發明顯,然后突然消失不見,又過了一陣,那聲音又再次出現,大約過了半分鐘那聲音才遠去。
誰知這時不知哪個忍不住通氣出了聲,夜視不錯的公子珺就看著血尸朝著吳邪貼近。
她心道吳邪也真是命有此劫,想了想還是沒能做到之前說的遠離不在意,用過的塤已搭在唇上。
咯咯聲突然消失,礦燈這時候亮起。公子珺同時吹起了塤,塤聲化作音刃擊中血尸的雙臂,讓血尸與吳邪的距離拉遠。
“跑!”
話音落下,張起靈提刀迎上血尸,黑金古刀在他手中如臂指使,招招致命。
沒了掣肘,公子珺塤聲更厲,配合著張起靈的攻勢,不多時黑金古刀斬下血尸頭顱。
頭顱隨意滾落一邊,張起靈向公子珺微微頷首,便往反方向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公子珺向血尸頭伸出手。
意料之中,那個尸鱉王她動不得。公子珺開始沉思怎樣讓張起靈別帶這玩意。
血尸頭顱一沒用二傷眼,帶著干嘛?
然而工具人到底只是工具人,等張起靈提著頭顱和她來到主墓室,她還是想不起勸阻這回事。
再度被天道影響遺忘了想法,公子珺面無表情在心底扎天道小人,心情不甚沒好地拿了張起靈的刀迫害胖子。
差點殘疾的胖子:憤怒的語言壓抑在咽喉,只得幽怨咽下。
作為順京潘家園混的土夫子,他哪能把氣對公子撒。
吳邪扶了把倒地上的胖子,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想了下公子珺的出手,“學妹,玉俑是不能動嗎?”
“還算機靈。”公子珺頷首。
白發金眸的公子眸光清冽,她抽了刀歸還張起靈。
公子知道張起靈并不信任胖子,所以若是他會出手殺機。黑金古刀被她收刀歸鞘,然后抬手屈指點了下張起靈的額,凝神傳話,“我看他是好的。”
清冷淡漠的青年垂眸,無聲做了個唇形,[汪家。]
公子唇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長,“吾不喜他。”從她知道這人會解了她的紅綾放出血尸開始,她就對這胖子無甚好印象。可惜了天命有他,她動不得。
張起靈的目光冷冷掃過胖子,微不可見頷首,罕見開口解釋,“著玉俑者五百年褪皮一次,非褪皮時不可脫。現在還不到脫玉俑的時機,脫下……”
張起靈抬起提著頭顱的手,“再來一個修為三千多年的血尸……”
誰要試試?
胖子啞口無言退了一步。
寬袖長袍的少女側身朝向胖子,神色沉靜,疏離感十足,“在墓里安靜一點,沒見過的不要貿然嘗試。”
公子珺這一句前輩教訓般的話語,一下把自詡摸金校尉的胖子得罪了。
但公子珺在順京積累的威名過重,胖子還是忍住沒有開口諷回去,只讓開道,表示您行您上。
張起靈見胖子讓路,沒讓公子珺動手,他走到玉床前,手按住玉俑中半死不活存在的脖頸,冷道:“你活得夠久了,可以死了。”
他手上青筋凸起,用了不小力氣,只聽得一聲骨頭爆裂,玉俑中的人沒了呼吸。
玉床上的尸體四肢顫抖,不消片刻動靜消失,原本白的透明的皮膚泛起黑色。
吳邪看著張起靈的動作,轉頭看了眼明顯知道很多且身份非凡的公子珺,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抓住張起靈的手問:“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這魯殤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陣,才說:“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即使是鬼神也會擁有死亡,長生,不應存在。”公子珺隨手取了那紫玉匣子丟給吳邪,像是對這里面的東西沒有興致,扔完就尋了個干凈地方斂了眸坐下。
“你們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張起靈的神色幾分悲涼,說完他走到公子珺身邊坐下,輕聲和公子珺不知說些什么,但顯然也不打算和他們一起摻和。
收回目光前,吳邪只看到有些疲倦的少女勾唇應聲,那笑他竟看出了些自嘲和放松。
[運籌帷幄,機關算盡,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被你安排好了,不累嗎,太女珺?]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看了數千載的風光……終要結束了。這次,你還要用什么理由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