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農(nóng)民筆記
- 侯永祿
- 1263字
- 2021-09-27 11:43:59
工分王
1960年“低標準”后,黨的一系列農(nóng)村經(jīng)濟政策,有效地調(diào)動了社員的積極性。上級一再強調(diào)干部參加集體勞動。我家人口多,勞力少,不能只靠那幾個補貼工過日子,必須拼命多干活,多掙工,才能多分糧錢。因而不管多重多累多臟的活,我都爭取多干些。
拉糞土。自從有了架子車,生產(chǎn)隊用牲口拉大車的活很少了,大都被人拉架子車代替了。架子車輕快靈活又方便,且易于按定額記工,多拉就能多得工。生產(chǎn)隊每天都有要拉的糞土,只要你愛拉,天天就有活干。1962年10月下旬,請緒蘭做了個車箱。1963年5月10日以80元又買了副架子車,準備大干。1963年元旦全隊無人干活,我和她還冒著寒冷往東嶺上送糞。春季給飼養(yǎng)室拉土,一下午能拉25回;4月22日下午竟拉了30回。忙罷勻糞,一晌能勻十七八回。7月24日早上還勻了20回。25日捎早起身,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趕天明已在靳家靈勻糞10回,半早上再勻了8回,才回來。
1961年分大隊后,大隊設(shè)下彈花柜,女人便于11月份給大隊彈棉花。那時的彈花柜不是馬達帶,而是人力用腳踏。我有了工夫也去幫她絞輪子或踏一踏。那年冬天,因一時不慎,她將腳閃傷了,痛得幾天做不成活。1962年冬,大隊成立軋花組,每捆10市斤補助4角錢,我也抽空跟上軋花。軋花饑也不是電動,而是人力。一腳不鼓勁輪子便轉(zhuǎn)不動,要比彈花重得多。踏一捆花可不容易。踏開了冬天夜里穿上單衫子,滿身滿頭還流汗,手巾擦的濕漉漉,水也擰不干。為了多得補助就得拼命干。有時她也幫著來踏。12月2日捎早上車子,趕吃午飯時軋了40斤。1963年10月22日晚半夜上車子,趕天明軋了30斤。
1962年12月份中下旬,路中建校打圍墻,我參加了十七八天打墻。有時土凍得打不成,便把硬蓋揭開掏土打墻。1962年到1964年,生產(chǎn)隊水土保持,修地拉壕。8月、9月趁暑假和學生勝天整天在北坡、東嶺去拉壕。農(nóng)村過去有句話是:“打墻修地叫來不去,提起合泥不如死去,一樣都是土活,高低不勝耱地。”形容了它的重與累。1964年8月14日下午正拉壕時,忽然狂風驟起,大雨傾盆,遍地汪洋,直下到天黑,只好將車腳子掮上回家。波水沒膝深,到處響動。
1964年春修建棉絨廠,和引玲給拉胡基。又給打墻、拉土、供匠人。撒糞是緊任務(wù)高工分,只要有時間,任務(wù)來了,咱爭著去。1964年7月12日一早上就撒了128堆糞。每年夏收,男人大多數(shù)不愿割麥,嫌彎腰難受。我每年領(lǐng)上割麥組參加割麥。
1965年實現(xiàn)水茅化。擔水茅是個又臟又臭又累的活,我自報擔水茅。無論炎熱的三伏蛆蟲滿缸,還是寒冷的三九冰雪刺骨,我一直擔了3年多,從未間斷。我忙時引玲還擔過。1966年6月27日擔水茅灌蔥,一個下午就擔了26擔。由于大干,這年年終決分,得工分8000多,分現(xiàn)金360元。除了同倉家,我家便是最多的了。簡直成了“工分王”,馬上到寺前鎮(zhèn)買了一臺“飛人牌”縫紉機。
1966年4月?lián)购担诳犹镌约t薯,每響能擔十來擔,絞水能絞30多擔。6月16日下午絞了10大桶子水,約60擔百余桶。
(為了養(yǎng)家糊口,為了孝老攜幼,父親披星戴月,廢寢忘食,臟活累活搶著干,重活苦活沖在前,成了名副其實的“工分王”。他用辛勤的雙手,為我們撐起了一片棲身的藍天;他用滾燙的汗水,給我們構(gòu)建了一個溫暖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