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向著那片公寓群出發了。
雖然是踩在雪地上,可是也真如小端所言,并沒有那么冷。
蘇銘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小端似乎是了解了他心中的所想,緩緩接口解釋到:“這里是安了特殊裝置的,可以很好的抵御南極酷寒的天氣。”
“所以,你不用擔心了......”小端帶著隱隱的笑意又把頭扭了回去。
蘇銘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跟在小端后面安安靜靜的走到了左邊那一片公寓前。
公寓外的墻面通體是灰白色的,每一套都是兩層樓的樣子,典型歐式風格讓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就心生喜歡。
“左邊的二十一套公寓都是男的住著的,基本上是一人一套,還沒有出現合住的情況。”小端領著他往公寓后面走,“前面的幾套都有人了,還剩下后面的七八套沒有人住。”
“我就不發表意見了,去挑一個你自己喜歡的吧。”小端指著后面幾套公寓說道,“門上都有一個查黑卡用的卡槽,等你挑好了就把自己的卡插進去,這套公寓就是你的了?!?
“我明白了?!碧K銘點了點頭。
“那你慢慢挑,我就不陪你了。”小端掏出褲兜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我還得去你的老師那給你拿訓練計劃......給你個建議怎樣?我個人覺得七號公寓挺不錯?!?
“哦,謝謝。”蘇銘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
“不用客氣,到時候我會用郵件發給你的。”小端聳了聳肩,然后轉身抄著褲兜走了。
蘇銘也轉身,看著身后一大片公寓喃喃自語:“七號公寓嗎......”
因為每套公寓上都有標號,所以蘇銘很快就找到了小端口中的“七號公寓”。
推開門走進去后就是幾級臺階,拾階而上,蘇銘終于看到了整間客廳的全貌。
腳下的木地板是用桐油刷過的,墻上還貼了暗金色的楓葉壁紙,六十寸的壁掛電視的對面則是兩張拼接成“L”型的咖啡色組合沙發,沙發下還鋪著長絨的地毯。
從客廳往左拐就是廚房,里面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可是蘇銘一看心里就直叫苦。他能上的廳堂是不假,可是廚房里的東西他卻是一竅不通。
出了廚房,蘇銘又拎著箱子踩著木質的樓梯一路奔上了二樓。
二樓的裝修風格和一樓差不多,靠著樓梯的還有一張很雅致的圓形玻璃茶幾,以及兩把藤條編成的椅子。
蘇銘走上去撩開茶幾旁邊的窗簾向外面打量著,大概是因為極晝的關系,外面的光線依舊很亮,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會持續很久了。
他放下簾子向左面的走廊走去,推開了那扇門。
這是一件臥室,里面的陳設看起來并不奢華,而且還出人意料的符合他的口味。
和客廳同色的滕曼壁紙,清一色的紅木家具,蘇銘摸摸這個碰碰那個,最后很是滿意的走出了臥室。
再往右走就是走到了書房,三面墻壁上倒是有著釘的緊緊的描金烏木書柜,可是上面連一張紙都沒有。
正中間是一張書桌,上面還有一盞燈,拉開書柜的四個柜子,除了第一個柜子還有幾只筆和一沓紙外,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小端的眼光還是蠻不錯的......”蘇銘將手里的箱子留在了書房,然后匆匆往樓下趕去——他得快些去掃卡,不然這套公寓就要花落旁家了。
出了玄關,蘇銘把手里的黑卡插進門上的卡槽里,“嘀——”的一聲,卡槽旁不足巴掌大的綠色顯示屏上就亮了一下。
“身份信息讀取中——”
“請問是否確認為七號公寓?”
蘇銘摁下了“是”,還沒等門禁系統把自己的黑卡吐出來,她就突然聽到了身后不遠處咯吱咯吱的聲響。
那是厚底的鞋子踩在雪上的聲音......
他取下黑卡后疑惑的磚頭看去,白茫茫的雪地上那黑色的身影尤為明顯。
怎么是他?
那個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蘇銘的目光,于是轉過頭來沖著蘇銘笑了笑,還向他招了招手。
蘇銘顧不得驚愕,轉身拔下卡就向那人走了過去:“頭兒,您怎么在這兒?”
“我隨便走走的,”薄昕低下頭,掩蓋住了眼里幾乎掩飾不住了失望,“要不要陪我去走走?”他說完這句話后,又重新抬起頭看著蘇銘。
蘇銘點了點頭,跟著薄昕的身后向著公寓后那一大片開闊地慢慢行去。
“公寓怎么樣,有不合適的地方嗎?”薄昕在前面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挺滿意的,小端的眼光還蠻不錯。”蘇銘答道,全然不知道前面的薄昕臉上微妙的表情。
“那就好,最近很長的一段時間你不會有什么外出的任務,”薄昕繼續向前走道,“但是訓練的話可能會特別辛苦?!?
“頭兒,您放心吧?!碧K銘笑了笑,“我以前也是窮人出身,怎么可能怕吃苦呢?”
薄昕輕輕的點了點頭:“希望你能很快適應吧?!?
“會的。”蘇銘堅定的回答道,“如果不是您幫我,我或許會被處決,要么就只是一個終日躺在精神病院病床上只知道瘋言瘋語的病人?!?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有這樣恰到好處的機遇,而我也沒有理由去辜負您對我的信任?!?
薄昕沒有說話,只是帶著臉上淺淺的笑容又走了一段路就停下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訓練?!?
“那您呢?”蘇銘下意識的問道,但是話一出口他就有一點后悔。
頭兒的事那里是他一個下面人能問的?
“我嘛,在走一會就回去了。”薄昕回頭看了看蘇銘,“你回去吧。”
“好。”
蘇銘走的很快,而薄昕只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淡淡的笑著,等蘇銘的身影完全不見了他才起步向蘇銘和小端之前去過的大廈走去。
坐著電梯到了30層,薄昕一臉疲倦的走進了為他敞開的辦公室門,里面沒有一個人,黑白兩色交織的辦公室在此刻竟然顯得無比的冷漠。
他脫下黑色的風衣外套,落地窗前的玻璃小幾上是一杯早已準備好的咖啡,薄昕端起來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外面世界的茫茫冰雪。
“今天應該是中國的春節吧......”他突然這般說道,神情依舊是帶著絲絲縷縷的笑意,只是還有一些難以察覺的落寞。